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荣光在身后追。
他们行经至山麓下的溪流,顺着溪流溯流而上。
一路上,全是挡路的枯枝,荣光在前头拿剑解决,嘴里咕哝,“好好的山道不走,偏偏找这种破路线,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羡没工夫搭理,水流边土壤湿润,一脚踩进去,要费不少力气拔出来,奔波一天,人也累得不行,
“是水的问题?”
封凌寂猜出一些,伸手拉了姜羡一把。
“是……也不是。”
姜羡气喘吁吁,“快点走,我们得抓紧时间。”
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林间,直直打在奔腾的溪流之上。
在和溪流相接的浅洼处,终于有所发现——一具尸体泡在其中。
姜羡见此,挺直了背来了精神,用手背拂汗,撑着木棍一瘸一拐走过去。
翻过尸体正面,是一个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绸缎,不是安和村村里人。
由于长时间泡水,尸体全身肿胀数倍,看不清原本模样。
她掀起尸体的衣服,拿出银针试炼。
荣光看了眼尸体,转头吐了,凌寂虽然见多死人,但是这般恶心的尸体也是头一次见,微微皱起眉。
姜羡淡定如常,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姿态,着实让封凌寂有些佩服。
“村民中毒的证据找到了!”
姜羡冲两人宣布。
封凌寂上前,“你是说中毒,不是染病?”
“嗯,是中毒。”
姜羡很确定,走到尸体上游位置,蹲下洗手。
“村民用上溪水的时机,就是疫症爆发的节点。
图上清楚表明,最先发病的人是住村口的猎户张山,他每日都要进出山里打猎,口渴时必定喝过溪水。
紧接着,其他人开始发病,都离张山家很远,住在离这条溪流不远的位置。
村里蓄水的堰塘只有两个,要是春天紧着不下雨,村民又需要用水灌溉,必然会有缺水的情况,春天渐暖,山顶冻住的冰块融化,村民自然会使用溪水生活。”
“天然的溪水有何问题?”
荣光云里雾里。
“干净的溪水自然没问题,可要是有一具中毒的尸体泡在里面呢?”
姜羡粲然一笑,眸中自带光华。
“这具尸体成了毒源,村民每天喝的水就成了毒药。”
封凌寂说出关键点。
原来是这样……
“没错,而且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喝水的多少,发病的前后顺序也不一样,让人无迹可寻。”
“随着缺水严重,大家都陆续到山下溪流取水,事态开始爆发,呈不可控制之势。”
“这具尸体中的是赤练草,一种剧毒草药,发作时同犬症类似,发作时目色发白,口中流涎,有强烈的咬人欲望,正是因为如此,在中毒初期被当做犬症医治,误了不少人性命。”
谜题解开,姜羡明媚一笑,抬头望天,忽而面色一沉,“糟了!
京兆府官兵会在傍晚烧村,现在下山时间来不及了!”
“荣光,必须在日落前赶到村口,阻止烧村。”
封凌寂吩咐,他也同姜羡想到一起去了。
“是。”
荣光领命之后,迅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