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当午后,疾驰的马车如行风中,两侧的布帘被掀得忽开忽合,阳光也随之跳跃,在她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
谢知舟见她垂眸沉思,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当下就有些不快,方才还温和的面色也逐渐转冷,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道:“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当真就不渴不饿吗?”
卫乔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叫他这样一说顿时就觉得腹内一阵空虚,就连嗓子眼里也有些焦渴,不由得望向马车中的那方小桌。
谢知舟将几盘点心挪到她面前,又添了温度适宜的茶水:“暂且先垫垫,别吃得太饱。”
卫乔夹起一块芙蓉糕,一边吃一边状似无意地道:“朕还能回帝京吗?”
谢知舟愣了一下,片刻后道:“当然。”
卫乔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了几块糕,又狠灌了几杯茶水,才将心中的那点子愁绪连着腹内的饥饿一同赶走。
先前因她睡得过久,本是打理得十分妥帖的头发就有几分散乱。
谢知舟摸出一把木梳坐到她身侧,将她身子转过去背对自己,解了她发上玉簪的束缚,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他一手执着木梳,一手轻轻按着因不适应而微微挣扎的卫乔,神色间是同他在书房里处理公文一样的认真。
待到将她满头的乌发理顺又重新梳起,他将木梳扔到小桌上,揽过她身子拥在怀里。
午后的阳光洒进车厢时正照在卫乔的侧脸上,那未被遮挡住的肌肤呈现出一片瓷白。
美人将露未露的半面风华最是令人遐想,直欲引人一探究竟。
谢知舟仿佛被什么指引着一般,伸手拿下了她的面具。
仿佛见过万千次也会惊艳万千次,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那见识甚少的陌上少年一般,遇着心爱的姑娘只会不错眼地看。
心爱的姑娘在怀里,谢知舟当然不会止步于一饱眼福,待到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便抬起她下颌吻住那先前被茶水润得诱人至极的樱唇。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她一直避着自己,累得两人足有七八日未曾独处过,心中早已是忍耐得有些难受。
先前也曾趁她熟睡时偷尝了些许方泽,到底不如此刻拥美在怀,看这小人儿被自己吻得面色绯红呼吸急促来得畅快。
他虽没有什么经验,与卫乔也不过是数次的亲近,但男人于此道向来是举一反三的个中好手,一旦尝了其间滋味,倒是如同沾了瘾一般,一时间恨不得花样百出直欲叫怀中佳人筋骨俱酥。
到得最后卫乔已是软成了一滩水,胳膊无力地抬起去推拒他,竟是分毫都撼动不得。
叫他这么一顿消磨,等两人收拾妥帖下了马车,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分。
马车停在驿馆外,而候在外面等着他们两人的,除了随行的三百侍卫还有一名美艳异常的女子。
南疆公主凤伽罗身形高挑、姿容娇媚,眉眼之间俱是风情,虽是一身奇异妆扮,处在一群中原人之间却不显突兀。
她身后跟着的除了一个贴身的侍女,另一个就是在刑部大堂上力劝定远侯发兵南疆的使者出隆。
当初数十人的使者团,如今只余出隆一人返回南疆,看来其余的都被扣在了大昭当做人质。
凤伽罗望见谢知舟下了马车,忙几步上前,莲步轻移间有悦耳的银铃声响起,是她身上佩戴的南疆饰物。
卫乔不由得被这声音所吸引,抬眼望去只见那南疆公主步步生姿,行动间可见娇美身段。
“伽罗拜谢君侯,恭请君侯在此处下榻。”
声如其人,一样的富有韵味。
作为公主,本是不用这般逢迎他国臣子,不过凤伽罗知晓如今自己有求于人,且定远侯又是大昭说一不二的人,只有博得他的好感才能将大昭变成自己的助力,所以当下就不无谦卑地向谢知舟行了个南疆的礼节。
南国服饰多有袒露之处,这公主所穿的也是一样,丰熟身段被布料不算多的衣裳勾勒得极为诱人,她站立之处与定远侯隔得有些近,在谢知舟颀长身形映衬下,美貌娇娆的伽罗公主就像是南疆特有的藤萝,直欲攀绕在身侧的高大男子身上。
卫乔正暗叹这谢侯好福气,一路上有此佳人相伴,倒是可以消解了旅途寂寞。
那边谢知舟却是极不解风情地一把拉过她的手,对面前的伽罗公主冷冷道:“劳驾公主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