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余良玉颇感兴趣,毕竟自己是局外人,因而何其多并没有多加插嘴,只是保持缄默,听着旧日师生二人说话,又细品着余良玉:行坐端正,说话不卑不亢,很是有“魏晋风范”。
“从前你还在书院的时候,我们倒是没少说话。只是前年你推优上京后,突然传来了没去国子监报到,想是那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你压力太大,也没再去问及你的家人,免得再揭伤疤,便渐渐地放下此事,今日你突然出现在眼前,昨日的种种情景便也都浮现在了眼前。”梅级很是亲切地说到。
在梅级眼中,余良玉是和苏正居一样的存在,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新人辈出,除了后来同余良玉断了联系,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曾经再浓墨重彩的记忆也都黯淡了下来。
“刚才不过才说起一句话,梅教谕便什么都想了起来,学生感到荣幸之至,本不敢奢求梅教谕记得。”余良玉笑到。
“怎的这两年不回家乡,信也不写一封,好叫我知道你的状况,如今可一切都好?”梅级关切到。
梅级的话不免又勾起了余良玉那段灰暗曲折的经历,只是如今他已经渐渐地从那段阴霾中走出来,从容到:“给梅教谕造成困扰实是抱歉,不过如今学生同家父的关系已经修好,因为一些事情学生待在了京城,年底刚回的家。”
“这么说,你已经回来了许久,怎的到现在才想起要到书院来看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梅级不免数落起余良玉来,算一算原来他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
“只因一些事情,才迟迟没有前来,学生现下在叔叔的茗香阁中帮忙,以后常来也不成难事。”余良玉暗示到。
“茗香阁?”梅级奇怪地看向何其多,何其多也同样感到奇怪,一个书院生员怎么跑到商铺帮忙去了,于是又问起余良玉这两年在京城做了什么?
“这就是学生留在京城的原因,没去国子监改去了茶楼,弃学从商了。”余良玉终于道出了实情。
“嗯?为的什么原因?”梅级听了稍稍地惊讶了一下,和何其多交换了眼神后忙问到。
“因缘际会,也因为这个同家父关系闹僵,这两年才没回来,好在叔叔从中周旋调停,父子关系才得和缓。也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到书院来,毕竟学生算是背叛了师门,本无颜再以学生自称,只是毕竟师生一场,才仍用此称呼。”余良玉简单一番话便把这几年跌宕起伏的经历和关系裂变做了总结,掰开来却是血泪辛酸,字字泣血。
梅级听了颇为感慨,原来阻碍余良玉到书院来的事情不是别的,却是心结,笑到:“教谕什么时候是这么小气的人了,终究也算不得背叛师门,这话言重了”
“教谕知道此事,果真没有生气?”余良玉忙问到,此次既来了便已做好接受责骂的结果,却没想到教谕竟一笑置之,并无责怪之语。
“气从何来?书院又不是什么天罗地网,只给进不给出,你有这些担心却还想着回来,也不枉在书院读书一场、你我的师生之情了。”梅级笑到,展现了一向的宽宏大度。
“早知如此,学生也不必苦恼纠结了了这么些天,还想着这次难得回来,还要带着未了的心愿回京城去。”余良玉卸下了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刚才听你说起,想着今后在茗香阁帮忙了,怎的,还要回京城去?”余良玉问到。
余良玉便又把这两年在京的情况说了,在茗香阁帮忙不过是趁着在老家的空当给叔叔搭把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