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趣？”

明楹站住辩驳，“你没发现我每次见你都凶巴巴的吗？”

封镜言像是在想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闷了大半天之后，说了一句，“因为你会骗人。”

“谢谢你的讽刺。”

明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人生第一个白眼。

“算了，不跟你废话了。

“很少有人骗我，也很少有人愿意骗我。”

“为什么？”

“他们只会告诉我残酷的事实。”

“起码人家告诉你的是真的，不像我……活在欺骗中。”

明楹想起一些往事，心底燃起惆怅。

封镜言这家伙彻底不动，干脆就地坐下，“现在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明楹一听不干，“凭什么要我说，那你说给我听。”

“你随意，我要睡会儿。”

封镜言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他匀称的呼吸。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估摸时间应该是到了晚上，感觉越来越冷。

明楹想到封镜言的两臂还有伤，便脱下自己的外衫准备盖在他身上。

摸索着帮封镜言盖好，刚抬起的手就被他抓住，对面的人轻轻一带，明楹错不及防跌入温热的胸膛，杜若之气萦绕着自己，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似乎起到了让人安心的作用。

在往日，这是她十分抗拒的气味，身边是她十分抗拒有牵扯的人。

然而此时，身边的人却让她产生了在这绝境之地活下去的深深信念。

“放松，别那么紧张。”

封镜言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安稳，让明楹僵直的身子开始慢慢放松。

确实太累了。

她沉沉睡去。

这是她做杀手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在执行任务之中休息是行动大忌。

但她选择放下戒备，起码现在的封镜言是她最可靠的伙伴。

明楹梦到了很多事。

被人斩断双腿的痛仿佛再次经历，那种痛让她猛然睁开眼睛。

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有些慌了，难道都只是一场梦，她来到大业朝成为傅明楹这件事都是假的吗？

她紧张的四处挥舞手臂，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握住，封镜言低沉让人安心的声线传到耳边，“该醒了。”

她立刻坐直，尽量平复心绪。

还好，只是做梦。

上方传来铁甲碰撞的声音，还有不少求饶声。

“来人了！”

明楹的声音明显透着欣喜。

一定是何正和凡霖来救他们。

“嗯，是他们。”

封镜言说的话听不出悲喜，

他和明楹在跳天坑之前，将那傻子推到洞口，让他一人跑开。

外面的凡霖一看只有他一人出来，必然明白是发生了事情。

何正带齐足够的人手出现，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只要他们能撑到人来就行。

“雍王殿下，傅小姐，你们能听到吗？”

何正朝天坑里喊去。

京兆尹的官兵擒获了带刀守卫，又得知他们二人跳进天坑之中，正在思考如何救人。

凡霖护主心切，早已经在身上绑好绳子，冲一旁的小兵命令，“把绳子放一段。”

“我们在这里！”

何正和他都听到声音，漆黑一片的天坑有一处亮起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