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依旧淡漠。
“没……没有,”
她突然结巴,无力地辩解道,“只是觉得你躺在此处多有不便,万一往来行人不慎踩伤你了还要赔钱不是?”
他未搭理她不着调的解释,重又合上眼,不欲再言。
临月也不是个爱倒贴的性子,见这人不理她也就撂开手,起身欲走,刚转过身却听得一声痛苦呓语,似梦似醒。
“月儿……”
沈临月止步,好奇地回头,却见那人似乎陷入昏迷,俊朗面容纠结扭曲,遂蹲下身将他扶起。
一靠近就有浓重的酒气呛入鼻端,也不知这人是喝了多少,竟醉成这样。
有心将这人送回他府上,却又不知他姓甚名谁,那日在宫门外只是匆匆一面,后来也未放在心上,谢知舟这人规矩严,管她也管得紧,故她并不知前阵子晋阳伯府同尚书府的一场风波,自然也不知眼前这人的身份。
纤手搂住他腰身的时候却感到掌心黏腻,摊开一看,却是一手的血,因是伤在后腰,方才他躺在地上才未发觉。
沈临月见他醉得不轻又伤得厉害,自然不能再任他躺在陋巷中自生自灭,当下就做了决定,半拖半抱地将他带回定远侯府。
第二日大清早,谢知舟用过早膳准备出门时却在中庭望见临月拿着食盒,正在喂那一猫一狗。
淡淡打了个招呼正要抬脚,后者却是放下食盒匆匆向他行来。
“有事?”
临月挠挠头,小声地道:“就是……我昨天在后门那条巷子捡了个人。”
谢知舟俊眉一挑,瞥她一眼:“捡猫捡狗什么的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你当我这府上是什么地方?”
临月抗议:“谁捡猫捡狗了,那都是别人送的!”
尤其是她的雪儿,那可是品种极稀有的纯种猫,这人真是没有眼光。
谢知舟却没空听她唠叨,直截了当地道:“那人是男是女?叫什么?”
临月摊手:“男的,还没醒,所以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谢侯爷脸上浮现一丝了然:“看来是长得不错,街上那么多乞丐也没见你往回捡。”
“……我只是见他可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走好不好?”
谢知舟摇摇头:“我不管,你自己带回来的你自己照料,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等等,”
临月伸手拦住他,俏皮地眨眨眼,“我有点好奇,你跟陛下怎么样了?”
谢知舟双臂环抱,不解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沈临月摇头又点头:“你听我说啊,那天陛下从你房里出来,虽然看着是一脸平静,但我觉得其实心里是有点变化的,所以你得趁热打铁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如何趁热打铁?”
临月咳了一声,摆出一副老道的神情:“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就看在你方才发了一场善心的份上,指点你一番,乘胜追击的法子有很多,比如说投其所好啊,加强陛下对你的好感。”
“嗯?”
临月提点他:“想想看陛下喜欢什么?”
要说卫乔喜欢什么,谢知舟倒是能一口气说上许多,可是又觉得那些不是顶重要的,而且也没有把握必定能讨得她欢心。
临月又提示他往细心体贴的方向上想,他就将目光转了几转,这一转就看到庭中那只正在享用美食的猫儿,脑海霎时浮现那天下午卫乔抱着它的画面,一人一猫静立于午后的阳光下,倒显得很是温馨,谢侯觉得,要是卫乔抱着的不是那只猫,而是两人的孩儿,那就更温馨了。
沈临月见他抬脚向着雪儿行去,顿时有点慌神,磕磕巴巴地道:“据我观察……陛下其实是不大喜欢这猫的。”
谢知舟无视她的拒绝,自顾自道:“我怎么觉得她挺喜欢的?”
说着就将那只小奶猫一把拎起,翻来覆去地打量,看身体是否洁净,尖利的爪子剪干净了没有。
转头看着临月沮丧的小脸,谢侯爷难得地发了好心安慰她:“没听说过猫狗一起养的,你也不怕它们打起来。”
临月指着地上那只孤独的京巴道:“那你送这狗,送狗我没意见。”
谢侯摇头拒绝:“太丑了,你自己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