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了院子。
卫乔见临月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便随着谢知舟进了屋子。
还未等坐下,就急急扯住他衣袖追问王城外见着的那个少年。
然而谢知舟却不管她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只是施施然地落座,就着先前奉上却还未动的茶水细细品着。
“别品了,凉的。”
卫乔一脸冷漠地道。
谢知舟抬眼瞥了她一下,举着杯子道:“凉茶清热去火,最宜心性急躁之人,你也来一杯?”
实在不是卫乔急躁,脾气再好的人被谢知舟磨到现在也该有火了。
她忍了忍,故意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谢侯——”
谢知舟挑了挑眉:“叫我什么?”
卫乔眨眨眼,试探着道:“二哥?”
“行吧。”
二哥就二哥吧,反正早晚会改口,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卫乔实在不懂这人今天怎么这么难说话,不由得抱怨了一声:“有什么不满倒是说出来啊,做什么非要这样较劲?”
谢知舟放下杯盏淡淡道:“你那么关心他,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放,干脆跟着他去好了,何必又来问我?”
听到这话,卫乔才恍然大悟,不过是因在城外的时候自己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人身上,就叫谢侯吃了这半日的飞醋。
她咬了咬唇道:“你明知我一直为这事悬心,还要这样较劲,有什么意思?”
谢知舟面色蓦地变冷:“是啊,你为一个陌生人这样悬心,认识你这么多年,倒是从不见你多看我一眼。”
谢侯这话就很冤枉人了,打从卫乔认识他开始,这人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众人目光聚集之处,便是卫乔年纪小,见到这风华卓然之人也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何来的不曾多看他一眼?
只是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真真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改变。
卫乔也不知该怎么哄他,只好搜索枯肠,好半天才搜刮出一句自以为很动听的情话:“日后还不是天天都要看你?”
谢知舟斜眼看了看卫乔:“听着不像是好话。”
与他日日相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吗?
卫乔觉得有点崩溃:“爱说不说,你还没完了!”
谢知舟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心里一慌,忙拉住她,一把扯进自己怀里,望着她道:“怎么总是这么急躁?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
卫乔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谢知舟见她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手掌顺着下滑,捏了下她的胳膊。
只是轻轻的一下,却叫卫乔疼得呲牙。
谢知舟脸色一变:“怎的了?”
又掀开她衣袖一看,见胳膊上是一大片烫伤的痕迹,虽然涂了药膏,但还是看得出烫得不轻。
卫乔摇摇头:“无事,只是不小心。”
谢知舟抬起她白玉般的纤细胳膊,吹了数下,问道:“疼不疼?”
“不碰就不疼。”
她将玉臂自他手中抽回,小声道,“你不生气了吧?”
谢知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所指为何,顿了顿道:“那个孩子,名叫卫陵。
是我母亲取的名字。
母亲去时将他的下落告诉我,当时我本不欲管他,只是凑巧要带着你南下,又见他身形容貌与你有几分相像才让他做你的替身。”
卫乔问道:“可今日我看他分明与我容貌一般无二,这是何故?”
谢知舟道:“那是因为他戴着一种特制的面具,不这样瞒不过旁人。”
卫乔又问:“那声音呢,如何伪装?”
“当时你我离京后,卫陵便以养病为名,月余不出广明宫。
再出来的时候,就是因病重而伤了嗓子的模样。”
想到那个少年如今居于深宫时时伪装,竟是不比自己扮作男儿时要轻松多少,卫乔心中蓦然涌起一阵伤感。
她抬头望着谢知舟道:“他以后要一直如此吗?”
谢知舟拈起垂在她肩侧的一捋青丝,幽幽道:“这皇位本就是他的,若要一直坐下去,别无他法。”
“那你呢,你不也是……”
卫乔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宁愿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