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城外的江畔码头前停靠着数不清的船只。

期间有力工托举着货物涌入船舱，亦有书生或者访亲访友的百姓交上一定数量银钱踏入船内。

一时间人流涌动的倒是显得此地嘈杂了许多。

“敖姑娘也要前往京城？”

林独看着眼前的少女，疑惑的开口问道。

“是啊，昨日席间听程老先生口中言及京城诸多趣事，霜然心中也很是神往呢！”

“林公子难道对霜然前去京城有意见？”

敖霜然俏立的站在林独身前，笑起来的眼睛弯弯如弦月。

“敖姑娘言重了，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此番前去京城虽说有渡船也尚且需要五日的光景，你一个女子形单形只的这般前往，怕会出现什么变故……”

闻听敖霜然此言，林独连忙摆手对其解释道。

“谁说我形单形只了，你不是吗？”

“先生可是对我说了，此番赴京可是要林公子多多照顾呢！”

敖霜然朝其眨了眨眼睛，俏皮的一笑，没有给林独反应的时间，直接越过他进入了船舱内。

“敖姑……”

适才反应过来的林独看到面前空无一人便立即扭头，却只见对方已经走到了船舱内。

抬脚刚想追上，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身后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随即连忙跟上。

“先生，我知你非凡人，不知可否告知老朽慎行此行是否会有危险？”

程守成站在张林身侧，目光从码头之处收回，对他问道。

张林倒是并没有立即回应于他，只是思忖片刻后，这才对其言道：“慎行此行有危，但应是无虞，程老先生安心即可。”

得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答复后，程守成这才舒出一口长气，转头看向码头，隐约可见立于船首甲板的栏栅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人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起船咯！”

“放绳！拜龙王爷！”

“……”

随着水手嘹亮的号子声传播到耳边，其中的数条大船缓缓开始驶离了码头。

船只驶离出去不过才小半个时辰，码头边立时人影便减少了至少一半，与之前相比倒是显得空旷安静了不少。

“程老先生且先回吧。”

张林见此转身朝程守成言道。

“好，确实是老了，适才站了一会儿都觉得身子乏了……”

程守成朝其颔首，转身便向着马车走去。

不过他刚走到马车前，心中倏地想起张林刚才所言，立即便转身，但却刚才的位置上早已没了人影。

他一把手打开扶着自己的小厮的手，踉跄着朝周围走动了半晌看了半圈后又倏地停下脚步，随即又突然口中失笑摇头。

那跟过来的小厮见自家老爷这幅模样，连忙跑到其身前扶住程守成，道：“老爷是身上哪里不舒坦吗？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程守成闻言嘴角含笑不语，侧目看向他长叹一声后又抬头望向先前张林所站立的位置，低声喃喃道：“世人只求长生好，但闻只在市井中。”

“老爷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