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心学她说话,复述道:“啥意思?gān啥啊?”
于是周子沛又学陶乐心说起广东话:“咩意丝啊?”
陶乐心笑得前仰后合。
周子沛眼睛尖,站在方言身后,一下便看清她表上的内容。
“欸,这不是方言也有嘛,俩人去。”
林嘉嘉瞬间花容失色,近来媒体与网友都评她与方言风格相似,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她无措地差些揉皱了自己手里的纸,而后又恨不得马上把那张纸藏起来一样,她望向方言,神情中jiāo杂着失落与不悦,嘀咕着说:“凭什么?我是说,这是怎么决定的……”
方言攥着行程单,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杜思人开口说:“我也有。”
于是所有目光又从方言那儿转移到她这儿。
杜思人歪头。她有一种自己马上要被当成靶子打穿的感觉。
周子沛总结:“嚯,人气三巨头啊。其他人都没有吧?一苒呢?没有啊?这叫啥事儿?八进六,生死战啊,你们仨反正淘汰不了,一占占仨名额,我们这些小虾米,横竖不能多给我们一点挣扎的机会呗。”
她这么一说,原本还在傻乐的陶乐心也沉默下来,排练厅里氛围诡异,林嘉嘉铁青着脸走过方言身边到镜前去做拉伸,只有周子沛本人全无知觉,只当自己是讲了一句闲谈,神色坦然。
幸好,舞蹈老师很快便推门进来,众人各自热身。舞蹈老师笑骂:“陈葭!别每次一上舞蹈课就一副上坟的样子,动起来呀!”选手们哄笑,氛围才总算缓和。
舞蹈老师唤杜思人:“思人,这周你也辛苦一点,把领舞的部分练一下好吧。”
陶乐心在镜前转过身来对她吐舌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幼稚的恶意:“又是你!”
若卢珊在场,一定是张口便骂:“那不然呢?你来领啊,你会跳吗?”
想到这个场景,杜思人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去揉了揉陶乐心的脑袋,逗她说:“是我,你不满意啊?那我教你,你来领。”
舞蹈老师说:“我听说乐心昨天晚上哭得像只小猴子。我们可不要一个小猴子来领舞。”
陶乐心恼极,骂骂咧咧地跳开:“烦死了!”
林嘉嘉绕过她们身后,悄悄离开了排练厅。舞蹈老师数着八拍在教动作,只有杜思人与方言扭过头去,望见她像在抹着眼泪的背影。
门打开,又悄悄关上。
每个人都有着流泪的理由。
*
林知鹊倚在门边,看着卢珊收拾行李。
卢珊与杜思人的房间是选手中最整洁的一间,全赖杜思人,照卢珊的说辞,若是哪天练习到半夜,杜思人也必定要收拾到清晨。
窗外天气尚好,日光明亮,屋内开着空调,冷气飕飕,卢珊将自己挂在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衣架上扒下来,扬手扔进地上摊开的行李箱里,然后蹲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那些没能落在箱子里的衣角与袖子统统一顿塞进边角,凌乱程度足以把杜思人b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