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三趟车绝尘而去。
冯苹初的尸体被抬进许公馆地下室,周良生也被推了进去,许佛纶看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就好笑,吩咐庞鸾,“去东交民巷,请海因先生来验尸。”
海因是荷兰医院的医生,顺带还给巡捕房做医士顾问,兴致勃勃地来验尸,验完却有些沉重。
“许,我没有解剖,但尸体上的痕迹说明一切,这是谋杀。”
他将众人带到尸体前,“你家很温暖,所以她僵硬的全身已经开始缓解,可以看到下颌这里,说明至少死亡二十四小时以上了,还有这里——”
他又指了指冯苹初的脚踝,“这位小姐活着的时候被用力抓住,死后形成的淤血,在你们中国古代的《洗冤集录》也有记载,伤系生前受打,气绝血聚成伤。”
庞鸾冲周良生翻了个白眼。
海因和许佛纶握手分别时,低声劝告,“许,如果不相信你的国家,可以到巡捕房报案,我们是朋友,他们不会冤枉你。”
许佛纶笑着拒绝,“谢谢!”
海因显得很失望。
周良生在离开公馆前,对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庞鸾仍旧没有好脸色,强行将他的胶卷给扣下了,他走前仍旧死死地搂着相机。
许佛纶从浴室里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卧室沙发上,康秉钦正对着灯光看那卷胶卷。
角度选的很好,洗出照片,必然是许佛纶的车撞倒了冯苹初。
她坐到他身边,将面前的残酒喝光,“授勋的晚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