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像抱着个火炉子。
水喂完了,杯子却被他砸在了地上。
哗啦——
他一把扣住了她一双手腕,把人拖到了身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去找她的嘴唇,含住了就缠绵地亲吻。
荣衍白的力气很大,她的身体完全被压制着,根本无力挣脱,扭来扭去除了让两个人更加贴近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身上很烫,每一处。
“荣衍白!”
她终于觉得他危险,寻了个空试图唤起他的理智。
荣衍白只是笑着,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乖一点,阿佛。”
最后一粒珍珠从琵琶扣里滑落,她身上这件黑色的旗袍就被他从床上丢在了地毯上,还有她的一双玻璃丝袜,掉在她的高跟皮鞋旁,她也被他翻过来贴在他的怀里。
许佛纶被他折磨得晕头转向,可身后是他,身前是他的手臂,看着病弱的男人,却有这样大的力气。
他病着,拂过她耳畔的风都热的撩人:“早些年,我没学着什么好,倒有些手段,今日可以用来伺候阿佛。”
刚才说的禁不得刺激的男人,都见鬼去了!
说的高烧不退,药石不奏效呢?
这人还在她耳边说些风流的艳词:“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
听听,这像是个病人该说的话?
最后一件轻罗也被他解开了。
许佛纶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荣衍白!”
斥责倒成了鼓励,他俯身下去,咬住,呢喃一句:“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素日的痴笑却成了今日的心头好,便让我得一回吧,阿佛!”
得个屁!
她扭过身,借了力伸腿踢他:“荣衍白,我看你真的是活够了!”
被子被掀开大半,他吸了凉风,忍不住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许佛纶仰躺在枕头上,剧烈地喘,头一阵疼似一阵,还是得回过头来给他顺气。
屋里的动静太大,把外头的人也惊动了。
“大哥,许小姐——”
李之汉推门而入。
然后三人互相看了眼。
许佛纶把头扭了过去,地上的衣服,谁有功夫来管一管?
门被阖上。
脚步声风一样刮到了楼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捞衣服,地毯上风流冶艳,不堪入目。
许佛纶有些生气。
可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如今不过一场胡闹,却有了尘埃落定的意味。
身后的男人安静着,给她系扣子。
沉默了很久,他才说:“阿佛,我刚才以为是梦里!”
梦里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吗?
长了副清心寡欲的皮相,生得却是放浪形骸的艳心!
她推开他的手,翻身下床。
荣衍白在她身后剧烈地咳嗽。
许佛纶的手动了动。
是真的,还是假的?
咳得很了,她也顾不得了,摸了把茶壶倒满了水递给他。
旗袍的盘扣未系,他的目光流恋在刚才用手抚摸过的地方,许佛纶被他看得火冒三丈,把杯子一撤,不给他喝了。
茶水洒在被褥上,满室旖旎又添一笔证据。
她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药香,旗袍扣子扣得歪七扭八也顾不上了:“我困了,去别的地方睡了,你在这里……”
后面的话接不住。
他握住了她的手:“来回一趟是折腾,就在我床上歇歇,我陪着你,或者你陪着我,好好睡一觉。”
这话能信几分?
许佛纶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着,挪了处地方,伸手给她:“来。”
羊入虎口。
许佛纶攥紧了被子,裹在身上,离他远远的。
荣衍白挨过来,她就躲。
他说:“再过去的地方,被茶泼潮了,过来些。”
她装作听不见。
最后,却被他连人带被子卷进了怀里。
气息拂在耳朵上,有些痒,她伸手挠了挠,被他握进掌心里。
“阿佛,是我不好。”
他在讨好她,可也在笑。
她哼了声。
荣衍白将她抱紧:“方才那些,我庆幸不是梦,能得片刻之欢,今日寿数到了也是值得……”
他又咳嗽了两声,笑着:“近来大喜大悲,我不大清醒,若真与你做了夫妻之事,必是要和你长相厮守的。”
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在她额前落吻:“今日之后,我带你进北平荣氏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