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之外,陈葭也抬起头来,望向窗外。
她愣愣地看了好几分钟。
尽管并非第一次,但每一次,她都要发愣好几分钟。
窗外在下雪。23岁之前,她在广东,从未见过雪。
雪越来越大。
门铃响了,她走去开门。
李淼淼站在门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帽尖上还缀着灰色的毛线球。
她一打开门,她便对她说:“下雪了!”
她说着,一跨步便走进来,抬起手,捧住陈葭的脸,手套是棉麻质感,捂在陈葭的脸上,又热,又扎人。她说:“你好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葭答:“8月30日。”
“那,一共过去了整120天。”
她记得牢,她数得快。
陈葭伸手轻轻拨开淼淼戴着手套的手,说:“热。”
不知是惯性还是风,门轻轻关上,咔哒一声。
陈葭屈指,褪去淼淼的手套。
她们开始接吻。窗外在下雪。她脱掉自己带着寒意的外套。
大半年前,陈葭发专辑那天,李淼淼对她说:“什么似水?你这种狗尾巴草,长在泥沼地,长在小溪小河,我可不是养护谁的小水花小池塘,就算是水,我也是汪洋大海,你最好别得罪我,我淹死你。”
客厅的皮质沙发不柔软也不坚硬,相较luǒ露的肌肤,有一些轻微的凉,陈葭俯下身去,说:“下雪了。见到你,我很好。你是不是抽烟了?”她们挨得很近,鼻尖挨着鼻尖。
李淼淼答:“是。你太多废话了。”
她抬手揽她的脖子。这样便更近一点。
外面的雪太大了,地上很快见了白。
杜思人跪在飘窗上,兴奋地看了好一会儿。
来北京一年多,每次下雪,她都正好错过。
她把窗户打开,不顾寒风呼啸,伸手去接,只沾湿了手心。
下雪啦!她想要立刻告诉某个人。下雪啦!
她从飘窗上起身,腿都压麻了,踉跄了一下,她换了衣服,穿上外套,决定出门去看雪。
大雪漫天飞舞,灰扑扑的北京变成很柔软的灰白色。
她在楼下蹦蹦跳跳了一会儿,走几步,就要抬起头感叹,好大的雪!她甚至仰起头,张开嘴,试图尝尝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