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人站着一动不动。
周子沛回头。她的泪痕弄污了眼妆,在脸上留下一道黑色印迹。她不是那种特别美的女孩,肤色偏黑,嘴唇丰厚,但长相舒朗开阔,让人亲近。
她重复道:“听我的。”
杜思人答:“等等。”
她在洗手间里到处逛了一圈,拉开墙壁上的暗门,从门后的工具间里找出来一把扫帚,把老头子从门外给闩上了。
方言从地板上找到那盆绿植,皱着眉凑近了看,盆底有点点黑红的污渍,不知道是不是血。
她们离开洗手间,离开西餐厅,将绿植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杜思人辗转反侧一夜无法入睡。
次日,一切如常。周子沛正常得不像话,依旧慡朗。
她们没有听说任何老台长的消息,除了她们四个,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在西餐厅里发生过什么。杜思人见到方言,方言小声与她说:“她今天一早起来,说她昨晚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葭好像也把这一切都忘了。
一切都正常又不正常。杜思人也再不提起。
因此,林知鹊始终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她与李淼淼回到酒店时,席已经散了许久,选手们在各自房间,因此她们也就散了,至于朱鹤,直到次日午间,她才在不知哪个酒店的哪个房间悠悠地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自己的车停在了哪里。
果真是醉生梦死在今宵。
她们与节目组开完每周例会,彩排间隙,工作人员告诉她们,老台长不知为何打电话来大发性子,也不知不高兴些什么,末了说再不管他们这节目,随他们去爱选谁选谁,就此把电话撂了。
李淼淼在一旁说:“老头子是不是更年期了?”
工作人员答:“不知道。不过这下好了,我们差点都愁死了,做手脚保人可太麻烦了。”
林知鹊抬头,看着杜思人垂着头拿着话筒从舞台上走过。
总之,全国总决赛四进三就这样一切照常地进行了。
直播当天,杜之安是跟全家人一起观看的。
茶几上摆着切成小块的好甜好红的西瓜,爷爷不知去哪买了一大堆荧光棒,她与爷爷在身上别满了姑姑的徽章,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大呼小叫不停。只有她爸爸不捧场,自己在餐厅读报。
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就是全程冷着脸坐在奶奶身旁的林知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