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羡慕了?”
戏唱了半截,康秉钦抱着许佛纶下了戏楼,两人说笑嬉闹旁若无人,郎情妾意的模样羡煞旁人。
贵太太小姐们刚听了流水无情空怨花,心里正不痛快,猛然看见比戏文电影里还要情深恩爱的场面,谁还管台上唱什么词,频频侧目。
袁蕴君也不例外,捧着下巴看的走了神,直到林祖晋问了话才觉得不合适,“你这都在说什么呢,我羡慕他们孤家寡人?”
多说多错,拈酸吃醋的意思不经意地流露,林祖晋笑而不语,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脸上。
袁蕴君自知失言,故意打岔,“我是心疼许小姐,谢家人不明就里就损了,你们凭着潦草的口供还真就敢草菅人命,把小姑娘伤成那样,心里就没点后悔?”
林祖晋要笑不笑,“这事可赖不着我,抓还是放都是有正经的程序和文件,怎么说是草菅人命,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台门都能有私交。”
台门能人志士很多,其中不乏有加入革命党的,各地的运动和反帝爱国思潮中,多有他们的影响。
袁蕴君瞬间警惕,“许小姐做生意,荣氏也开门迎客,还不兴人家有点交情,你这是又要把手往台门伸过去,台门可不像许小姐那么好打发。”
许佛纶好打发,还真是天真?
林祖晋拍拍她的肩头,“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可惜,当初你和秉钦兄佳偶天成,被许小姐横刀夺爱,你现在同情她,却不知道她心里该有多痛快。”
不知道是不是说中了她的心事,袁蕴君扭脸,不再理会他了。
林祖晋陪着小心又哄又劝,然而心里却很高兴。
女人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等她记恨到极致,康秉钦的末日也就来了,想想就令人欣喜若狂。
许佛纶醒来,卧室里的光很暗,康秉钦正坐在沙发里,抬起头看她。
她靠在床头,让他的身影在视线里逐渐清晰,“还没到晚上,你来的这么早?”
他带她回到家里后根本没走,她知道,可就是按捺不住,找准了机会要挑衅。
挑衅完了,却没有期待。
他还和以前一样,有时会生气,有时是无奈,变得是她,因为她现在觉得以前的言行是多么的幼稚无聊。
康秉钦刚洗完澡,头发微乱,身上的晨缕半散没系,懒散的形容和皮肤显露无疑。
她的目光盯留在他垂下的腰带上,旁边,蜂蜜似的皮肤被暗沉的光投下了片阴影,她的心思在那片阴影上转了一圈,无所顾忌。
康秉钦也在看她,看到她毫不避讳的目光,却又笑了,“过来。”
手里的文件被随意地弃在地毯上。
许佛纶说,“忍不住了?”
“你知道的倒清楚?”
他坐在原处,看着她,目光如炬。
无声地对峙。
许佛纶觉得有意思。
男人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总热衷于居高临下,以极力维护自己意识里无可撼动的地位。
被子被踢成一团缩在床脚,她半躺在床上,漂亮诱人的身体就在凌乱的衣服里若隐若现,“扣子松了,不替我系上么?”
说着话,她转过身去。
睡衣很薄,晃眼的余韵还没来得及消散殆尽,搭在她背上松松散散的义乳系带就从睡衣里滑了出来,就在皮肤上飘啊晃的,成了无主的风筝。
不乖顺的小女孩,就得收拾的服帖了,才能安生地听话。
他没有来把她的衣服带子系住,而是摁倒在床上,一把抽掉了碍事的东西。
风筝掉在地上,保护的主人成了掌中物,盘中餐。
皎洁的满月盛在餐盘上,月光倾盈,像被咬破了的奶油面包。
她漂亮的腰身被神智迫使,不由自主地架起了座单薄羸弱的桥。
那座桥根基不稳,不见风雨飘摇,就已经崩塌的不成模样。
点到为止。
康秉钦抬头,摸了摸她脸,“系不系了?”
她眼睛里有潋滟的雾气,这两个月,都没有再见到的绝色。
他迷失在那里。
可雾气后的狠和坚决,被他轻易地忽视了。
所以,他被她轻而易举地反扑在被子上。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身上来回逡巡,像极了女皇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得意高傲,然后残忍无情地踞城为王。
等许佛纶再次抬头,意犹未尽地抹嘴,两绺血色。
他肩头上的牙印还在不停地渗出血珠,声音早已低的没了章法,“解气了?”
她低头,在伤口上摸了摸,模仿他刚才的动作,可是画虎不成,惹来他的笑意。
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那里,让他看上一眼,就能溃不成军。
康秉钦找来衣服,给她穿戴整齐,手抄到后面绑复杂的绳带。
她乖乖地坐着,低着头,一动不动,脸在头发里,什么表情也看不到。
他半躺着,手却没有从她的睡衣里离开,安抚似的抚摸她的背,摸过那些斑驳狰狞的伤疤和疼痛。
她咬牙,抖了抖,目光却很脆弱。
脆弱,向来让人充满了摧毁的恶念,他说,“抖什么?”
他不加阻止,手指自然生出意念。
许佛纶哆嗦着按住他的肩,牙齿都在打颤,才将呼吸闷死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