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点点头,“盛嬷嬷将这些事都同我讲了。”
她满是风霜的眼角湿润不已,“一切多亏有你,孩子。”
明楹想起什么,连忙摸向姜老太太的手腕,确认没有浸染过两生花的佛珠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你放心,那东西我早就扔了。”
姜老太太心疼地端过青棠手里的药,喂给明楹。
“孩子,你我虽是祖孙一场,但之前却很少亲近,大宅之中暗流涌动,你能够为祖母冒险,祖母心里真的十分感动。”
姜老太太这番话确是心里话。
她强硬了一辈子,真正出事时仰仗的还是这个平日里不闻不问的孙女,这让她开始反省自身所为。
确实是对楹丫头的关怀颇少。
“你不要忌恨祖母未能在你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祖母做的不够好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尽管明楹不是原身,但是却也是真心为了姜老太太奔走,听到她领自己的情,她僵硬的心似乎也软了些。
“祖母,这些都是孙儿该做的。”
明楹安慰道。
见明楹这么说,她的心稍微宽了些。
往后日子还长,祖孙两个相处的时间还多的是。
明楹问起青棠,“送我回来的人是谁?”
“是京兆府的魏文声魏大人,大人亲自去见了老爷,还表扬小姐这次立下大工呢!”
青棠自豪满满,笑眯眯道:“老爷嘱咐奴婢要好好照顾你,等你稍微好些了再来看你。”
她最希望老爷能够重视起小姐。
姜老太太放下药碗,满脸欣慰,“你父亲这次也在我面前夸赞你,说是傅家女儿就该如此。”
莫寂山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等伤好些了得去问问何正才行。
封镜言这个家伙竟然知道避嫌,让魏文声送受伤的自己回府才是正确选择。
否则他一介男子堂而皇之登门而入,对傅淮元说,你和我女儿有过命的交情,任谁都会将他打出去。
就算他是王爷又如何,傅淮元也同样是老虎脾气。
盛嬷嬷走进来禀告,“老夫人,那小酒还是不愿意说。”
“小酒是谁?”
明楹奇怪。
“小酒就是同伙房里王五接头的小丫鬟,年级很小,十三左右,是五岁的时候从外面的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王五被发现的时候逃跑摔死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动手换药的小酒。”
“老太太就是看重年纪小没有根基,同府中那些盘根错节的家生子不同,当做小辈特别疼爱。”
“没想到这小酒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老太太谈起小酒也是惆怅不已,“这孩子经常进出我屋内,换佛珠一事多半也是她所为。”
盛嬷嬷一时找不到办法,朝姜老太太诉苦,“奴婢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小酒就是半个字都不说,这可如何是好?”
“继续封锁伙房的消息,先将她关着,派人日夜看好,别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弄死了。”
明楹思忖片刻,继续说道:“等我伤势好些,这人我来亲自审问。”
……
一连几日,明楹都被青棠按在床上一动不动。
整个人无聊到快要发疯。
头顶是黛色的纱帐,她忍着疼起身。
正值十五。
月色如洗,洒满整个院落。
迈着步子小心活动筋骨,才抬头竟看见院墙上头有一人。
已过惊蛰,天气渐暖,伴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猫喵呜声,封镜言翩然落在溪照苑的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