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谢侯起身去取药膏的工夫,卫乔忙将裤管放下。
谢知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安静地侧坐于榻上,看上去很是乖顺的样子。
可是当他准备替她上药时却遭到了拒绝。
“不劳烦谢侯,朕自己来就好。”
谢知舟冷着脸格开她欲挡住自己的双手,复又将她的裤腿掀至膝盖上,露出白生生的一双小腿。
卫乔心里一窘,想躲进衾被中,反被他一手按住,低沉的语声中带了丝不耐烦:“躲什么!”
卫乔被他一喝,也不敢再动,只好乖乖地任他替自己上药。
他取过一旁放着的小药罐,以手指沾了些许浅褐色的药膏,涂抹在卫乔膝上的伤处。
这药膏似是见效颇快,一涂上去就有一丝清凉的感觉,又有那骨节分明的指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倒是很快缓解了先前的疼痛。
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谢知舟突然冷眉一凛,握着卫乔膝盖的大掌也骤然失了力道,拇指在她伤处重重一按,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疼?好生待在我身边你会受这些伤?”
卫乔最讨厌他这副冷嘲热讽的鬼样子,心下也被他激起几分火气,却不敢当场发作出来,只是闷闷道:“待在帝京我更不会受伤。”
谢知舟如何不知她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先前他察觉此处驿站有危险,慌忙奔进她的房间想要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的时候,那种心被死死揪住却半句都呼喊不出的感觉,那种晃如跌入万年玄川的冰冷绝望,他想她是绝不会有半分体会。
所以当他带着几队护卫四处寻她,结果却发现她竟与那个狗大夫谋划出逃的时候才会那般盛怒。
他微微眯起眸子,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大掌却渐渐从她膝头滑落,滑到她白皙如玉的小腿上。
他以科举入仕,却也习武多年,因而掌心就有一层薄茧,抚在她光洁肌肤之上立即引得她轻轻战栗。
谢知舟手上动作狎昵,神色却极冷肃,望着她一字一字道:“今日这一出,是你求着他,还是他诱你?”
卫乔努力忽视他所带给自己的不适感受,垂眸道:“是我请他相助,而且先前谢侯所言的‘私奔’二字实在不妥,朕此次瞒着谢侯自行离去,只是想要返回帝京,并不为私情。”
他突然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哦,你请苏衡帮你,他就帮你,他有这么好心?”
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为私情,那定然是别有所图,你就想不到?”
看她不语,谢知舟捧起她小脸,神色柔和了几分:“我就将你教得这样单纯?”
她当然知晓苏衡并不只是发了善心要助她,只是他这样用与她调笑的语气说出这个事实,倒是让她一怔。
不过她还是在意谢知舟会如何处置苏衡,毕竟那人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落到此种境地。
她仍旧在思考,谢知舟的脸却已靠了过来,距她极近,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颊侧,语气中似带着几分诱惑:“想救他?”
卫乔本是侧头避开,闻言又转向他,与他对视:“谢侯何意?”
“求我。”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嗓音蓦然变得喑哑低沉,却还是一字一字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若你能令我满意,我什么都应你。”
卫乔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再傻也不会听不出谢知舟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她用自己的身子做交换,去换苏衡的一条命。
谢知舟一面吻她一面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原本的一腔怒火在一触到这具温软的身子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总有办法叫他向她臣服。
然而他却不能甘心,他对她这样着迷,她怎好无动于衷?总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补偿她带给自己的那些颠倒磨折。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定然是无耻的。
以往的那些冷淡克制,那些不为她所知的守望与庇护,都在远离帝京的这个雨夜驿馆的房间内,一一崩塌。
他就像是恶魔一样威逼引诱她,诱她彻底将她交给自己。
她像是被他吻得动了情,低低喘息着,而语声依旧冷冷:“你要我勾引你?”
她语声清冷而言辞露骨,这般强烈的对比令他愈感受到刺激,蓦地兴奋起来,吞咽了一口唾液,带着男性体征的凸出喉结上下微微一动,答了一声:“对。”
他不再吻她,双手亦放开,坐于榻上,定定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动作。
卫乔的心跳得更快,半晌后问道:“你会受我勾引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