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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章 相思万千(1 / 2)

两个人恋爱十年来,算是头回有了分歧。

想容的董事会议上,连一向木讷的田湛都看出了端倪。

谈完公事,他委婉地提问,是不是公司因为外界的压力会有变动,所以许先生心烦意乱。

荣衍白说:“近期的事务不必再安排给许先生,她手里未完成的工作整理出来,尽快交给我,剩下的不要多问。”

“我好像还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许佛纶倚着门框,要笑不笑地看着会议室里的两个男人。

如果不是去而复返,她还不会知道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密谋。

田湛觉察出气氛诡异,很快告辞离开。

许佛纶走到长桌尽头,拿起笔记本和钢笔:“荣先生这是要架空我?”

荣衍白说:“你离开北平之后,这里及东北的所有产业,我会亲自管理,现在的准备是避免以后出现疏漏。”

“我不会离开!”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必须离开!”

当她路过他身边时,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娘和希孟去重庆武汉,或者是香港澳门都随你,那里的生意也很需要你,阿佛!”

许佛纶甩开他的手:“荣先生要明白一件事,我和你只是男女朋友,没有义务替你照管家人,而你也没有权利在董事会议结束之后,还在指手画脚!”

荣衍白叹气,将她圈进怀里:“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自己又何尝好过?”

她挣,却又挣不过。

他只要轻轻咳嗽两声,她就能败下阵来。

奸猾的人,无论是在生意场,还是情场,总能游刃有余。

他低头,亲亲她的眼睛:“你在这里会乱我的心,耗我的神,若有万一……”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讲出口。

这些年,她受的苦和承受的压力,每每提起,他几乎肝肠寸断。

她说:“我同你讲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我绝不会叫你为难……”

他咬住她的嘴唇:“你自己听一听,说的这些像不像话,明明知道我视你重若性命,何必赌气来怄我?”

“不是赌气,”

她低着头,揪他前襟的扣襻,“是真心的话。

你为难我也痛苦,我们互相折磨着抉择,怎么能落到这样地步?”

都是骄傲的人,不愿意跪着活下去!

他的额头挨着她的:“所以阿佛先离开北平好不好,等这里的局势安稳些,我就去找你。”

在安稳的世道里,和你结婚。

这句话,他在喉咙里过了千遍万遍,要搅碎了他的心,他的魂,可终究不能告诉她。

她会当真,当作一句誓言,会等他。

如今山河破碎,硝烟纷飞,今日对酒当歌,明天就可能马革裹尸,几时生几时死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不怕青山埋骨,唯一可惧的,就是她为了他蹉跎了一生。

荣衍白笑一笑,说:“这三十七年,我说的谎话几多,刚才那句却是真心,阿佛不妨信我一回。”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只当这回劝说又失败了,可天黑到家,谢贞正从穿堂走出来,身后跟着抬箱子的伙计。

“佛纶才走,她说叫我和希孟收拾行李,过些时日要南下。”

谢贞搭着他的手进了内院,“希孟的书多,你的古玩多,收拾起来,多少箱子也装不完。”

荣衍白说:“这趟,娘和希孟跟着阿佛走。”

谢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和我们一起?”

他点头,无话。

谢贞将佛珠盘了很久,才开口一声叹:“你叫我写婚书,时至今日你们却也没有成亲,竟是为了这个不敢给佛纶,痴儿痴儿!”

爱之深切,患得患失。

荣家和许家都在匆匆收整行囊,男女之情不过风月,在心头上一荡,却连涟漪都不曾起。

至交听说后,到荣家话别,来的还是那年的老少。

十年时光,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其中缺了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据说是去东北参加抗联。

他的家里是晚清旧贵,在满洲国的康德皇帝面前俯首称臣,与这个逆子恩断义绝。

初春的时节,人牺牲在苏联边境。

故人已逝,《长生殿》里的唐明皇不再,一出《重圆》唱不圆满,荣衍白只上了贵妃的戏装,却不肯登台。

也只能酒宴正酣时,借洒酒和地下旧友神魂相交。

民国二十五年,中秋月圆,这一群男人又醉倒在月影融融里。

许佛纶带了小丫头将人搀扶进厢房休息,当中几位真是醉的很了,摸了把茶壶踉踉跄跄扑到窗前对月唱诗:“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西面的那位听见了,也打开了窗,抱着笔筒要豪饮三百杯。

可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欢乐事,盛年不重来,岁月不待人,至交也不过眼下寥寥。

人生无根,连陌上尘土也比不了,两位先生各自伏在窗下嚎啕大哭。

小丫头替他们关了窗。

许佛纶沿着游廊走到席上,高背椅里只剩下荣衍白一个,穿着宽袍广袖,眉眼清丽,醉酒的男人横生媚态。

她蹲在他面前,被他抬起了下巴。

“上皇——”

他已经醉了,分不清现实和戏中人。

许佛纶配合,笑着望他:“玉妃。”

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出口的还是戏文:“想当日玉折香摧,都只为时衰力软,累伊冤惨,尽咱罪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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