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架举星者式是一架新飞机,但飞行速度却很慢,这一点颇令人失望。时速为每小时四百七十八哩,它的第一站是阿拉斯加的埃尔门多夫空军基地,有叁千叁百五十哩的航程,要飞行八个小时。
凯利总是很纳闷,地球上两个地点的最短距离竟是一条曲线。
他之所以感到纳闷是因为他习惯了使用平面地图,而地球是一个球体。从华盛顿至岘港这一大圈路程实际上要经过西伯利亚,不过驾驶员说这样去是行不通的。
他们到达埃尔门多夫时,陆战队员们都从床上爬了起来,个个精神都不错。
他们离开飞机跑到附近的山上去看雪景。几个小时以前他们刚刚离开那炎热潮湿的南方,那气温每天都在华氏一百度以上。来到阿拉斯加後,他们发现这儿的蚊子很大,好像大到可以把人吃掉似地。空军基地的人员发现这些队员们每个人都出去跑了大约两哩的距离。这些基地人员平时很少接触到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他们计划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维修C-一四一。
加油之後,他们又为它更换了一个次要零件。陆战队员们很高兴又回到了飞机上,开始第二段航程。下一站是日本的横田空军基地。叁个小时之後,凯利走到飞机甲板上,他对飞机的轰鸣声和这狭小的天地已感到厌倦起来。
“那边是什麽?”他问道。在远处依稀可以看到一条黄绿色的线条,说明那是某个国家的海岸线。
“俄国。他们正用雷达对我们进行监测呢。”
“啊,那太好了。”凯利说。
“世界这麽小,他们却占了这麽大一块。”
“你和他们交谈吗——像空中交通管制?”
“不。”飞行员大笑起来。“他们并不靠近我们。我们透过高频可以与东京通话,过了横田之後,我们由马尼拉控制。这次旅行还顺利吧!”
“没有牛肉吃、时间太长。”
“这没有办法。”飞行员耸耸肩说道,然後又回头注视着自己的仪表。
凯利朝货舱走去。这种C-一四一举星者式噪音很大。空军不像民航公司那样,愿意花大笔经费去改善飞机的消音效果。每个陆战队员都戴上了耳塞,彼此之间很难交谈。过了一段时间之後,对噪音的适应性倒是加强了,然而空中旅行最恼人的事情就是无聊,而这种无聊由於噪音的影响,更加令人感到烦躁不安。你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有的人甚至拿出自己从不使用的刀磨了起来,但这总可以使你有点事干,而且作为一名战士是应该有一把刀的,还有一些人在飞机的金属地板上做起伏地挺身来,机组人员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一批精选的陆战队员究竟要去干什麽,也不方便发问。这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谜。他们对此已经习惯。但无论如何,他们总还是祝福这些队员们好运,不管他们要去干什麽工作。
他一睁开眼,脑子所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问题:我该怎麽办?韩德森没好气地问自己。
这件事他并不想做,但他还能做些什麽呢?他过去曾经透露过情报,但那是不知不觉地,透过和平运动中的关系进行的。那只是在一些无意的谈中不自觉地把情报传递了出去。
後来这种谈越来越有目的,最後他的一位朋友乾脆直接向他提出了问题,完全超出了聊的围。在一种友好的气氛中提出的友好问题,他不能不回答,从他的眼神中可看出对回答十分关注,而不是关注他本人。而且在他回答了问题之後,情况马上发生了逆转。他後来想到,自己已经成了这样一种明显而老式的错误的猎物。他喜欢她,相信她的所做所为也没有超出一般世俗的围。如果他感到不耐烦,她就会觉得有必要去控制他的身体,以便获得理智所不能获得的东西。啊,很有这种可能。
她现在走了,去了别的地方。但韩德森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但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再见到她了。这实在令人感到难过。她曾经是一个大赌注,一次又一次地,好像是很自然地就走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最後导致了伦敦塔前那次简短的谈话。现在,他手中掌握着对方真正需要的东西,只是他现在告诉谁呢?那些俄国人真的知道从海防西南面的那个战俘营中可以弄到什麽情报吗?那些情报如果用得恰当,可以使他们对“缓和”感受更舒服一些,可以使他们再做些让步,从而也使美国做出对应的让步。事情必须从这儿开始。可惜沃利并没有理解这一点,事情总得从小地方做起,改变世界的局势不是什麽一蹴可几的事情。彼得知道,他必须把情报送出去,他不能让沃利现在就脱离政府的工作,去搞什麽该死的商业。他现在的工作仍然是有价值的。沃利只是喜欢发发牢骚,这和他不稳定的感情有关,还有他的吸毒习惯。
韩德森一面对着镜子刮脸,心一面这样想着。
他一边吃早餐一边读报纸。每天的第一版上总离不了这些消息:某个山头又进行了十多次中型的战斗,多少美国人和越南人又被打死、某次空袭对和谈产生了什麽影响,那些令人乏味的社论又作出了什麽预言、又有什麽游行示威的计划出现。
一、二、叁、四……我们不要你们这他妈的战争。似乎这些幼稚的举动真的会产生什麽影响似地。他知道,这些行动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确实有点作用,它确实给那些政治家们增加了某些压力,的确引起了宣传媒体的注意。有不少政治家希望结束这场战争,他们也像韩德森一样,可是这些人不是关键人物。议员罗伯特,唐纳逊仍是一个骑墙派,持观望态度。他被认为是一个有理智有思想的人,可是在韩德森看来,他太优柔寡断,一件事总是考虑来考虑去,多数情况下,最後是随波逐流,缺乏自己的主见。必须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韩德森正在为此努力。他小心谨慎地对议员进行游说,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可过度坦诚,要慢慢取得他的信任,这样他才能掏出唐纳逊心内的秘密。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保守秘密,你总得让别人知道的。他这样想着,走出了家门。
韩德森上班是乘坐公车。在国会山找停车位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而且公车可以送你到每个办公楼的前面。他在车的後排找到一个座位,这样他可以继续读完自己的报纸。公车开出两幢楼之後,突然停住了,接着上来一个人,挨着他坐下。
“伦敦的情况如何?”那人随便地问道,那声音轻到刚刚好听得见。韩德森侧身看了一眼,这人他不认识。难道对方的效率如此之高?
“在那我遇到了一个人。”彼得谨慎的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在伦敦,他的名字叫乔治。”他的发音很标准。现在既接上了头,那人开始阅读华盛顿邮报的体育消息。“我认为参议员队今年不会成功,你说呢?”
“乔治说他城内有一位朋友。”
那人笑了。“我名叫马文,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我们怎麽……我怎麽……?”
“你今天晚上有什麽活动?”马文问道。
“没什麽事。你想过来……”
“不,彼得,那样做不聪明。你知道阿伯托餐馆吗?”
“威斯康辛大道,知道。”
“七点半锺。”马文说道。他站起身,在下一站下车。
举星者式在横田空军基地按计划休息了两小时十五分钟,然後又离开跑道,重新升空,开始了它最後一段航程。这次行动到这个时候每个人才感到算是真正开始了。队员们都集中精力在睡觉,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们在到达目的地前一直抛之不去的紧张气氛。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现在不再是训练和演习,他们必须使自己适应这种新的现实。如果是另一种飞行,比如说乘坐民航班机,人们也许可以进行交谈,可以相互说笑话,讲述他们的恋爱故事,谈家乡、家庭和未来的打算。但这种C-一四一飞机的噪音使他们无法这样做。他们之间所能做的只是交换一下互相鼓励的微笑,而每个人只能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即使有什麽内心的担忧和恐惧,也无法向他人倾诉。除此之外,他们就只有进行各式各样的锻,藉此来消除体力上的紧张,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以便能睡上一觉。凯利看着大家这样做,自己也试着这样做,同时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在想,这是一次营救行动。整个事情的开始是为了解救帕姆斯引起的,而她的死是由於他的过错造成的。後来他杀了人,为她报了仇,那是为了纪念她,偿还她对他的爱。但是,事情真的是那样吗?死亡又给人带来什麽好处呢?他折磨了另一个男人,他承认,比利的痛苦使他感到满足。如果桑迪知道了这种情况,又会有什麽结果呢?她会怎麽想他这个人呢?她的看法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为了救活多丽丝,桑迪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她照顾她、保护她,而他救出多丽丝又是一个多麽简单的行动啊!如果桑迪知道他已经杀死了比利,她会有什麽反应呢?归根究底,他并不能结束世上的一切罪恶。
他也不能结束眼前这场战争。尽管有这支训练有素的由海军陆战队侦察兵组成的突击队,他们也不能赢得这场战争。他们这次前往越南是为了其他目的,为了营救自己的同胞。再去杀人也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满足,尽管拯救生命是一件值得引以自豪的事情。现在这是他的使命,他回来之後这也一定还是他的任务。那个贩毒集团还控制着另外四个女孩,他要把她们都救出来。也许,他可以让警察知道亨利的目的,让警方来解决这个问题。到底该怎麽做他不清楚,也不能肯定,但至少可以做一些值得人们回忆的事情。
他必须顺利完成这次行动,活着返回。这事并不困难,是吗?
硬汉,这种称呼他此刻觉得并不真实。我可以完成任务,我以前曾经做过这种事情。很奇怪的是,他的大脑总记不住事情中包含的危险。也许,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来考虑危险要容易得多,但当你身临其境时,情况就完全变了。
“你的任务是这次行动中最困难的一部分。”尔文大声说道。他做完自己的一百次伏地挺身之後,在凯利身边坐下来。
“真的吗?”凯利大声回答说。
“有件事你该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你突然冒了出来,把我给叁振出局,而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敌人的警觉性不会那麽高的。”凯利思索了一会儿後说道。
“可能如此。至少他们没有我们那天晚上那样警觉。当时我们知道你已进来。
你以为我们是那种每晚要回家的部队吗?吃完了晚饭还要和老婆亲热一番。老兄,那些人可不像我们。““很多人不像我们。”凯利同意。接着又笑道:“也不像我们这样傻。”
尔文拍了一下凯利的肩膀。“你说得对,克拉克。”枪炮长尔文接着又和其他人攀谈去了,他总喜欢说点鼓励话给别人打打气。
凯利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去。
阿伯托餐馆是一家典型的义大利夫妻店。这儿一切都不错,夫妻二人耐心地等待着顾客的光临。餐馆中唯一令人失望的一点就是老板播放的音乐,大多是一些叁流歌手录制的义大利歌剧的带子。
韩德森在後面的一个包厢中坐下。一位男服务生走了过来,用火柴点着了桌上的蜡烛。
他可能是一位非法入境的墨西哥人,义大利语中带着浓重的墨西哥音。点完蜡烛之後,他又离开去招呼其他顾客。
马文晚到了几分钟,手拿着晚报,穿着很随便。他的年龄与韩德森不相上下,高矮也差不多,头发棕黄,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他身穿短袖衬衫,没系领带。看上去就像附近的居民,可能是今晚不想自己做晚饭的那种人。
“这次参议员队又失败了。”他坐下来说道。此时服务生已端来了韩德森要的饮料。“给我一杯红酒。”马文对服务生说。
“是。”服务生说完便离开了。
彼得打量着马文,觉得他一定是个非法入境者。身为一名高级情报助理,联邦调查局情报处的人曾对他说过,“合法”的国安会官员都有外交身分,一旦被捕,只会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而予以驱逐出境。从政府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必担心美国政府的惩罚,这是方便的一面,而不方便的一面是他们比较容易被发现、跟踪,因为他们的住所和车子的资料是公开的。而非法入境的人则是那些持有假护照进入美国的苏联情报官员。
这些人一旦被捕就会被送进监狱,等到下次两国交换人员时才能出来。他们一般在监狱中要待很多年时间。马文说得一口纯正的英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属於後一种人。他如果出现什麽差错,一定会带来严重後果。因此,他的态度显得十分轻松、自然,避免露出马脚。
“喜欢棒球吗?”
“很久以前学过,是个很不错的游击手,但我从没有学会击打曲球。”那人笑着说。韩德森回笑了一下。他曾经看过马文进行专业训练的那个地方的卫星照片,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城,位於莫斯科的西北方。
“後来怎麽样?”
“我喜欢这种运动。现在让我们谈正事吧。我们不可能经常见面,原因你很清楚。”
韩德森又笑了笑。“是的,人们说利文沃斯的冬天不好过。”
“你不要开玩笑,彼得,”这位国安会官员说:“这件事很重要。”马文心想,可不要又碰上一个冷酷的牛仔。
“我知道。对不起,”韩德森道歉。“我搞这个是新手。”
“首先,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和我联系的方法。你的住房前窗有窗。如果窗全部打开,或者是全部关闭,那就是没事,如有事情,就把窗打开一半。我一周内会来看两次窗户,星期二和星期五上午,大约九点钟。这样行吗?”
“好吧,马文。”
“一开始,彼得,我们使用一种简单的转移方法,我把车停在你住处的附近,是辆深蓝色的普利茅斯卫星牌汽车,牌照号码为HVR-叁0九。请你复述一下,不要记在纸上。”
“HVR-叁0九。”
“把你的情报丢在这面。”他从桌子下面递过一样东西,体积不大,是金属的。“不要离手表太近,面有一块强力磁铁。当你走过我的车时,你可以装作弯腰去捡什麽东西,或是去系鞋带,把脚踏在车的保险上,你可以把这个小盒子贴在保险的内壁,面的磁铁可以使它不会落下来。”尽管这些事像幼稚园的捉迷藏游戏一样简单,但韩德森觉得十分复杂。夏天要干这个并不难。冬天就可能要另想新花样了。菜单送来了,两个人开始点菜。
“我现在有些情况,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韩德森对这位国安会官员说,不妨让他们了解一下我的重要性。
马文的真实姓名是伊凡。阿列克塞耶维奇。叶果洛夫。他有一个真正的工作,一切都是假藉工作进行的。他是埃特纳意外保险公司的损失检查代表,先在康乃狄克州哈特福德市法明顿大街接受公司的培训,然後回到华盛顿地区办事处。他的工作是在公司的许多客户那鉴定安全方面的事故,也就是商业贸易中所说的“风险”。
由於工作的流动性,公司还为他配备了一辆汽车,因为经常要拜访各种政府立约人的办事处,这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因为那些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常常忘记工作的规定——把桌上的文件加以保密。
他的顶头上司很满意马文的工作,认为这位新手对“风险”的判断很在行,同时又踏实能干,把他的商业事务搞得井井有条。公司想提拔他,并把他转到底特律去,但他拒绝了。对不起,老板,我只是太喜欢华盛顿这个地方了,真舍不得杂开这儿。
这并没给老板添什麽麻烦。他这样一个有专业能力的人,却愿意干一个工资不怎麽高的工作,那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对马文来说,这一工作意味着五天工作日中有四天要在外面度过,这使他有机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和别人见面约会,而且还有一辆不化自己钱的车,埃特纳公司甚至负担汽油和维修的费用。这样舒适的生活使他觉得,如果他相信上帝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生活在天堂。因为他喜爱棒球,他经常到体育馆活动,这个地方龙蛇杂处,正是国安会活动的最好场所。总而言之,叶果洛夫是一个正在窜红的人,他很高兴自己的伪装身分和周围的环境,并以此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他甚至设法在美国性革命高潮时期来到了美国。他所损失的唯一东西只有伏特加,这东西美国不会制造。
难道这不是很有趣吗?马文坐在自己的寓所这样问自己。他十分得意自己从一个美国人那了解到有关一项俄国高级情报行动的情况,这是一个透过代理人去挫伤他的国家的头号敌人的机会,如果他们及时采取行动的话。他还可以告诉他的上级一些对苏联国防有重大意义的消息,苏联空军中的那些笨蛋地想搞到这些情报,他们也许会尽力把那项行动接收过去。你不能信任飞行员。他相信,既然事关重大,影响到国防,那必须由本土防空军的高级军官来加以过问。他记下了笔记,拍了照,重新把底片卷好放入底片盒。他明天的第一个约会是一大早去拜访一位当地的承保人。从那儿出来,他可以停车在霍华德。约翰逊饭店吃早餐,并在那把底片转走。
两天後,也许叁天,底片就会由外交信差送到莫斯科。
叶果洛夫上尉准时完成了晚上的工作。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想,韩德森是他的一个额外的收获。没有人告诉他,也许没有人知道,他在白宫的国家安全事务办公室内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这怎麽不令人兴奋呢?
C-一四一降落在岘港之後,大家才从旅途的紧张和无聊中解放出来。整个航程一共二十叁个小时,一路上噪音不断,把人的脑袋都震麻了。队员们都感到好像度过了很长时间一样。机舱门一打开,他们便闻到了一股气味,所有老兵都认为这就是越南的气味,那是汽油燃烧朽物的味道。
“回到家的味道!”一位队员开玩笑说,他的话引起了一些笑声。
“快把东西整理好!”发动机声一停,尔文立即喊道。整理行装花了一点时间,大家反应较慢,主要是由於旅程的疲劳手脚发僵所致。许多人摇晃着脑袋,以便使自己更清醒一些,长时间戴着耳塞,头都被搞晕了。其他人有的打哈欠,有的在伸胳膊动腿,这些反应心理学家称之为典型的心绪不定的非语言表达形式。
队员们都离开之後,机组人员才走下飞机。阿尔比上尉走上前去向他们致谢。
整个航程尽管历时长了些,但还算顺利。机组人员希望在这次任务之後马上能够多休几天假,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一直要在这等,直到突?队完成任务再把他们送回国内。接着,阿尔比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飞机。两辆卡车停在那儿,他们乘车来到空军基地的另一处地方。那儿停有两架海军C-二A灰狗舰载运输机。陆战队员登上飞机,找好自己的座位,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星座号航舰上。
甲板上停有两架CH-四六海上骑士直升机,最後要把他们运往奥格顿号。到达奥格顿号之後,大家都精疲力尽,有点晕头转向了。他们被带到一间宽大的舰舱之中,这是士兵生活区——以及铺位。凯利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走进舱内,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麽。
“旅途还好吧?”他转过身,发现波杜尔斯基将军站在面前,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飞机坐得人都快疯了。”凯利答道。
“这一趟是有点远。跟我来。”将军把他领到上层甲板。凯利向四周看了一眼,星座号就在东方的海面上,军舰的两头有飞机在起降;两艘巡洋舰在周围护卫,还有几艘驱逐舰也在远处游弋。海军这种部署方式凯利原来没有见过。伟大的海军在守卫海岸。
“那是什麽?”他指着远处问道。
“俄国人的拖网渔船。”波杜尔斯基挥了挥手说。
“哦,个头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