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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说,这才是真正的改革。小农经济,单一耕种,自给自足,从秦始皇他老姑奶奶那一辈就开始搞,结果怎么样?今年初县里培训支部书记,我发表了一个谬论:马克思把商品经济说成是资本主义的土特产,现在看站不住脚了,大家也都认了;现在把发展商品经济说成社会主义没发达,不得不这样搞,同样站不住脚。以我看哪,就是到了共产主义,取消了商品经济也不灵!这是不是个理儿,大家可以批判着听。”
岳鹏程读书不多,极其认真,重要内容必得抄录背诵,并且能够随时加以引用和发挥。这是他从部队当学习毛著标兵时便养成的习惯。这一手,使许多听过他讲话或报告的人,往往为他惊人的记忆力和思想锋芒,惊诧不已。
他见几个人在作记录,笑笑说:“我的作家同志,我说的这些大部分是中央文件、报纸社论上说的,小部分是我胡说八道的。你们记回去,以后打我的黑枪,我可是一概不认帐啊!”
大家都笑了,那几个人合起了采访本。
“咱们谈点具体的好不好?谁有问题提出来,我能回答的,回答;不能回答的,就来个‘无可奉告’怎么样?”岳鹏程注视老党、程越,又看了看其他几位作家。
一阵静默。老党的问题得到了回答。程越原本没有问题要提。其他几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猴子诗人身上——一路上他就扬言,今晚非要看看魔鬼生的几只眼睛不可。
猴子诗人对岳鹏程的初步印象是:出乎料想,颇为不凡。但他以自己特有的思维方式推翻感觉,得出的结论是:狂妄自大,虚言饰实。
“我想提几个一般人接受不了的问题,不知道岳书记能否允许?”他故作郑重地说。
“一般人接受不了的问题?么个接受不了的问题?我倒想听听。”岳鹏程勇于接受挑战的性格,与猴子诗人的挑战,一拍即合。
“第一个问题,”猴子拿出小本子看了一眼,“有人说乡镇企业是寄生虫,寄生在国营企业身上,靠刮国家的油水而肥私。岳书记对这种说法有何评论?”
“我的评论是,首先应当问一问说这种话的人是么个虫?依我看,不是寄生虫也不是么个好虫。因为稍微懂一点中国国情的人,说不出这种话来。”
问得尖锐,回答得不客气。会客室里竖起一片耳朵。
“中国的国情是么个?一是地大人多,单靠国营工商业满足不了需要二是农村潜力大,但得不到发挥。二二归一,就是一个‘穷’字。乡镇企业解决的就是这个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