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可愿意让你带走?”
“若她不愿,到时候,只怕她会想不开。”
“我最了解她,她喜欢纯粹的情感,她爱的也是我这个夫婿。”
“你带走她,不怕她恨死你吗?”
“还有,你带走了我娘子,过不了多久,整个村村民都知道她不见了,人言可畏,你要她背上骂名吗?”
“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和奸夫私奔?”
连晚霁字字句句诛心,可赫其樾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魏人最讲究礼义廉耻,若他不清不楚将阿鸢带走,她一定会恨他的。
第一次尝情爱,赫其樾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该怎么做?
“你走。”
“将她放下。”
连晚霁直接开口,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在意。
他本就不爱南织鸢,等他高中状元之后,他再休了南织鸢。
赫其樾沉默了。
走?他不甘心。
可不走,阿鸢在这里,他也不甘心。
最后,他思虑良久,还是将阿鸢放下了。
若阿鸢醒来对他有意,自会来找他,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若她想要他,一定会来找他。
想到这里,赫其樾眉眼舒展了许久,他想,他便在道观等阿鸢来。
很快,他就走了。
然而,让赫其樾失望的是,他一连等了三天,阿鸢都没再来道观。
她为何不来?
赫其樾哪里知道,阿鸢根本就不知道那晚和她洞房的人是他。
她睡醒的时候,连晚霁就躺在她身旁,她满脑子只剩下了羞耻,哪还有心思思考别的?
她没想到,她突然间就和夫君圆房了。
真好,夫君是不是接受她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她更喜欢连晚霁了,也更尽心尽力侍奉婆母了。
赫其樾偷偷来看过她,见她无事的时候总看着连晚霁的衣服发呆,他气都气死了。
少年初尝情爱,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阿鸢不喜欢他。
第一次感受到心碎的滋味,男人眼尾都气红了。
他想将阿鸢抢过来,可他心中有了顾虑。
等他好不容易决定不管如何要将阿鸢带走的时候,他和他的手下突然被刺客包围了。
这一战,打了好久。
这一日,也是阿鸢的无妄之灾。
她原本只是在山脚处寻些草药和野菜,却碰上了打斗。
混乱中,刀剑无眼,眼看着一把剑朝她刺来的时候,是赫其樾救了她。
南织鸢被吓到六神无主了,赫其樾只一味带着她逃亡。
刺客有些多,赫其樾在这里的手下寥寥无几,很快,他和阿鸢被逼至山坡。
“在这里乖乖的。”
赫其樾带着阿鸢不敢冒险,只能让她躲在树后。
可随着刺客越来越多,阿鸢的危险就重了几分。
赫其樾一个不注意,阿鸢那边就满是危险,为了护她,他身上很快就被划了很多刀,鲜血直流。
“别怕。”
察觉到少女在发抖,他还不忘安抚她,之后,他更是杀红了眼。
可他本就受着伤,再加上要注意阿鸢的安全,很快,他就疏忽了自己这边。
一把刀朝他劈来,他躲闪不及,脸上被狠狠划了一刀。
这一次,更刺疼了。
南织鸢那边也自身难保,她慌了神,她没听赫其樾的话,她开始跑,可她一个女子哪里跑得快?
就算跑太快,她也会摔倒。
这会,她整个人直接往山下坡滚,赫其樾触目惊心:“阿鸢。”
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红了眼睛。
阿鸢,千万不能有事。
赫其樾想去救她,可刺客蜂拥而上,这一次,他自己都在劫难逃了。
……
等南织鸢再有意识,她躺在床上,床边站着的,正是她的夫君。
“我……这是怎么了,相公?”
她觉得头疼。
连晚霁看着她,一脸冷意。
他本就厌恶南织鸢,在经历赫其樾的事情之后,他就更是厌恶她了。
“相公,我头疼。”
她见人要走,忙拉住他的手。
“放手。”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被她触碰,他都觉得恶心。
她竟然怀有身孕了,和那个野男人的。
南织鸢,胆子太大了。
“相公,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南织鸢不解,她捂着头,好晕好疼。
连晚霁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你忘记了?”
她真的失忆了?
大夫说她脑中有淤血,是真的?
“失忆?”
南织鸢不懂,她有失忆吗?她还记得相公呀!
“你忘记自己怎么受伤的了?”
连晚霁基本确定了,她一定是失忆了。
而且,还只是失去那一小段记忆。
南织鸢摇头,她该记得吗?
“你有身孕了。”
连晚霁也不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
“相公,我们有孩子了?”
这她倒是记得,她和相公圆房了,那当然有孩子。
至于头疼,应该很快就会好吧?她也不纠结了,她满心都是有孩子的喜悦。
另一边偷听的入影偷偷离开,他将一切禀告给刚刚重伤醒来的主子。
“你说……她失忆了?”
她失去了和他有关的那一段记忆?
“是。”
入影没说有孕的事情,毕竟这不重要,反正孩子又不是他家主子的。
赫其樾唇色更白了几分。
她失忆了,还只失去了和他有关的那一段。
他的心,都要碎了。
为何?
上天要如此作弄他?
赫其樾怒气翻腾,可他又特别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