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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转移(2 / 2)

“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对付它。”将军请他放心。

来到顶舱前,两人又登上了一连串梯子,最後来到舰长室,或者说临时指挥部。

波杜尔斯基将军在行动期间将接收这间舰长室,把奥格顿号的舰长办公室调到离驾驶舱更近些的较小舱室。这有一间舒适的客厅,该舰舰长正坐在那。“欢迎来到我们舰上!”泰德。法兰克斯舰长欢迎他们。“你是克拉克?”

“是的,长官。”

法兰克斯年近五旬,自一九四四年以来就在两栖舰上工作。奥格顿号是他服役的第五艘军舰,也将是他最後指挥的一艘军舰。他个头不高,身体肥胖,头发早秃,但脸上的表情仍像一个战士。他有时性情温和,有时又十分严肃。此时,他和蔼可亲,用手指着一把椅子请凯利坐下。椅子旁边的桌子上面放有一瓶杰克。丹尼尔牌威士忌。

“这是不合规定的。”凯利马上说道。

“对我来说不合规定。”法兰克斯舰长同意。“那是配给飞行员的。”

“是我为他们安排的,”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解释说。“是从星座号带来的,在和这些侦察兵一起度过这麽长时间後,你也需要喝点酒来镇静一下。”

“长官,我从不和将军争辩。”凯利在杯子丢了两块冰块,接着便倒入了这种烈酒。

“我的副舰长正在跟阿尔比上尉和他的战士们谈话,他们也会受到款待的。”

法兰克斯补充说,那意思是说,每个人的床上都给他们放了两小瓶酒。“克拉克先生,我们的船也是你们的船,我们有什麽,你们也有什麽。”

“好,舰长,你真好,想得很周到。”凯利饮了一小口酒,顿时身体一阵舒适,他才感到自己原先是多麽疲倦。“我们什麽时候开始?”

“四天之後,大家需要两天时间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将军说道:“然後你要在潜舰上度过两天。陆战队员们在星期五上午出发,还要看天气情况而定。”

“好。”他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

“只有副舰长和我了解实情。有些情况不要在船上散播。我们的水兵很好,情报组也已开始工作,医疗队明天到达。”

“侦察方面有情况吗?”

波杜尔斯基回答了这个问题。“今天晚些时候我们会得到战俘营地的照片,是由星座号上的一架民团式侦察机拍摄的,出发前二十四小时,还有另外一套照片,是水牛射猎者五天前拍摄的。战俘营仍然设在那,有军队守卫着,像从前一样。”

“有人员的照片吗?”凯利问道。

“我们只有叁张美国人在院子的照片。”波杜尔斯基耸了耸肩膀。“还没有人发明一种摄影机可以穿透屋顶。”

“是啊。”凯利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也为此担心哩!”卡西承认说。

凯利转过身。“舰长,你们有健身房吗?”

“有一个举重房,在水兵餐厅的後面。我刚才说过,我们的东西也是你们的东西。”

他喝完自己的酒。“好,我想我需要锻一会儿。”“你将和陆战队员们一起吃饭,你会喜欢这儿的伙食的。”法兰克斯舰长对他说。

“太好了。”

“我看见两个人没有戴他们的安全帽。”马文。威尔逊对老板说。

“我会找他们谈话的。”

“另外,谢谢你的合作。”他一共提出了十一条安全建议,这家水泥公司的老板全部都接受并采纳了他的建议,以期降低他的保险费用。马文摘下自己的安全帽,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今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夏日。这儿的夏天其实与莫斯科也差不多,只是更潮湿一些。但冬天比较暖和一些。

“你知道,如果你在这些帽子上打些小孔,作为通风用,戴起来就会舒服得多了。”

“这话我也说过。”叶果洛夫上尉同意,然後直奔自己的车而去。十五分钟後,他来到霍华德。詹森饭店,把自己的普利茅斯汽车停在房子的西侧。他走下车子,饭店面的一个顾客刚喝完自己的咖啡,离开柜台,随手给了女服务生二十五美分的小费。饭店有两道门,这样可以节省冷气的费用。这两个人就在那门口一进一出的当儿把底片转了手,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叶果洛夫化名而成的威尔逊继续留在饭店内,而另一个“合法”的国安会少校伊斯钦科却离开饭店走了。马文。威尔逊完成了这天的任务,继续坐在柜台旁,要了一杯柳橙汁。在美国有许多好东西供你吃喝享用。

“我吃得太多了。”这话可能没错,但多丽丝将那满满一盘薄煎饼一块一块往嘴送。莎拉并不了解美国人为何热中节食。“上两周的体重减少了很多,再补回一点来没有什麽害处。”莎拉对自己正在恢复的病人说。

莎拉的别克轿车就停在外面,今天她们要开车去匹茨堡。桑迪又给多丽丝梳了头,并且买了几件流行的服装:一件丝衬衫,一条及膝的裙子。一个浪子回家可以衣衫槛褛,但一个女儿回家可得穿得像样一些。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多丽丝。布朗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收拾碗碟。

“只要的身体更健康些,我们就很高兴了。”莎拉回答说。她们走出门,朝别克车走去。多丽丝坐在後排座上。凯利告诉过她们要小心谨慎,当然不出事更好。莎拉。罗森车开得很快,一直向北驶去,不一会儿就上了巴尔的摩环城公路,接着又向西拐上第七十号州际高速公路。这条新建公路的车速限制在每小时七十哩,莎拉已在超速行驶,直奔西北方向的卡托克廷山而去。她们离开城市每增加一哩的距离,安全因素也随之增加一分。驶过里格斯顿之後,她放慢了速度,开始享受起这次愉快的旅行。不管怎麽说,在一辆行驶的汽车中发现目标,这种机会毕竟不多。

路途上很安静,大家没有说话。多丽丝身体正在恢复正常,要说的话在头两天她们已经说了。她仍然需要吃药,更需要精神方面的帮助。这件事莎拉已经请好匹茨堡大学的一位同事帮忙。她是位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在该大学最好的医学院工作。

她不对警方透露任何情况,并保证一定把多丽丝照顾好。车很安静,桑迪和莎拉可以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在增加。这种情况她们曾经谈到。多丽丝正在回家,一位原已痛不欲生的父亲正在等她回来,多少个月以来,他的生活中的主要内容一直是内疚。大体上看来,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孩,这一点多丽丝目前可能尚不能完全理解。

首先,她现在还活着,又恢复了信心和自尊,也许两叁年之後,她便可继续自己正常的生活,没有人再会怀疑她的过去或注意她往日的伤疤。健康的恢复可以使这个女孩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送她回家,不仅可以使她和自己的父亲团圆,也使她重新回到人的世界中去。

莎拉希望,如果精神病臀生能给予她慢慢地治疗,她的身体会变得更强壮些。

米歇尔。布莱恩医生很有名望,找他最好。精神治疗是医学上最难的部分。她对多丽丝的治疗工作尚未完成,只完成了身体治疗的第一步,第二步才起了个头,离结束还远。有时你不得不就此放手,相信病人可以自己解决其後的问题。比如说,把女儿嫁出去,其他方法也许会更糟。

在电话上听起来,多丽丝的父亲似乎是一个正派的人,多丽丝需要一个体面且有爱心的男人来关心她,以便有一天,他们之间能够建立起一种永久性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件事应由其他人去做了,但莎拉却一直放心不下她眼前的这个病人。每个医生都可能是一个好心的母亲,对莎拉来说,她不可避免地更会这样做。

匹茨堡的山脉是险峻的。多丽丝为她们向导,沿着莫南加赫拉河岸行驶,走上了右边的街道。桑迪在查看着门牌号码,多丽丝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家就在那儿,莎拉把自己红色的别克车停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还好吧?”她问多丽丝。对方惊慌地点了点头。“他是的父亲,亲爱的,他爱。”莎拉很快就看到了,雷蒙。布朗没有什麽特别的地方。他一定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了,他自己也很紧张。他从水泥台阶上走下来,两只发抖的手抓住栏杆。他打开车门,笨手笨脚地扶桑迪下了车。接着,他又把手伸进车内,尽管他极力使自己镇定、沈着,但当他的两手接触到多丽丝时,他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多丽丝侧着身子走下车,父亲扶住了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啊,爸爸!”

桑迪。欧图尔把脸转向一边,她受不了眼前的情景,莎拉的眼睛也湿润了。两人咬着嘴唇,动情地相互看着。

“快进屋,孩子。”雷蒙。布朗边说边拉着自己的女儿走上台阶。他需要她回到家中,接受他的保护。另外两个女人未经邀请也跟在後面,走进屋内。

住房面光线很暗。作为一名夜班工人,布朗先生白天需要在家睡觉,所以总是把屋子遮得很暗,今天又忘记把窗拉开。屋内很乱,几块破旧地毯上有几件四十年代的老家具,面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墙上挂着各种照片,死去的妻子、死去的儿子——还有一个失踪的女儿。在黑暗的屋内,父亲再次拥抱着自己的女儿。

“宝贝,”他开始背诵练习了几天的话。“我过去说过的话都错了,是我错怪了!”

“没关系,爸爸,谢谢你让我……”

“多丽丝,是我的女儿啊!”什麽话也用不着再说了。拥抱持续了一分钟之久,最後她笑着抽出身来说:“我要洗手。”

“盥洗间还在原来地方。”父亲一边说,一边揉了揉眼睛。多丽丝离开了,找到楼梯上了楼。雷蒙。布朗开始招呼自己的客人。

“啊,我,我准备了午饭。”他笨嘴笨舌地不知道说什麽好。这种时刻是用不着顾及举止和言辞的。“我不知道该怎麽谢谢们。”“没有什麽。”莎拉和蔼地笑着说,那意思很明白,一切都没有关系。“我们需要谈谈,这是桑迪。欧图尔,她是位护士,她为你女儿的康复做了许多事。”

“你好。”桑迪说道,并和布朗先生握了握手。

“多丽丝仍然需要很多帮助,布朗先生。”罗森医生说:“她经历了一个很可怕的阶段,我们可以谈一会儿吗?”

“是的,夫人,请坐。们要喝点什麽吗?”他急切地说。“我在匹茨堡为你女儿找了个医生,她的名字叫米歇尔。布莱恩,是精神科医生……”

“是说,多丽丝有病?”莎拉摇摇头。“不,不完全是。但她经历了一段很痛苦的过程,如果有较好的医疗护理,她会好得更快些,你知道吗?”

“医生,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已经透过公司加入了所有我需要的医疗保险。”

“这一点不用担心。米歇尔给你女儿治病不收费用。你只需带多丽丝去医院找她就行了。现在你知道,她度过了一段可怕的生活,遇上了可怕的事情。要去看病,这一点十分重要。她已经在好转,很快就会痊愈,但你还得尽自己的责任。米歇尔可以向你解释得更清楚。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布朗先生,无论你了解到什麽情况,请你……”

“医生,”他低声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再胡闹……再失去她,我宁愿去死,也不会……”

“布朗先生,听你这样说,我们很高兴,也就放心了。”

凯利在当地时间清晨一点钟醒来。头天晚上喝的威士忌没有使他头昏。相反,他觉得睡了一个好觉,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军舰的摇晃使他的身体感到很舒适,躺在黑暗之中,听着奥格顿号主机发出的轻柔轰鸣声,心感到别有一番滋味。他起来洗了一个淋浴,用的是冷水,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十分钟後,他穿戴整齐,走出舱房。现在应该好好看看这艘舰船了。

军舰是从不睡觉的。船上一百来名水兵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另外一些人在灯光昏暗的走道上来回走动,进行着各种维修任务,还有一些人聚集在宽大的餐厅,有的在读书,有的在写信。

凯利身穿条纹式工作服,上面有一个名牌,写着克拉克,但没有表示军阶的徽章。

在那些水兵的眼中“克拉克先生”是一个平民,有些人甚至在悄悄议论,说他是中央情报局派来的,每当他们碰上他,还不自觉地讲上两叁句有关詹姆斯。庞德的笑话。他走过时,水兵们都站在一旁,热情而有礼貌地同他打招呼,把他当成军官一样对待。他也向大家点头致意。

虽然只有舰长和副舰长知道他的身分和这次的行动任务,但士兵们也不是傻瓜。

这样一艘大军舰,行程近千里,不会只是为了运送一排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凯利来到飞行甲板上,叁个水兵也正在那儿散步。过了几分钟之後,他的眼睛适应了黑夜的光线。在几十码之外,他看见有几艘驱逐舰在行驶。在奥格顿号的顶端,雷达天线在搜寻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电波,但目前主要的声响仍然是钢铁舰身撞击海浪的声音。

“啊,上帝,太美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凯利来到上层结构,找到了战情中心。法兰克斯舰长正在面。像所有舰长一样,他一夜没睡。

“感觉还好吧?”舰长问道。

“是的,长官。”凯利低头观看作战部署地形图,数了数上面的舰只,找到了第七十七特遣舰队的位置。许多雷达已经竖起并正在转动。因为北越也有一支空军,说不定哪一天会做出什麽蠢事。

“哪一艘是那条俄国间谍渔船?”

“这是我们的俄国朋友。”法兰克斯敲着显示幕说道。“也在做着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他们通常以小型舰只出动,我们的军舰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玛丽皇后号一样。““是相当大。”凯利同意:“看上去像一艘空船一样。”

“是呀,这样不会打架,我是说在我的水兵和陆战队员之间。你想看看地图吗?

我的舱房有不少。“”这主意不错,舰长,也许还可以喝杯咖啡哩!“法兰克斯的卧舱十分舒适。一位水兵端来咖啡和早餐。凯利打开地图,重新研究起来他要经过的那条河流。

“河很深很宽吗?”法兰克斯问道。

“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凯利说道,同时往嘴塞进一块面包。“目标就在这儿。”

“这你比我清楚,老弟。”

“你干这一行有多久了?”

“你说两栖军舰?”法兰克斯笑了起来:“我在安纳波利斯海军官校学习了两年半,他们就把我踢了出来。我想上驱逐舰上工作,所以他们让我第一次试航,让我这一名海军中尉在一艘战车登陆舰上当见习舰长,你相信吗?第一次登陆是在佩利洛。後来,我自己指挥军舰到过冲绳、仁川、元山、黎巴嫩,在许多海滩上留下了我的足迹。你认为……?”他突然抬起头,问道。

“我们这次不会失败的,舰长。”凯利记下了这条河流的每个河弯,每一个拐弯,但他仍然继续在看这张地图。这同他在匡蒂科看过的那张图一模一样。他想找出一点新东西,结果没有找到。但他仍然目不转睛地在找寻着。

“你要一个人进去,是吗?要游很长的距离,克拉克先生。”法兰克斯说。

“我会得到一些帮助。我用不着再游回来,是吧?”

“我想不会吧。能把那些人救出来,当然很好。”

“是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