陈葭走过去查看。
只看了一眼,她退开几步,回过头来,神色复杂。
杜思人也走近过去。
老台长阖着眼睛,一动不动,瘫倒在隔间里。
方言同样看见了,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周子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他……我也不知道……”
杜思人安慰她:“你慢慢说。”
她努力地将话说完整:“我来上洗手间,他也来。他忽然问我说,想不想拿冠军,然后就抱我,我就骂他,我说你疯了,你糟老头子痴心妄想,”眼泪一下子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我就拿那边那盆假植物来砸他,推了他一下,他摔倒了,砰地一下子好大声,脑袋好像嗑在那个水箱上了,我叫他,他没反应了……”
杜思人深吸了一口气。
愤怒与恐惧同时袭上她的心头。
方言小声说:“……他不会是死了吧?年纪大了,可能是猝死。”
四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她们屏息,静静站了有两分钟那么久。周子沛捂着嘴,不断流着眼泪。寂静之中,传来不止哪里的滴水声,十分清晰地砸入她们的耳廓。
然后忽然响起一阵浑浊的清痰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陈葭转头去看瘫倒在隔间里的老头子。
老头子的胸腔起伏起来,开始发出极其有规律的巨大鼾声。她们哑然。陈葭骂了一声:“他妈的。”走上前去飞起就是一脚。
把老头子踹得晃一下,又换一个方向挨倒在隔板上,鼾声继续。
方言说:“还是报警吧。”
周子沛不再哭了,她一手抓着杜思人,一手抓着方言,沉默了一阵。
然后,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报警。我们走吧。什么都没有发生。”
杜思人与陈葭jiāo换眼神。
她们都很明白,周子沛想的是什么,她想保住她们这几个月的努力,想粉饰太平,让她们期盼着的未来如期到来。
还未等她们辩驳,她再一次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般说:“我们走吧。听我的。本来也没有发生什么。我们已经是艺人了,你们也知道的,不是早就听说过了吗?这个圈子多的是坏人,但这一路,还是有很多好人,对不对?我们未来也还会遇到很多好人的。”
她转过身,拽着她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