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大雨未歇,深红帐幔被穿窗而入的风搅得飘摇不止,拂过那雕镂簇簇金花的软榻,似是平添几分旖旎。
谢知舟轻轻细细地吻着卫乔,垂了眼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双眸紧闭,整个人因被他禁锢在怀而不得动弹,却仍旧克制不住地轻颤。
暮色黄昏时点燃的宫灯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长睫颤动如蝶翅,明明心中害怕却强作镇定。
他突然觉得心头火起,两人做着亲密的事她却像是置身事外,只放任他一人沉沦,这多不公平,略一发狠便启齿咬住她的嘴唇,抵死厮磨,力道大得似欲将那樱唇吞吃入腹,不消片刻便满意地听到她的喉间溢出一声呜咽。
感觉到她齿关微开便将大掌移到她下颌,迫她张开嘴,火热的舌如出鞘利剑般直直探入,将她彻底侵据。
他像是毫不留情的猎人,只一味享受征服猎物的快感,墨眉轻扬间攻城略地,直吻得怀中小人儿气息急促脸庞微红如醉。
卫乔的身子不再颤抖,但却微微皱起了眉,她实在招架不住他这般攻势,天生比常人略淡的唇色此刻被他啃噬至微肿,滴血蔷薇般艳丽。
他眼中情浓欲烈,怎容她清冷无波?离了唇齿纠缠却又轻抬她下颌迫她转头,薄唇吻住她耳垂,辗转往复间蓄意在她体内点燃一簇簇火。
卫乔已无力推拒,忍不住出声唤他,那般正式的称呼却因她不自觉的反应而带了几分魅惑,像是春日的猫儿音,细细软软却勾人得紧。
谢知舟也察觉到她的变化,钳制着她的身子愈加紧绷,吻着她的唇舌也越来越放肆,似乎有向下的趋势……
卫乔抬手挡住,喘着气道:“如果谢侯所言赏赐是这个,应当是够了吧?”
谢知舟抬眸看她,见那清亮的大眼中似含着几许薄雾,想她是被自己欺负得狠了,一时软了心肠,哑着声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卫乔欲推开他,却又被一把拉进怀中,方才轻薄了她的登徒子在她耳边调笑:“只是望陛下莫要吝啬,时时赏些雨露恩泽才是。”
少帝脸庞更红,屈腿踹他一下:“休要得寸进尺。”
待到这犯上的佞臣一脸餍足神清气爽地离了广明宫,已是夜幕初降时分。
唤过贴身的大宫女一问方知今日谢知舟在杏园救下她并非偶然,原来红袖取了伞返回时正巧遇上处理完朝中事务顺道来曲江亭寻卫乔的谢侯。
跟着红袖来到廊下却不见卫乔身影,众人一时都有些慌神,谢知舟即刻命令侍卫分头去找。
到底是在宫中,侍卫们日日巡视惯了的,再隐蔽之所也不消片刻就能找着,当发现陛下被奸人挟制之时,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即迅疾且不动声色地回报定远侯,这才有了后来谢知舟救下卫乔的那一幕。
方才谢知舟曾问她为何救下姜承桓,毕竟那人险些要了她性命。
其实她倒也没刻意去救他,只是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弄清楚,只好暂且留着他性命。
红袖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红潮未褪双唇微肿,神色间布满忧思,不由得担忧道:“陛下,可是定远侯那贼子又冒犯于您了?”
卫乔本想努力忽略方才谢知舟对她的所作所为,现下又被红袖提起,只好长叹一声:“谢侯他,真的是越发不要脸了!”
红袖跟着同叹,主仆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本来姜承桓是直接被扔进了刑部的大牢,卫乔想着等到仔细讯问一番之后再看看他老子姜尚书有什么反应,最后决定要不要冲着老大臣的面子上放了他,然没想到不过是关了一夜,这姜承桓就从刑部的大牢中消失了。
简直耻辱!
戒备森严的大牢难道是纸糊的吗?任由贼子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还公然劫走钦定罪犯!
卫乔很愤怒,然而愤怒之余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刑部尚书是定远侯亲信,自己要是骂他一顿没准转头他就告诉谢侯,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去找谢知舟,看看他对此事有什么反应。
其实卫乔是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谢知舟的,十五日夜里自己去了姜府,被姜承桓看到了,后者尾随自己,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截住,导致闻铃为护他而死,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有没有可能是谢知舟派来暗中监视自己的人呢?
到了定远侯府,仍旧是赵管事出来迎她,一面告罪一面向自己解释谢知舟去向:“君侯今晨便例行去巡视京郊大营,这个点儿约莫也该回来了,陛下可要入府内稍候?”
卫乔点了头,由他领着进了大门,刚踏进庭院却见一绿衣少女迎面而来,手中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儿。
少女看见她忙上前行礼,被放下的那只猫似也不怕生人,只静静趴在少女裙角,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卫乔,发出“喵呜”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