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有些仓皇地跨入了浴桶中,因为动作略大,惊起的水声自然也就传到了外间谢知舟的耳中。
后者握着茶杯的手蓦然一顿,喉头似有些发紧。
等到身子完全浸润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之中,卫乔心头的那种羞耻感才略微减轻。
她以手拍面,努力忽视着屏风外的那人。
不过终究不像是在宫中那般,纵使她再不舍这暖洋洋的热水所带给她的舒适感受,也不得不迅速结束了沐浴。
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却突然发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她方才走得太急,忘带换洗的衣物。
卫乔有些头疼地揪了下自己的发,小脸皱成一团地望了下先前被她扔在地上的脏衣裳,又望了望那扇屏风。
要她穿着旧衣物出去她是打死也不肯的,可若是开口请他递一下干净衣裳她又实在觉得难为情。
在心中纠结了半天卫乔还是决定豁出脸皮,仰起脸冲着外间弱弱道:“谢侯……”
“嗯?”
“朕忘了拿换洗的衣裳……”
“……”
屏风内外一时陷入静默,半晌后才传来谢知舟那带着讥嘲的声音,“关本侯何事?”
卫乔一下子如泄了气一般,瘫在浴桶中,有些委屈地抱着双腿,片刻后一脸沉重地看向换下的衣裳。
她伸手取过一旁干燥的澡巾,站了起来,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吓得她又慌忙坐下。
隔着屏风,外间那人影影绰绰的,越走越近。
卫乔语气带了几分恐慌,喝道:“你要做什么!”
那人却在屏风前立住,一扬手便将几件干净的衣物搭在上面,转身离去。
卫乔松了口气,匆匆擦干身子套上衣裳,又将换下的脏衣团起来塞到一个空盆中,才勉强稳住了心绪,走了出去。
到了外间她才发现谢知舟也已换上干净的衣裳,连脸上的血污也都清理干净。
他立在榻前,缓缓向着卫乔伸出一手。
卫乔咬了咬唇,走了上去,将小手搁在他掌中。
谢知舟轻轻一扯,卫乔就被他扯进怀中。
他抱着她微微旋了下身,一同侧着倒在榻上。
虽然不疼,卫乔还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突然而发出一声惊呼。
谢知舟却趁着她反应未及,一个翻身便按住了她。
榻上美人的一头青丝如墨色锦缎铺散,衬得小脸愈加莹白可爱,是平常难得一见的楚楚之态。
谢知舟眸中似有微光闪烁,那是卫乔所熟悉的带着侵略意味的目光,在这样具有压迫性的眸光注视下,男人身下那具娇柔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
他轻抚着卫乔的嘴唇,哑声道:“陛下的病好像还未痊愈,不如让微臣替陛下好好诊治诊治。”
卫乔侧头避过那一直抚着自己嘴唇的手指,低声道:“谢侯,朕没有生病……”
谢知舟却好像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冷着声道:“微臣怎么觉得陛下病得有些不清醒了呢?不然怎么胆子大到妄图跟一个狗大夫私奔!”
他周身的杀气暴起,话还未完毕已是一手掐住了卫乔的脖子。
卫乔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仿佛回到半年前的那个冬夜,那次她也是试图逃出皇宫,却被他抓了回去,彼时盛怒的谢知舟也如此刻一般几欲掐断自己的脖子。
然而下一刻他却松开手,大掌捏住卫乔下颌迫她直视自己。
那双清亮的眸子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水汪汪地望着他,被那样的潋滟目光注视,谢知舟心头不由得一荡,喉结微微上下一动。
他伏在她耳边低低道:“私自出逃的账我们稍后再算,陛下圣体要紧,还是先让微臣检验一番……”
说着大掌便袭向她的腰间后背,在她每一寸敏感的地方游走着。
卫乔屈腿踹他,却如撼铁壁,不能动他分毫,反而碰到膝上伤处,疼得皱眉痛呼。
他注意到她神色,蓦然停下,起身掀起她裤腿,却见双膝有大片淤青,与周遭莹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