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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孤注一掷破釜沉舟(1 / 2)

两日后,西岭月和李成轩走出了县令府大门。

两人同乘一骑,来到武宁县的集市游逛,姿态好不亲昵,引来路人纷纷注目。

他们在集市上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像是一对极普通的情侣,目光含情,旁若无人。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激萧忆现身,但因两人间的情感压抑了太久,如今终于能公然携手,彼此也是情真意切。

只一个上午,他们便将集市从头逛到了尾,一路观察下来,也更证实了李成轩之前的猜测——武宁县的百姓大多会武。

为了给武元衡争取更多的时间,两人打算先用个午饭。他们特意选了一座规模最大、客商云集的酒楼,果然一进门就听到各地方言充斥入耳,江西的、湖南的、川蜀的……几乎没几个本地客人。

众目睽睽之下,想必萧忆也不好动手,西岭月这才安下心,与李成轩选了靠窗的位置,招来茶博士点菜。

未料是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询问两人:“二位贵客若不嫌弃,就让小店做主上菜如何?”

李成轩当即会意,还未张口答话,就听西岭月迟钝地问道:“怎么,掌柜有推荐的菜式?”

“您说笑了,”掌柜躬身笑回,“是小店的东家有所示下,要让二位贵客美餐一顿。”

西岭月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变。

李成轩则很平静:“就按你说的办,代我们

谢过贵东家。”

掌柜微微颔首,示意不远处的几名茶博士,就见他们各自端起一个托盘,走过来摆下一桌好菜。

只此一事就已表明,两人一直在萧家父子的监视之内。李成轩相信,无论他和西岭月今天走到哪一家酒楼,只要还在这武宁县内,都会是眼下这个结果。

鹌子水晶脍、翠玉豆糕、桂花鱼条、吉祥如意卷、古楼子……最后是一道羹汤,汤质透明、略显黏稠,上面漂着满满一层桃花瓣,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清香。

李成轩略略一扫,对掌柜笑道:“五月还能找到桂花、桃花,贵东家有心了。”

掌柜笑而不答,只伸手请道:“两位慢用。”言罢便带着茶博士们退下了。

李成轩记得西岭月最爱吃桂花味的菜式糕点,遂夹了一块桂花鱼条放入她面前的碗碟,却发现她正盯着满桌的菜愣怔出神,眼眶已是微红。

他心下了然,没再多问。

“这些都是我从前爱吃的。”西岭月主动提起,边说边指向那道汤羹,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还有这道汤,这是……是……”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厨为萧忆做的。十六岁那年,她与他彼此表达心意,共订鸳盟,正是桃花怒放的时节。萧忆折下一枝桃花相赠,她便将花瓣全数摘下,欢欢喜喜地做了这道汤羹端到他面前。

当时萧忆有一瞬间的意外,甚至嘲笑她:“别的姑娘收了定情信物都是妥帖保存,

你倒好,直接煮了吃。”

她则嗤之以鼻,理直气壮地反驳:“桃花才能开几天?做了汤给你喝,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在暗示他她愿意嫁他为妻,为他洗手做羹汤。

她清楚记得萧忆当时的反应,他只喝了一口,便对她露出光风霁月的笑容:“好甜。”

而她竟信以为真,督促他把一盅甜汤全部喝完了。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做了许多次桃花甜羹,她才终于发现这汤根本不甜,桃花煮出来的水是苦的,放再多蔗糖也苦。而那凛冽的清香和散发的甜味都不过是一种诱惑,一种欺骗。

回忆在这一刻汹涌来袭,西岭月竟不敢抬头去看李成轩。她颤抖着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羹放入口中,眼泪却簌簌地落了下来。

是甜的,很甜很甜,比她过往做的每一次都甜,没有丝毫苦涩之味。

就像她的前半生,在那人的呵护宠溺下无忧无虑,回忆里满是快乐与甜蜜。

若他没见过李忘真,若她没离开过西川,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答案是不会。因为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西岭,”李成轩见她伤感,立即将她拉回现实之中,“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们从不是一路人。”

西岭月抬起蓄满眼泪的双眸,望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俊颜,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她和萧忆是不可能的。他对她有情又如何?即便他没见过李忘真,即便她没去过镇

海,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一切终究是个阴谋。

唯有眼前才是真实的,唯有李成轩,是她在这场阴谋里的意外收获。他如此懂她了解她,与她心心相印,这已是她如今最大的慰藉。

想到此处,西岭月勉强定下心神,可右手却拿不起筷子。面对这一桌子满是回忆的菜式,她下不去口。

“吃完饭,我陪你去见他。”李成轩语气温和地劝道,心中却对萧忆此举略感恼火。

西岭月的反应已明白地告诉他,这一桌子的菜定然是她与萧忆之间独有的回忆。尤其是那道汤羹,萧忆将它摆上来,明显是在挽留西岭月,想要扰乱她的心神。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萧忆深谙此道。

再看西岭月,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默默地执筷用饭,只是其间未再说过一句话。周遭热闹喧嚣的氛围好像都与她无关,大堂里的说书声、外来客商的谈笑声,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一顿饭,两人都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掌柜再次走了过来,还未开口,李成轩已径直问道:“你主子在哪儿?”

掌柜恭敬地回:“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两位上车即知。”

李成轩未有丝毫踟蹰,从容起身,看向西岭月:“如此美食,总要当面道声谢。我们走吧。”

他说着就朝她伸出一只手,将她的纤白柔荑握于掌心,两人十指紧扣走出了酒楼,登上马车。

马车就此行驶起来,朝着未知的方

向而去。两面的车窗都被木条钉死,车门也从外头被锁住,车内照不进一丝光亮,显得格外气闷压抑。显然,萧忆是想让他们感到恐慌,亦是借此掩饰行车路线。

两人也没有刻意去查去记,反而是前所未有地冷静,已能够平和对待即将到来的风云。

如此约莫行驶了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从始至终,西岭月和李成轩交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想象中的刺眼光芒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灯笼,亮着温暖的橘光。

顺着提灯笼的手向上看,西岭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朱叔。萧府的总管家,她义父萧致武的心腹。

“老奴恭候两位多时了。”朱叔率先开口,礼节性十足。

西岭月坐在车里没动,突然很想试探一下,遂命道:“叫我‘殿下’。”

此言一出,灯笼里的光芒明灭一瞬,是朱叔的手抖了一抖。而这已经给了西岭月答案,那个她存疑已久、最不想证实的答案。

微湿的掌心中传来坚定的力量,李成轩先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复而松开,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西岭月这才有勇气走下马车,抬头打量这个地方。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洞顶高不可见,左右更看不见尽头,唯有阴湿的潮气和泥土的腥气飘散在空气之中,极淡极淡。

李成轩也是迅速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一座山?”

“是

。”朱叔没有隐瞒。

“你们把山体掏空了?”

“是。”

“山名是……”

“太平山。”朱叔如实回答,“仍在武宁县内。”

南浦郡,武宁县,太平山。

而“康兴殿下”正是太平公主和武攸暨的后人。选在此处作为武氏的据点,当真贴切至极,李成轩不由感叹:“则天皇后好心思。”

朱叔没有接他的话,只对西岭月说道:“月儿,少主想单独见您一面。”

“不,”西岭月主动挽起李成轩的手,“我与王爷一起。”

朱叔迟疑片刻,劝道:“你知道少主的脾气,切莫惹恼他。”

但西岭月不为所动,态度坚定。

李成轩遂淡笑开口:“方才既明做东款待,我也该当面道谢才是。”

朱叔见状欲言又止,但终是没说出什么来,转身引着他二人往山洞更深处走去。

这一次,没人瞒着他们路线了。李成轩心知肚明,萧家父子没想让他活着离开。

西岭月自然也猜到了,坚定地对他说:“无论如何,我们生死与共。”

李成轩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反手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紧。两人默默随朱叔前行,向右拐了四次,再向左拐了两次,终于走到一扇开启的石门之前。朱叔示意萧忆就在门内,然后便默默退下。

西岭月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啸“嗖”地响起,晦暗的室内蓦然闪现微弱的银光,朝两人直直射来。

当心!”李成轩一把推开西岭月,侧身将飞镖闪避过去,岂料暗处又有两支接连射来,他只好一一避过。

西岭月见状本能地后退,却一脚踩在了门槛之上,不慎跌进石门之内。下一刻,石门竟自行开始启动,“轰”一声落下,紧紧闭合,就此将她和李成轩隔绝在了石门内外。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李成轩脱险之后立即奔过去,朝门内喊道:“西岭?西岭!”

然而没有一丝回应,只有他的回声在空旷的石室内鸣响。李成轩毕竟见过无数风浪,见此情形已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寻找启动石门的机关。

“王爷不必找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是萧致武提着一盏灯笼,从暗处的角落里缓缓走来。

西岭月跌入了石门之内。

眼见石门落下,她心中惊慌不已,连忙大喊:“王爷!王爷!能听见吗,王爷?”

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这室内幽暗无光,四周的石壁上挂满铜鹤状的灯座,一瞬间被齐齐点亮。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西岭月受了惊,她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狭窄的石室尽头站着一个白衣身影,清瘦颀长,挺拔卓立,左手背于身后,是萧忆惯常的一种站姿,一如既往。

明灭的烛火洒在他天人一般的俊颜之上,他高挺的鼻梁投射出浓重的阴影,显得他整个人阴沉无比。

多么矛盾的气质!他光风霁月,清淡出尘

,同时又雷厉阴鸷,眉聚风云。

“月儿,”他淡淡开口,“我说过要你独自来见我。”

西岭月强自按捺住心慌,质问道:“你把王爷怎么了?”

“这么关心他?”萧忆勾出一抹讽笑。

西岭月有些怵他,朱唇紧抿,神色防备。

萧忆则缓慢地上前一步:“父亲要见他。”

义父要见李成轩?难道是要谈判?那么他的性命应该暂时无忧吧。想到此处,西岭月心下稍安,轻轻松了口气。

萧忆被她的反应所刺痛,眸色更深:“你真的爱上他了。”

西岭月将后背紧贴着石门,没有回应。

见她默认,萧忆声音渐紧:“我原本以为这辈子你只会爱我一个。”

“我原本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骗我。”她黯然反驳。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在了萧忆心头,他忍不住解释:“我有苦衷……我被父亲利用了。幼年时,父亲就告诉过我‘康兴殿下’的存在,他说我们萧家世代效忠殿下,教导我要秉承家风……十几年的耳提面命,我作为独子只能接受。为了这份责任,我接受了最严苛的训练。当然,你不知道,父亲说你不是萧家人,让我瞒着你。于是,我白日照常读书习字,入夜之后再随师父习武,骑马、射箭、短刀、暗器……风雨无阻。再后来你坠马受伤,父亲便以此为借口,让我开始学医用毒。”萧忆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十几年的艰辛历

程,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然后他的情绪才逐渐有了起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你喜欢黏着我,父亲也从不阻止。我数次问起,父亲说你我迟早都会成亲,不需计较男女之防。当时我很开心,也很苦恼,因为我在训练中经常受伤,还要分心学医,能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你发现,我和父亲绞尽脑汁瞒着你,有时受了伤便去外头养一阵子,你却一直以为我是在外游历行医。”萧忆说到此处,面上也流露出温情之色,“那段日子虽苦,但我甘之如饴。”

随着他的话语,西岭月也回想起了过往的岁月。萧忆确实很忙,能陪她的时间并不多,学医之后更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他一次。而她当时也在学习打理生意,忙碌之下竟从未怀疑过其中的原因,只当他是家中独子,义父望子成龙,对他要求严苛,却没想到他曾经过得如此辛苦。

“那李忘真呢?刘辟造反呢?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萧忆微微自嘲,“在你去镇海之前,我和你一样被蒙在鼓里,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甚至问过父亲,为何康兴殿下没有帮我们,为何他从不露面!”回想起当时艰难的处境,萧忆的眼眸已变得赤红,“你知道父亲怎么说?他说一切都在殿下掌握之中。”

“我当时相信了,我以为和淄青的婚事一定会作

罢,因为殿下会帮我们。我甚至想过父亲出狱之后就结束锦绣庄,我们一起去塞外隐居!”

“可我从没想过,康兴殿下竟然是你。”最后这一句,他说得痛苦而无奈。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父亲为他起表字“既明”,时刻提醒他要效忠康兴殿下,却从没告诉过他,萧家的主人竟是个女子,是他青梅竹马、最心爱的义妹!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心中一片绝望。

犹记得去年西岭月留书出走,说要去寻找李忘真,他当时正从淄青返回西川,错过了与她见面的机会,待返家之后得知此事,他已急得快要发疯,当即就要启程去找她!

可父亲却拦住了他,把一切真相告知。他这才晓得,就连西岭月去镇海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父亲刻意透露李忘真的行踪,激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成轩即将带着郭仲霆抵达镇海!

父亲算准了双方都会去李锜府里,他是想借此机会制造偶遇,让西岭月冒名顶替长公主的女儿,去长安和郭家认亲!然后,他们便能借机攀上郭家,再借由郭家拉拢朝中大臣,潜移默化之中利用他们,策反他们。

当局面稳定下来之后,父亲会去和郭家摊牌,正式寻求合作。到时郭家已经泥足深陷,养了武氏遗孤当女儿,替武氏遗孤办了许多事,再想反悔也就晚了。他们只能继续与父

亲合作,直至彻底背弃李唐皇室。

而西岭月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得知真相。届时,她的身份曝光所引发的后果将彻底毁灭郭、萧两家,父亲是笃定了西岭月本性重情,绝不会坐视不管,只能顺着他的计划走下去。

多么可笑!西岭月、李锜、郭家,甚至是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只是他父亲手中的棋子,无一例外!

萧忆迄今还能记得那天的感受,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悲哀与疼痛。当二十余年的信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他所效忠的主人变成了最心爱的女子……这才是真正断绝了他的后路,让他再也无法回头。

“为父知道你心性慈柔,才会狠下心瞒你到今天。你要想清楚,倘若你就此放弃,你和月儿就再也不可能了。”

父亲的话一字一字扎在他内心深处,激他开口:“可如今我和月儿也不可能了。她是康兴殿下,我却成了淄青的女婿。”

“未必,一旦为父这计划成功,李忘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她绝不能活在这世上。当然,即便为父不动手,以她的身体也活不长。”当时父亲说罢,又刻意补充了一句话,也正是那句话真正打动了他,促使他下定决心走下去——

“一旦月儿复辟成功,你再娶了她,你们的子嗣就是储君,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忆知道,这才是父亲的野心,是他的终极目的,他想让整个大唐改姓“萧”,而他只想

要月儿。

倘若当时放弃一切,一旦真相揭晓,他与她将再无可能。所以,他只能继续当一枚棋子,哪怕摆弄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接到李忘真的书信,借机去镇海找你。我并不是想带你回西川,而是奉了父亲之命,要让郭仲霆看到你肩头的胎记。”萧忆神色复杂地说出事实。

回想去年七月八月所发生的一切,西岭月只觉得是个笑话:“你对刘掌柜下手那天,是故意让飞镖射穿我的肩头,好让我露出胎记?”

“是。”萧忆承认。当时刘掌柜已身受重伤,郭仲霆来请他治伤,他认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在走到门口时悄然取出一支飞镖,趁郭仲霆不注意时弹指射出,灭口之余也在西岭月肩头制造了伤口,好让他完成父亲的计划。

而刘掌柜临终前的举动,他抬起的手,说出的话,也不是指李成轩,指的就是西岭月!

他并不是想说“是……成……轩”,而是“是成(都府)萧(家)”。只因他当时危在旦夕,说话断断续续,才让众人漏听了几个字,还把“萧”字听成了“轩”字。

事到如今,西岭月也想通了当晚的一切,只觉左肩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凉凉地笑:“为了完成义父的计划,你险些毒杀了我。”

“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萧忆坦言,“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看来我还得感

谢你。”西岭月轻轻抚上左肩,追问,“我这个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萧忆沉默须臾:“是父亲比照李忘真的胎记做的刺青,药剂是我师父所配,终身不褪。”

终身不褪的刺青,蛾眉月,朱砂色。

这小小的一枚印记,却改变了两个女子的一生!想起李忘真的死,西岭月更觉悲从中来:“从前我一直以为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才晓得是我欠了她。”

长公主的女儿,天子的外甥女,郭家的掌上明珠,西川县主郭令月。这显赫富贵的身份,京城第一世家的闺秀,本是李忘真该拥有的更好的人生!

她甚至没见过她的亲生父母!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有怎样一个嘴硬心软的母亲,有一个宽厚温和的父亲,还有一个表面玩世不恭,实则心如明镜的好兄长!

西岭月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她曾经对李忘真有多少怨恨,如今就有多少愧疚。那如花年纪、才貌双全的女子,短暂的一生都是受她所累,为她而死。

“其实你无须自责,忘真她出生即被李师道偷走,从此落下惊悸之症,本就活不过三十岁。”萧忆有心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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