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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沉吟着,舒怀宁望了眼没看自己这边的女儿,问敬渝。

敬渝也在望客厅里的女人,见她难得露出些娇俏舒心的笑容,唇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她翘起来,听到舒怀宁的问题,思虑了一会儿,对他说:

“伯父,渝始终如一,全看纯熙的心意。”

舒怀宁偏过头打量了一眼敬渝,他在自己身边支着身子,站得并不笔直,但有种从容恣意的气场透露出来。

两年啦,他确实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敬总了。

舒怀宁明面上笑了敬渝一声。

自己与他,本应该在他拒绝自己的算计时就没了这翁婿缘分。

可事实就是如此弄人,不过如今看他终究因为自己的掌上明珠,朝自己折腰低头的样子,竟然也是一派自然,丝毫没有不忿的样子,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当成岳丈在尊敬,看来已然自恰成了心甘情愿。

舒怀宁摇摇头,不再说话,朝着母女二人再度走过去。

待到舒纯熙跟父母都寒暄了一遍后,监狱的工作人员也上前来。

舒纯熙有些局促地望着他们,后退一步。

敬渝见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来扶了一下她的小臂,低声同她解释了一句:

“别担心,公安司的人只是要给伯父伯母安上定位器……”

舒纯熙后知后觉地平静下来,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同他点点头。

见她这样子,敬渝喉头滚动,又小声说了句:

“没事的,可以居家监禁,就是离洗脱罪名不远了。”

身旁的女人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脸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喔”了一声。

敬渝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古怪地审视这么久,有点奇怪地摸了摸鼻梁,就看她已经移开了眼神。

待到屋内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家里就只剩下自己人了,杨曦招呼着敬渝留下来吃晚饭,男人也很快应下。

到了晚餐的餐桌上,舒怀宁跟敬渝倒是有来有往地聊起政事来,同样有发言权的杨曦却没有开口,在餐桌底下踢了舒怀宁一脚,示意他不要一直薅着敬渝说这些。

舒怀宁这才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但问题是,接下来的后半场,除了杨曦主动圆场外,被刻意制造了说话空间的敬渝反而真跟哑巴一样,压根就没有主动去看坐在对面的舒纯熙。

舒纯熙自然也不可能主动跟他搭话。

这顿饭,前段吃得平静,后段吃得寥落。

晚饭后,敬渝也就没有多待。

杨曦和舒怀宁执意将他送出门,被他推辞,舒怀宁便想回头去叫舒纯熙来送,而三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去看,只见舒纯熙早就转身走了。

舒怀宁无奈地笑了笑,说了声“被惯坏了”。

敬渝不语,面上并未表露什么情绪,只是告辞。 。

舒纯熙几乎是负气回的房间,刻意不去送那人的。

“噔噔噔”拖鞋踩得极响,女人在床尾的沙发上“嘭通”一坐,双手抱胸,双唇嘟得老高。

就这样一个人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她才皱了下鼻子,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她生他什么气?

敬渝现在不就是在好好做一个前任该干的一切吗?

忙,他帮了,甚至还妥帖地把她父母都给送回来了,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得礼貌恭敬,给足了她面子。

对于自己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操心的不操心。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舒纯熙问自己。

就这样,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寻找出来一个答案。

而阳台外已经是第四次传来一点古怪的声响了。

舒纯熙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查看到底哪儿来的声音。

月色下,她的阳台上躺着好几枚小石子,瞪大眼睛看的瞬间,还有一颗正从底下被抛上来。

舒纯熙睁大双眼,快步走到石头栏杆边上,俯身向下看去。

左手掌心里捧着一堆石子,右手指尖正捏起来一块准备继续往上面掷的男人停下动作,跟终于露出头来的女人对视上,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露出一丝好整以暇的笑来。

舒纯熙当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没走,为什么去而复返还在往自己的房间外面扔石子。

她只知道在看到他冲自己笑的那张脸的瞬间,她心里的火苗立刻就蹿得更高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她立刻扭头转过身,蹲下去把他原来扔上来的那几个石子捡起来,然后走回栏杆边上,朝着黑夜里敬渝高高的身影,一块一块地扔了回去。

而底下的男人滑稽地躲避了起来,甚至在草坪上跳了几步。

没意思。

舒纯熙拍拍手上的灰尘,白了他一眼。

底下的男人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来扬了扬,示意她去拿手机。

舒纯熙自然一动不动。

而底下已经拨通了电话的男人,双掌合十做了个不断作揖的好笑姿势。

阳台上的女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机来,走回栏杆前跟他遥遥对视,然后接通了电话。

等到听筒里传来男人有点不稳的声线,舒纯熙才觉得这一晚上,自己总算是听到了敬渝说话的声音了。

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发问道:

“你干嘛,有什么事啊?”

“我能上去么?”

男人醇厚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到舒纯熙的耳边,好商好量地。

他不是刚走么?

舒纯熙皱着眉打量了他一下,语气不怎么好地说:

“随便你,你爱怎样怎样好了!”

自己回来这几天,他是一点都没关心过。

现在还要上来干什么,自己跟他难不成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说完,气鼓鼓的

女人就想要回去了,然后再锁上门不给敬渝进来。

只是没等她转过身去,下一息就眼睁睁地看见敬渝将手机放进西装内兜里面,然后朝着墙根靠近贴过来,最后脚踩着旁边的横柱,手抓墙壁上的不知什么东西,三下五除二地竟然从外壁上爬到了自己跟前。

转眼间,敬渝已经站在栏杆外面,长腿一翻,整个人翻了进来。

舒纯熙看完全程,惊得后退了一步,心里激荡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受。

她是知道自己住的二楼并不算太高,但她真没想过敬渝说的“上来”,指的是这么上来。

“不是,你……?”

她伸出手指着眼前的男人,完全呆愣住了,匪夷所思地说:

“你在干什么啊?”

“挺厉害的吧?”

男人平复着有点短促的呼吸,冲着她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笑,待到差不多平静后才看着她的脸,扬起眉毛,语速飞快地说:

“我跟你说实话,十七岁我就想这么干了。”

干什么?

夜翻自己的栏杆,偷偷来自己的房间吗?

他十七岁,那自己那时候不是才只有十五岁么?

舒纯熙压下脸来,嘴角刻意向下撇着,气急败坏地跺脚道:

“你神经病啊!”

说完她就转身要往秋千边走,坐了上去双手抱胸。

敬渝瞥了一眼她的脸色,跟过去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句:

“不是,我就是想一想,那我不也没这么干么?”

坐着的女人摇晃起了秋千,低声又骂了句“神经病”。

弓着身子站在一边的男人伸出食指,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当然,最最令他心虚的其实还是,少年时没敢干的事情,十年之后的今日,他竟然给做了。

他都不知道是该说自己长进了,还是更不要脸皮了。

“行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舒纯熙蹙着眉,很快就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今天都没跟你怎么说话么?”

闻言,舒纯熙好笑地发出几声冷哼,反问道:

“所以呢,你刚刚在底下不是都没话跟我说吗,现在还想干嘛?”

“你生我气了吗?”

男人伸手制住秋千向前晃动的动作,竟然挤着要坐在她身边,坐下去后,再接过舒纯熙原先的动作,带着秋千的座椅往前面摇晃。

“我不是想着,在伯父伯母面前不能表现地太上赶着了么,万一他们都觉得我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劝你再接受我,跟我结婚,到时候你怎么办?”

舒纯熙“切”了一声,不置可否。

而后敬渝想了想,又忽然说:

“你能不能让人给我准备把梯子,这样下次我就不用徒手爬上来了。”

说着,他把自己手上蹭破的伤口举到她眼底给她看。

他还想有下次?

“你有病啊!”

舒纯熙猛地用脚抵住秋千,站起身来往回走。

敬渝也就不坐了,站起来拉住她的小臂,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低低地开始说:

“我想你,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旁边没有你,我都开始失眠了。”

女人的身形顿住了,没再挣扎,耳后的声音又顺着风传过来,带着点委屈巴巴,

“纯熙,我好想你,我舍不得你。”

说着,男人试探地上前一步,从后面拥住了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你,纯熙,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没有,我想你干什么?”

舒纯熙踩了敬渝一脚,转过身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如同炸毛的猫一样叫道:

“我讨厌你,我都讨厌死你了!”

第57章

女人的拳头使着劲儿,但因为被敬渝笼罩在臂弯里面,两只手弯曲着抵在他们两人的身体之间,好像怎么都用不上力气,只如同挠痒痒一般。

一连锤了几下,她也泄了气不再努力,收着自己腰身的那一双大掌牢牢禁锢着她,就好像怎么都挣脱不开一样,反而还因为她下意识的扭动,收束得更加紧密。

她已然就要贴着敬渝的胸膛了,自己的心房里传来愈发错杂的声音,连带着混进来男人的心跳声,像是在跳一支恰恰舞曲。

舒纯熙不动了,任男人有力又霸道的掌心控住自己的后腰,抿着唇只作生气状。

敬渝脚上踩的是皮鞋,即使刚刚被舒纯熙给跺了一脚,女人那柔软的拖鞋底也只是铩羽而归,想来吃苦头的人反而是她。

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敬渝望着咫尺之间的那张脸蛋,很讲道理地温声问她,

“那你说说,究竟是哪里讨厌我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刻意低下头朝着舒纯熙凑得更近,与她目光凝滞交融,唇几近落在她耳边。

娓娓道来,不疾不徐,端的是洗耳恭听的正经模样,但尾音含笑,分明带着促狭。

舒纯熙只觉得自己的腰更瘫软了,但两只小臂也不愿意去攀他的双肩,只抵着他,飞快地移开了眼神。

被他的眼神这么一扫,带着磁性的嗓音这么一问,脑子里面竟然什么话都想不出来了。

但舒纯熙就没有甘心落于下风的时候,撇撇嘴,丝毫不给面子地说:

“哪里都讨厌,你这个人浑身上下我都讨厌极了。”

闻言,男人的笑声从胸膛里晃荡开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身体的动作没有顾忌,连带着怀里的她也一齐颤动了起来。

待到笑完了,他竟然很认真地回答说:

“我不信。”

一股子奇怪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淌起来,舒纯熙巴巴地张着嘴,努力地在想下一句话来证明自己刚刚说的。

没等她想出来,男人竟突然动腰向前顶了她一下,不过一瞬,电光火石般就结束了,然后他又悠悠地拥着她立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留下了犯罪证据。

敬渝低声蛊惑了一句,有点得意地说:

“这儿也讨厌么?”

舒纯熙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嘴角拉下去,“呼哧呼哧”吐着气,但脸色却越来越红,直至染遍一整张面颊。

脸上这么迅速的变化,她当然也能意识得到,并且她还能感受得到敬渝说完这话之后,还在一直盯着自己看!

但她却无可奈何,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脸色。

舒纯熙忽然闭上双眼,皱起鼻子,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流氓,你是流氓!……还有刚刚!说什么十七岁就想这么干了,你你你,你怎么说得出口?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底气大增地睁开眼睛,用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瞪着敬渝,语速飞快的质问他:

“你刚刚,你还……那样!你说你不讨厌吗?你是大流氓!”

敬渝沉吟了一会儿,面颊先前也飘上一点淡红,因为她起先说得对,但听到后面,他那点赧然就又理所当然地收回去了。

男人眨了下眼,一脸正派地解释道: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那时候是因为你生了传染病,伯父伯母不让我去见你,我才在楼底下观察了一下,想着能不能从外面爬上来见你呢。”

舒纯熙懵了,她哪里能在第一时间记起来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生过什么病?

但看敬渝振振有词的模样,她又有点心虚,耐下性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发现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所以……

女人迟疑着,再度抬起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有点受伤地垂着眸子了,仿佛被误解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她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于是又挣扎着抬起一条腿要去踩敬渝。

但那脚还没落下,就被一只大掌向下一捞,一只腿就恰在低空中被截住,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被向上一抛,然后跌入一个人的怀抱里面。

舒纯熙起先喉中的那声低呼克制着不敢发出,潜

意识里生怕被父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待到被敬渝抱着从阳台上往里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猛地砸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没好气道:

“你发什么疯,你想干什么呀?”

敬渝配合地低哼了一声,表明他被打痛了,走到玻璃门外,还示意舒纯熙去把门推开。

待到进了门,又转了个身借她的手把门给关上。

夏夜里面蚊子乱窜,但凡放进来一只,即使夜里点着蚊香或者驱蚊灯,舒纯熙晚上也是睡不好了。

做完这一切,男人继而将她抱到床边。

大约是方才爬上来时衣服不怎么干净,敬渝迟疑了一下,没有碰到她的床,原本应该抵在床垫上的那只腿向下,跪在了地毯上,双臂用了个不好省力的姿势,将舒纯熙给放在了床上。

女人的身体刚刚落在床上,就已经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气鼓鼓地盯着敬渝的脸看。

男人半蹲半跪在床畔,同她坐着的高度几乎持平。

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只有室内透出来的灯光和外面的月光,这人的样子她虽然心里记得,却并没有看清楚。

而现在,室内的光源将他面部照得清清楚楚,深邃的面庞落在眼底,恰到好处的深浅阴影,抿成直线的薄唇,令人有些移不开眼睛的清冷俊美。

双手撑在身后的床垫上面,舒纯熙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时今日的地点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还是男人跪在床下没有再动作的模样给了她冲击。

总之,舒纯熙脚趾轻动,忽然就有点说不出叫他快点走的话了。

就这样看他一会儿,跟他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好像也还是不错的。

心中有点踌躇,女人手下的床单也就被攥得有些皱了。

敬渝就在这时候将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开,仰面望着她的同时,伸出手握住她小巧的脚腕,意味不明地摩挲了一下,眉眼清明,只低低地问:

“纯熙,今夜留我么?”

床上的女人气势兀自弱了,被他这话问得有点心慌,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我爸爸妈妈今天才回来,你,你想干什么呀?”

男人顿了一下,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也生出了一点不自在来。

翻墙见人、窃玉偷香,这些事情还真是跟自己有点不搭。

真要叫他在一条不要脸面的道路上即刻狂奔到终点,对他也实在是一种为难。

猛地咳嗽了两声,男人顺势收回手来作掩鼻状,十分不自在地从地上爬起来,悄声应道:

“你说得对,那,那我还是先走了。”

说完,许是觉得没面子,他又摸了摸鼻梁,强忍着心里不断蔓延开来的尴尬,一本正经地说:

“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说完,他就转身要走了,也就是在这时候,卷起来的衣袖被一只手拽在了手里。

“我让你走了嘛?”

敬渝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女人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跪直着上半身,虽然垂着头没给他眼神,但手确实是拉住了他的一点袖子。

“你先告诉我,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她小声地说,语气称不上平和。

但莫名让敬渝觉得,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转过身来,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

他花了半天时间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跟自己离婚,又花了半天时间处理郑明波的事情,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继续为先前的事情生气发怒。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总算趁着送舒伯父舒伯母回来的机会,来见了她一面,然后他就不想走了,人还没走到大门就转了回来,做出了要回来见她的决定。

最后,敬渝说: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再娶回来。”

舒纯熙冷哼一声,对他的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不过也接下去问了一句,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面前的男人舔了舔唇瓣,喉头滚动,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找到什么绝佳的好方法,只得身体力行地展示起了他暂时践行的这套方案。

敬渝俯下上半身,忽然凑到她跟前,没被抓的那只手两指清浅地抬起她的下巴,自己也微扬起下巴,主动亲她,再勾她回应自己的吻。

室内逐渐响起“啧啧”的水声。

女人拽着他衣袖的手越来越紧,拉着他朝自己靠过来,最后男人脱了有些脏的衣服扔在地上,还算干净地上了她的床。

房间里的隔音总是不算好的,两个人各自忍耐着喉中呻/吟,用激烈的交吻逼自己将那些杂音给咽下去。

事实上确实有效果,只不过这次比上次流的汗都要多,两个人汗涔涔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两张脸各自憋着涨红。

看上去确实是在背着父母初尝禁果的样子。

男人坚实的双臂忽得抱起身下女人,将她一翻,两个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舒纯熙本就体力不支,现下只得趴在敬渝向后仰着的胸膛上,自己胸前的两团圆润紧紧地压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面。

或许是看她累得闭眼,男人没再莽动,只是静静地拥着她,感受她同自己亲密相触的那点沉甸甸的重量。

她的体重养回来一些,如今身上有了点肉,敬渝觉得要感谢自己请的那几个厨师。

双臂抵在身侧,撑着自己和身上女人的重量,男人亦是合上了双眼,光是拥着她的腰,感受着彼此胸口紧紧相贴的情状,就足够他唇角流露出点满足的笑意,喟叹地出了声,呢喃着道:

“纯熙,唔……啊,我的纯熙。”

舒纯熙红着脸,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这种话,乖巧地束着双手,像一只小羊羔一样依赖地趴在他身上。

房门在外面被敲响,杨曦温柔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了进来,

“宝贝,你听到妈妈说话了吗?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嘛。”

第58章

原本两个人就都克制着没有弄出来什么太大的声响,房间里应该是安静的。

可偏偏所有的关注力又都落在了彼此这一方小天地之间,舒纯熙只觉得耳膜鼓胀,好像置身在水里,根本就听不见一米之外的其余声响。

直到杨曦的声音彻底清晰地经由她耳朵传到大脑的时候,心跳率先做出了反应,在那一瞬间骤停,整个人好像都被点了定身。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外面人前两次的呼唤。

呼吸也停滞着不敢进行下去,但水润温暖的甬道却立刻猛然收缩。

支撑在她身前的男人当然也没好到那里去,在差不多同一时刻也浑身陡然紧绷,本咬着牙还想冷静地面对眼下的变故。

但分明轮不到他做主,喉咙中就再也压抑不下,溢出来一声嘶哑的闷哼。

敬渝双拳握得青筋遒劲,不可自抑地朝后仰面,两只敛眸微微阖着,脖颈间的线条凸出,一滴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温暖流淌在身体里面,两个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以相同的幅度微微地震颤着。

大脑宕机,舒纯熙本来紧绷的神经、大脑里飞速运转的思绪,都被现下这件意料之外却又好像情理之中的事情,冲击得破碎了。

她咬住下唇,面上立刻就浮上一种类似埋怨的娇蛮情状,还带着点怒意,偏偏那两瓣软肉还在贪恋地翕动着,仿佛是她流连不舍。

心里险些就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怒火来,险些被气哭,但又来不及纠结到底该算谁的帐。

女人伸手往后推拒男人的肩,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边分开,边后退着膝行两步。

敬渝刚刚释放,还没缓过来,但理智还在,立刻就下了床捡起地上自己的一套衣服,忙跑进了床右侧的洗手间里,关上门,没开里面的灯,躲进里面。

床上的女人披头散发,双腿摊开跪坐在床上,形成一个“M”形状,抿着唇,压着

声音,转过头对着房门外说:

“我准备睡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妈妈。”

外面的杨曦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舒纯熙的回答,因为房门透出点里面的光来,她想女儿是没睡的。

只是这么久她才回话,嗓音里还有种莫名的喑哑,杨曦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站在门外“嗯”了一声,说:

“那好吧,晚安,纯熙。”

“晚安,”

舒纯熙坐在床中心,一动不动僵着身子,那处却被底下的床单堵着,粘腻润滑还温热的东西往下流,却又流不到别的地方去,只拢在腿/心之间,小脸皱得巴巴地,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吐出几个字,

“晚安,妈妈。”

她的嘴角僵硬着,慢慢试图找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但一时之间就是缓不回来。

心里的那种类似于被母亲抓包了的异样感受,已经在她整个心湖荡漾开来。

十分古怪,并不是她用几句安慰就能驱赶走的。

她就那样坐着,双手干干地搭在身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恼羞成怒。

刚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虽然母亲大概率是不会直接推门进来,但还是很要紧,可他,他竟然还敢在那个当头直接口出来!!!

两排牙齿在口中紧紧抵在一处,她暗咬着牙,身体仿佛还在回味那人留给她的温度,一股带着他体温的液体,被他全都口在了自己的体内,他甚至还带着她一起抖动。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大概他也是真的控制不了,但舒纯熙还是又羞又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渐渐回温,那并不是不好的感受。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叫他将口口都设给自己,都设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那是她用来洗刷过往身体记忆的方法。

她没忘记和上一任丈夫的经历,只想叫眼前这个男人,重新篆刻自己的记忆。

但现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地,那种身体记忆不仅被盖过去了,反而……

她觉得自己掌控不住,但应该不能称得上是什么意外之喜吧。

因为她觉得自己被一种偷尝禁果被父母当场抓包了的感觉给笼罩住了,陷在里面无地自容。

她竟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跟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青涩地偷了欢的坏女孩。

可她明明都二十五岁了,她跟别的男人有过婚姻关系,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而且还怀过孩子。

但她今夜,竟然就这样生出这种称得上是矫情的想法来。

意识到门外的杨曦没有进房来,敬渝就着黯淡的光线随便用纸巾清理了一下身体,然后就穿好衣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乌发散在女人的背后,有些搭在肩上,女人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未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

其实,除了坦诚相待的亲密时刻,敬渝对于看见舒纯熙的身体这件事,还保有着一种很赧然和不好意思的心理。

尤其是在他自己已经穿上衣服之后。

敬渝绕回床边侧坐着,却见舒纯熙愣愣地,脸色好像并不怎么好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入了神。

又有点像是,要哭鼻子了?

“你怎么了?”

男人探身过去,偏头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很快就反省道:

“是不是因为刚刚,我,我没忍住……对不起,我,抱歉纯熙。”

他确实是有点不对,她虽然留他,但她母亲就在外面站着,他却“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实在有些不敬。

虽然他也实在是无奈,控制不住这种事,但终究还是他的错。

“我错了。”

他低低地说,垂下头,转而盯着淡粉色的床单一个劲儿地看,像个唐突了小青梅的愣头青。

如果不是她底下还留有温热的话,她就原谅他的唐突了。

舒纯熙依旧是那副表情,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声音很小地说:

“抱我去洗澡。”

大小姐终于发话,等同于饶恕了他,敬渝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探身向前掌住她腰身,另一只手穿过腋窝,将她给抱在怀里,然后送进浴室。

敬渝在这儿可没有换洗的衣物,即使先前那一身有点脏了,他也不能弄湿,将衣服脱下,再进到淋浴间里替舒纯熙清洗身体。

女人依旧愣愣的,只是那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不住地打量。

饶是敬渝手上有事可做,还是不得不分出心神来留心女人对自己的观察,虽然他弄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脑子里已经又过了千百遍。

很快,男人斟酌着想,许是因为今晚他没能怎么温声细语地跟她说话,跟上次那回有了落差,难免让她有些失落?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自己极大的不对了。

用水将她身上的泡沫彻底冲干净,敬渝顺势在随意冲了冲自己,拿了条搭在架子上的干毛巾擦擦,穿好衣服,再拿一条洁净的大浴巾将舒纯熙一整个给包裹住,然后抱出去。

床是脏了的,男人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便把人放在床尾的小沙发上,然后又在衣橱里翻箱倒柜地找新床单去换。

舒纯熙依在罩住自己的宽大浴巾里,望着前方,而身后侧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新床单后,就忙忙碌碌地在床边整理着床铺。

昨晚这些,又回来,剥开她,替她穿内裤和睡衣。

敬渝两只有点尖的耳朵,依旧泛红,也不掩饰,不过要替她穿衣的动作还是很坚决,尽力做得妥帖。

替她扣完上衣的纽扣,跪在地上的男人鼓足勇气,开口柔声对沙发上的人说:

“是不是我今晚没怎么跟你说话,对你太冷漠了,你觉得有点不开心了?”

他今夜没说话纯属意外,盖因今夜的地点特殊,不敢在舒宅过于造次,并非不想安抚夸赞她,毕竟他们第一次的那种情况下,他都还能记起要说那些蜜语甜言抚慰她。

舒纯熙哪里在想他说的这件事,她一心沉浸在自己有点迷幻的设想里,觉得自己刚刚是跟二十刚出头的敬渝做了点破戒的害羞私密事。

女人晃神回来,盯着敬渝的脸看,突然皱起鼻子说: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到把我娶回家的法子?”

第59章

敬渝正仰着头去看沙发上坐着的小公主,刚准备起身抱她站起来,把自己刚替她穿到小腿间的睡裤给提到腰间,闻言,手一顿停下了动作。

这话,是催促还是什么……

不待细想,脑子里的想法早已往某一个方向上偏过去了。

“纯熙,你,你的意思是……”

眼睫伴随着快起来的呼吸频率眨动起来,敬渝难得有点掩饰不住的激动,带着紧张试探着问:

“那我们……你,你是愿意了?”

舒纯熙眼看着敬渝露出一副天降幸运、又不敢贸然接受的样子,没好气地用鼻子叹气,翻了个白眼。

一下子打开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把衣服给穿好,低头扫他一眼,幽怨含怒地说:

“谁说我是这个意思了?”

原以为自己是领会了她别扭隐晦的暗示的敬渝终于愣住了,收回双手也从地上站起来,观察着舒纯熙抿着的嘴角,干巴巴地舔了下唇瓣。

本想问她那是什么意思,但瞧她脸色不怎么好,他也就不敢这么问了。

敬渝脑子里的思绪飞速运转,用做心算一般的专注力在推算她先前的那个问

题,回忆着她起先带着不满和一点点恼怒的口气。

不是暗示同意的意思,那就是,暗示他快点去找?

敬渝这次不敢胡乱开口了,瞄着她的眼色,想着该怎么回答。

对面的女人看着他这样一副不知自己所云的样子,心中负气更甚,转过身,姿势有些微不自然地往床边挪。

“你睡也睡过了,赶紧滚吧。”

敬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没走出几步就冷不丁说了这句话,语气已经冷了,摆明了逐客样。

再一细思她这一上一下两句短短的话,里面的意思可算不上友善。

男人大步一跨,追到她身后,双手一揽将步履温吞的女人给公主抱起来,朝前送了几步,再在床边将她给放了下去。

原先的那张床单已经被敬渝换下拿到洗手间里,他本打算放在脏衣篓中,但又想到先前取下床单团在一块儿时看到的那块水渍,思虑了一下,刚才就在盥洗池里把那一小块儿给手洗干净,然后才塞在脏衣篓中的。

至于那一块儿明显与旁边深浅不一的面料,到底是他的东西,还是她的,他也分不清楚,更无暇多想,或许是两者混在一块儿,总而言之都被他自己手搓干净了,没留下什么叫别人看见的机会。

神思飞快地想到那一茬,再结合舒纯熙方才那冷冷的一句话,敬渝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想上床坐在她身边,却又怕弄脏了新换的床单,便朝后靠坐在床头柜上,长腿向前一抵撑着,伸手去拉团腿坐在床头的舒纯熙的手腕。

指尖触感润滑,他用拇指规律地抚了好几下,才开口缓慢地说:

“你刚刚说的那叫什么话,弄得好像我来,不是为了见你,反而是……为了跟你上/床一样。”

他这么说着,就不免有点难过,还委屈,先前还以为她跟着自己有着相同的情难自抑,难不成都是他会错了意吗?

女人垂着头没看他,低低地反驳说:

“不是么,我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来找我,我们又这样……”

舒纯熙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词不达意,到底想说什么心里面也想不清楚,但就是气不顺,一个短句一个短句往外蹦。

她知道拉着自己手的男人肯定在认真听着,这认知反而愈发让她恼怒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是真的洗耳恭听想解决问题的,而她反而是那个言辞闪烁、矫情造作的人一样。

越想越不爽,舒纯熙索性挣开敬渝的手,扬起头,在床上支起膝盖、直着上半身,居高临下地对着床头柜上倚着的男人说:

“我的意思是你越界了,你引诱我,可是我们又没结婚,又没有任何关系,不能做那件事你知道么?”

她甚至后悔了,后悔怎么就回应了他的吻,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自己的床上。

她怎么就这么抵挡不住诱惑呢?!

敬渝有点讶然地张开双唇,动了动上下两片唇瓣,却没有立刻发出声音来。

过了几息,才小声地唤道:

“纯熙……”

敬渝想着,原想朝她的方向倾身过去,但不知怎的,脚下无力,直接抵着床垫双膝跪在床下的地毯上,“噗通”一声。

这一跪不要紧,但嘴巴已经很诚实地认起了错来。

“我,今天晚上确实是我鬼迷心窍了。你说的对,我认错,你别生我气,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语罢,男人抿唇,有点无措地将双掌交合在一块儿,用一手的拇指摩挲了另一只拇指的指甲盖,鼓足勇气才说:

“但是,能不能……不要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良久,舒纯熙也没有回答,敬渝原本不敢瞥她的眼睛追到她脸庞上,看她的神色几乎没有变化,还是跟刚才一样瘪着嘴巴。

他很快又想自己方才这句话提得不合时宜,明明她揪着的是那个问题,他还说什么有没有关系,岂不是反而坐实了他急色的事实?

敬渝巴巴地将唇闭得更紧,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张嘴说话比较保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她面前嘴笨成这样,弄巧成拙。

“我,我刚刚说的这句是真心的,跟前面那句没关系的。”

敬渝又开口,干干地解释了一句,抬首微微仰望着她,想要伸出手去牵舒纯熙的双手。

床上的女人没给他机会,一转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几秒后又朝着床那一头移过去,再从那头掀开薄被钻进去,调整了一下身姿,依旧把背部留给他。

竟是背过身去,彻底不搭理他了。

床下的男人束手无策,留在半空的手收回来,长指在鼻梁上一连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又从地上爬起来。

敬渝垂眸凝望着床上堆起的那一块儿面料,伸手解开衣扣,往下改到底,将外衣脱了随便叠好,放在地毯上,然后掀开自己跟前的被子上了床。

不远处,女人的身体散发着暖意,连带着她周遭的床单也晕开一小块不似别处冰凉的触感。

敬渝凑到她身后,手掌没有贸然去碰她的身体,只是也枕上她脑袋底下的枕头,将额头轻抵在舒纯熙的后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还不走?”

身前的人自然感受得到他的靠近,朝前踢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没有回头,语气有点烦闷地径直说了一句。

“不走,我再陪陪你。”

他没走是钻了父母没把他送到大门的空当,若是留下来过上一夜,白天走的话可不一定能圆得过去。

随便设想一下,舒纯熙就觉得心烦,咬着嘴唇不想说话了。

敬渝听得到她的小动静,维持着跟她一起侧躺在一张枕头上的动作,也没有动。

身前咫尺的女人,对,准确来说她如今确实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可自己心里,却始终把她还当做从前未婚时的那个小女孩在看。

他还没有把心里那种由新奇的人生经历带来的奇怪感受给彻底消化完,静下心来想想,是有满足、欣喜这种情绪,为着她与自己终于亲密无间的事。

但其实,一种惘然酸涩的情绪,也在心头荡漾着不曾离去。

谁说情/欲与纠结矛盾的情绪不能同时存在?

身前的这个女人,他已经认识了二十几年,也把她当做未婚妻子看待了十几年。

他是有过一些成长中莽撞青涩的时刻,午夜梦回,不是没有曾拽住过她的一片衣角,想要将她留下。

但那不一样,醒来后,他还是将那种隐秘的念头近乎慌乱地给埋藏在心底,面对她的时候,尽力维持着一派正经严肃的神情,不敢亵渎她分毫。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像自己这样,也在梦里见到过自己?

敬渝的心不禁有点打起鼓来,怕自己矫情老派,怕自己古板、不够新潮,还怕是自己不解风情。

那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心下也无所适从,说是赶鸭子上架亦不为过,总之一切发生得都有点失了控,他没有预想过会那样同她发生亲密关系。

再想想今日,虽是情之所起难以抑制,但地点与时间,又确实弄得如同偷情一般。

所以,虽然他们已经肌肤相亲过两次,但他,还是没能在心里完全接受这件事。

甚至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心虚与迷惘,怕他们其实是在心意相通之前,先发生了亲密关系,又迷恋于男欢女爱,忽略了先去两心相知。

仔细算来,确实是他的错。

那纯熙是怎么想的呢?

敬渝蜷起手指,在身下的被单上无力地抠动了一下,低低地说:

“纯熙,你喜欢

我吗?”

舒纯熙听见身后的男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尾,但莫名戳中了她心上的某一处,里面憋着气不去看的什么东西彻底流淌出来,叫她聚精会神,想要去探索。

但她没有回答,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的声音已经又响起来。

“我喜欢你,很喜欢,也很习惯这种喜欢了。不瞒你说,我们……能像刚刚那样,我心中,很欢喜,但其实,也有点惶恐……”

他习惯于等待,等待他们都长大,等待他们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等待结婚后再做某些事情。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去发展。

他终究拥有了那么美好的她,情事的果子摘下来,原来果真是甜得叫人落泪,但尾调里还是留下了几丝酸。

就当她的胸脯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时,那种新奇的带有冲击感的认知将他冲刷了个遍,但满足过后,却又因太过靠近了幸福而不敢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有时候,面对她,他开始想入非非,开始变成了欲/望的奴隶,他想要她。

但他却有点愧疚地不敢去面对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对不起纯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好像确实是好色,确实是男人本性了。

她是怪他这个吧。

敬渝垂下眼眸,有点歉疚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60章

他从前以为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

青梅竹马,逐渐长大,把对方越来越放在心上重要的位置上面,然后,到了某一刻,就可以去接受更亲近更依赖的事情发生,再在关系上更进一步。

他预想的是那样的。

但等到真的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又发现这一切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自己心中的理智和清醒逐渐被一张黑蒙蒙的布给盖上,影响他去判断,影响他去认知。

他只知道从那块罩着自己的黑布底下漏出来的是喜悦和满足的情绪,是那种一个男人与心爱的女人灵肉合一之后该产生的情绪,符合那样的逻辑。

但那块布他掀不开,也不敢掀开,或许也是没有力气去掀开。

他隐约地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的人生原本严丝合缝地在运转,严谨、周密,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理智好像完全不管用,因为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拧着眉头,敬渝小声地对着面前不作声的身影说:

“不要跟我没有关系了好不好?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不做了,我不想让你难受,我发誓。”

他鼓起勇气,终于伸手掌住她小腹,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说:

“我们继续谈恋爱好不好,我会认真追你的。”

直到听见敬渝的这句话,舒纯熙才任由胸膛里那种酸涩的情绪绽开来。

静了半晌,她在男人怀里转了个身,面庞离他裸露的胸膛很近。

“可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可不会脱光衣服,这样跑到我床上来诶。”

空出手来戳了戳他的肋骨,似好玩似探究一样,女人嘟囔着嘴突然下了定论:

“讨厌,流氓,混蛋,占我的便宜,还那样对我,你变坏了敬渝!”

说完,女人的手又移到他腰上,重重地戳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底气不足却又要虚张声势,有点心虚地补了一句,

“……还,还把我也给带坏了!”

任她动作的男人抿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只是忍耐的过程中不知是腰上太痒,还是这话令他确实觉得无地自容,欲盖弥彰地闭上眼皮子牢牢地合着,两边脸皮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默认了舒纯熙的指控。

舒纯熙这一遭从头到尾也算是玩够了,再抬起眼皮子看敬渝的脸,依旧红得明显,跟他的一张玉面白脸很不符。

不指望他能主动想明白自己先前脑子里捣鼓着什么东西,现下光是看他这种含羞欲死还要极力忍耐的样子,也就已经很有意思了。

“小渝哥哥,你长大以后,怎么就变得这么坏了?”

吃吃地笑了一下,女人又促狭地朝他胸前埋过去,用鼻尖不轻不重地在他肌肤上划动。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愈发压抑才勉强平稳的呼吸。

她都这么说了,敬渝自然无不应下,藏起那一丁点不经意的委屈,有些惭愧地应了她一句:

“嗯……对不起,是我变坏了。”

舒纯熙又小声地在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话他,还是在笑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

总之她将手回揽在敬渝的腰上,底下的那只手执着地要塞进他与床垫的缝隙之间。敬渝只好抬起一些,好让她的手通过,然后再压下去。

怀里的女人便用手将他整个人环腰包裹住,与他亲昵地相依偎着。

敬渝拿不准她如今的想法,逐渐平静安稳地呼吸着,伸手抚住她脊背,便听见舒纯熙又追着问道:

“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

闻言,下巴正巧抵在女人头顶的男人很快合上双眼,闭不做声,只从喉中吐出一声不自在的假咳来。

他三缄其口,乃至于舒纯熙竟然撬不开他的口,胡搅蛮缠地凑过去亲他的嘴巴。

敬渝喉头克制地滚动了两下,嘴皮子还是不动,任她在自己唇瓣上又拨弄又轻咬,仿佛睡死过去了一样。

最后,身上的女人挣扎着收回手,原先亲他的时候,她已经翻过来把他压倒,趴在了他身上,现在更是一起身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不搭理他了。

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敬渝才睁开眼睛,也跟着坐起身来,挪动了双腿,从后面把舒纯熙给抱住,咽了下唾沫,才极其小声地说:

“你就饶了我吧,纯熙。”

被拥在怀里的女人努了努嘴,听他这话,就知道必然是什么他没脸说出口的话。

好啊,原来他果真早就变坏了,只不过面上能装而已!

“纯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愿不愿意跟我谈恋爱,做我女朋友?”

敬渝又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起话题来。

被男人高大身影拥住的女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打了下他的胳膊将他推开来,撇撇嘴说:

“你想得美,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说完,她扭过头来看他一眼,两片蝶羽般的黑睫再向下一扫遮住了眼睛,唇角朝两边轻扯,带着淡淡的愁绪,有点幽怨的模样。

敬渝笑了,唇角牵起来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盯着她的眼睛很郑重地说:

“那我追你好么,你不要先考虑别人,得给我拿第一个号码牌。等我找到办法了,就来娶你回家,行不行?”

他也开起玩笑来了,毕竟这个法子最终的“检验者”,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直看着舒纯熙翘起唇角,哼了一声,总算露出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敬渝才将额头与她一抵,良久才分开,覆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走啊?”

温存了好一会儿,舒纯熙扬起小脸又开始操心起这件事来。

她想叫他别走,哄着自己入睡,但是,等到明天早上他再走的话,说不定就会被父母发现。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直接一激灵,有点害怕拽住他胳膊,然后又看见男人到现在裸露着大半个身子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讪讪地收回手来,

“我怕爸爸妈妈会发现嘛。”

语调干巴巴地,陷入了纠结之中时,她的手上覆上男人的大掌,被他轻拍了拍。

“没事,我先哄你睡着,然后就走,不会让伯父伯母知道的,别担心。”

他刮了刮“坏女孩”的鼻子,笑得难得有些少年意气,然后松开他去床头够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等在外面的司机交代了几句,便回来拥住她再度躺下。

“你去关灯。”

女人的声音脆生生的,敬渝便下了床,将所有灯都给关了,再回到她身边。

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撞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睡下。

房间里没了光亮,只有月光透过玻璃门撒在地上,有着隐约的光亮,静谧又安宁。

“你给我讲个故事听,讲得好的话,我看看要不要给你加点分?”

怀里的女人扬声说了句。

黑夜之中,男人的面庞被柔和成一种温柔又带着点宠溺的模样,低沉地“嗯”了一声,眼睛动了动,静静地开口,说:

“从前呢,有一个男生,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绕在他身边,要他做这做那,要他哄要他陪她玩。起初,男孩觉得有点烦 ,他也不知道,只是比自己小了两岁,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就有这么多幼稚的话可以说。

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在不被父亲教育的情况下敷衍她,比如在不得不陪她玩捉迷藏的时候,把她一个人留在乱石园里,自己跑回书房里面去看书,等到天要黑了再去领她回来……”

说到这,敬渝停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回应他的则是胸膛上被拳头的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