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今日癫暴异常,当即又命人把平日伺候新杰的小厮丫鬟都拖出来严审。
众人先是不惧,以往少爷都被喜奶奶管的服服贴贴,什么事都听浅喜的,任何人不顺浅喜的意,不留神就被挑拨算计,此时众人一口腔,都是喜奶奶教坏少爷的。
凌国公听下人竟敢称呼他未成家的儿子屋里丫鬟为奶奶,都气的透死,加之下人们说完就卖力掌嘴,凌国公又命把浅喜拖出来接着打。
浅喜熬不过,哭叫断断续续:“是姑太太家的凤薇姑娘瞧府里财力不足,每次见到少爷都会一遍又一遍的套问家产,又问不出个名堂,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贬损府里怎么个寒酸冷落,今天说这人家怎么个富贵,明天说那人家如何的有钱,少爷听久了,自然会记在心里。”
凌国公听明白后气的半死不活,也不想当场发落人命,命管家立即找人牙子来,把浅喜远远发卖出去。
其他人也没因撇清干系落着好,丫鬟没看住主子,每人十手板,小厮书童互相攀咬,每人给二十鞭,一时抽的满院子哭天喊地。
按风水先生测算,老昌邑侯的棺木于家庙停足百日,需扶往祖籍地安放,在冬至期间入土。
侯爷几兄弟居丧,目前都在家庙守着,这期间总共二十七个月的丁忧守制,府中只留妇人在家服侍老母。
凌夫人如今在府独大,此次妙计逼退邓姑娘,得知凌邓两府退亲的消息,满心欢喜。
凤薇见母亲算无遗策,立刻甜嘴如蜜地奉承,不停称赞母亲冰雪聪明。
凌夫人向女儿保证:“薇儿,虽说你要为你祖父守孝一年,耽误点年岁,但是有娘在,你放心,娘绝不会叫新杰丢开你,和别人把亲定了,你想要新杰这门婚事,娘定帮你做主。”
思及最近诸事不顺,凌国公心情烦愁不已,偏巧这时候二女儿凌月又回来娘家。
凌国公虽不喜这个女儿,但是骨肉情深,见女儿回来也十分关怀,忙叫女儿坐下来,又吩咐仆妇:“还不快上好茶拿点心来给姑奶奶尝尝,叫厨房快备饭。”
仆妇忙答应着去了。
凌国公猜测二女儿是回来打秋风的,准备留吃顿饭,再给点银子,教导她勤恳过日子,打发早些回去,不过叫凌国公没想到的是,月姐儿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打秋风,而是要为新杰说亲事,说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姑姑家的韩表妹。
凌国公听二女儿絮叨半天,一下子弄明白其意图,顿时血气翻涌,自然猜到这是凌霄花了两匹绢布加五两银子“雇”
来的“媒人”
。
凌月见父亲像没听懂,于是按照姑姑预先指示的意思以及教的原话,换个人称,便讲给父亲,道:“爹,女儿知道,你是跟姑姑家要了好大一笔银子,现在府里日子才好过了,此事虽然得罪姑姑,但您也知道,姑姑不是那惜疼银钱的人,她的钱花在你身上和花在她自己身上没分别,她也不会真跟您计较,事情都过去了,你们毕竟是亲兄妹,该往来的还是得往来,俗话说兄妹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府里的事儿还是您拿主张才好,您别听那高氏的挑唆,她只管她亲生的,哪里会真对新杰好。
就像女儿对您说的,若是新杰和表妹的婚事能成,将来有侯府的提携照应,新杰的前程还能真有个靠得住的,若是您觉得愧对姑姑,不敢见她,女儿可以帮您说和说和,这么些年,姑姑待女儿比亲生母亲还要亲,女儿的话,在姑姑那里肯定比谁都有分量,姑姑都肯拉扯您,拉扯府上这么一大把,对新杰还能差了……”
“啪”
的一声,一记霹雳惊雷般的耳光落在凌月脸上,直把凌月打的口鼻出血栽倒在地上,连下巴都脱臼说不了话,人也半死过去。
凌国公习武之人,也宝刀未老,他用尽全力赏的耳光,绝不只会是皮肉伤。
凌国公也不欲再加拳脚,只对身边扈从狂吼道:“来人,把这崔家的蠢货给拖出去,赶出府外,从今以后,我与这蠢货恩断义绝,以后再不许这蠢妇登门,你们要是有谁以后敢放她进府,即刻打折腿发卖出去,滚!
统统滚出去,滚!”
吼的房顶都震。
下人们一听,立即上前把二姑奶奶和她丫鬟一并拖出府门外,远远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