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是来找夫人的。”
卫乔更好奇了,细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闪烁,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便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言,若有需要我的,自当尽力。”
“末将不敢。”
宋遥抱拳一礼,放下了手,张口欲言,却又开始踌躇。
卫乔耐心等着,见他清秀面庞慢慢转红,仿佛鼓足了勇气似的道:“末将是听说夫人今日回宫,想来请托一事。
从前在夫人身边伺候的红袖,末将心甚悦之,想请夫人代我问一句,问她对末将可有意?”
卫乔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呀?我竟一点都没看出来。”
“这……”
宋遥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为难。
还是卫乔再三催促,才不情不愿地说了。
原是去年她被崔媪摆了一道,与谢知舟闹翻的那一阵。
谢知舟不放心她,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故叮嘱红袖多加注意,每日将她的情绪饮食一类的报给他。
有时政务繁忙,实在顾不上,就让红袖去找宋遥,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
“君侯也是关心夫人,并无监视之意,还请夫人不要误会。”
卫乔自然明白,对他点点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无妨。”
“那末将的事……”
宋遥看着她,目光中闪着期待的光。
卫乔摆摆手:“放心吧,我这就去帮你问。
不过成不成的还是要看红袖的意思,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你达成心愿。”
“多谢夫人!”
宋遥激动地向她一拜。
卫乔登上马车的时候又看他一眼,想着这人不光长相不错,据谢知舟说才干品行也是出色,红袖要是嫁他,也是个很不错的归宿。
她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情大好。
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进入宫中,见到熟悉的人和景。
因事先作了安排,这一路没受到任何阻拦。
虽然身为皇帝的卫乔已经死了,但她也不敢公然露面,毕竟要这宫里的人看着一张跟先帝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在面前晃,还是很考验心理素质的。
她戴着幕篱,一路行至广明宫。
新帝尚未搬进来,宫里的一切还维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
宫人都被遣散,只留下红袖一人。
卫乔摘下幕篱,就见红袖怔怔望着自己,已经红了眼眶,大滴大滴的泪瞬间滚落。
她鼻子一酸,上前几步,伸手替红袖擦去眼泪。
“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当日小心一些,也不会让陛下落入贼子之手。”
“说的什么话,此事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切勿再胡乱自责。”
卫乔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红袖果然不再提这话。
“奴婢一人守在宫里,无一日不在担忧着小主子,那消息传来,奴婢真是觉得天都塌了……”
红袖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卫乔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是我考虑不周,应早些派人给你报个信。”
她自己也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所以能理解彼时红袖的心情。
“现在无事了,那些不好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来接你出宫。”
红袖止了泪,秀美的脸庞上绽出笑容来:“是啊,不知不觉,小主子已经嫁为人妻。
谢侯又这么疼爱您,奴婢也算是放心了。”
卫乔也笑:“出宫后有什么打算,可有想过?”
红袖一愣:“自然是待在小主子的身边伺候您啊。”
卫乔摇头:“你我相伴十余载,论情分我自然舍不得离开你,但论理我却不该一辈子将你留在身边。”
“您这是……”
红袖有些慌了。
卫乔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在来的时候,有个人托我同你说一件事,说他很喜欢你,问你对他可有意。”
红袖既羞涩又茫然,到底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宋遥。”
红袖听了,脸庞更红,低下头去,半晌不语。
卫乔见她如此,心中明白此事约莫是成了,却还是问道:“我看那人人品才貌也算出色,将你托付于他我是放心的,只不知你可中意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