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是chuī牛,五个月后,竟成了真。
他的妹妹李淼淼,从小就是个说一出是一出的人来疯,想到什么,去做什么,还永远自信能做得成,不像他,喜欢像蜗牛一样往壳里缩。
兄妹两个在门口台阶上坐,他讥笑她:“gān嘛?紧张得睡不着?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五个月都是一场梦,没有什么选秀,什么大明星,什么歌坛新时代?”
“那要真是一场梦,我就从头再做一遍。”她瞪他,“你笑什么笑?这天一亮,再到黑的时候,这个新时代就要来了,是我亲手创造的,你等着看吧你!”
“万一天一亮,再一黑,炸起一阵烟花,我还没看到,就马上散光光喽。”
“呸呸呸!我把你乌鸦嘴割了!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那些粉丝有多疯狂?”
他假装语重心长:“妹妹,那哥哥就得提醒你,烟花是一瞬,可你知道一瞬有多长?有时候,一瞬就是一瞬,有时候,一瞬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我们这种宇宙的尘埃,从出生到死去,对宇宙来说,也是一瞬。”
“是吗?那我希望这一瞬是五十年好了,正好,一直到你八十岁。”
“什么八十岁?我还没到三十,七十九!”
“你又不是重点啦!总之,穷尽一生去做宇宙一瞬的烟花,或是做那个放烟花的人,是不是算挺làng漫?”
李犇犇很惊奇地看他妹妹:“你吃错药了?你是老李老蔡的女儿李淼淼吗?你是不是妖jīng假扮的?”
“怎么了?莫名其妙。”
“我妹妹李淼淼可是只知道要赚大钱,要引领时代,没有时代也得拿斧子开天辟地一个时代,什么宇宙烟花làng漫,我妹妹从小就没学过这些词。”
李淼淼红了脸,站起身来,“你少瞧不起人!”她往街上走了几步,转回头,“喂,老huáng牛,下礼拜,那些学生就回来开学了吧?你准备怎么办?这家店,接着开吗?”
“不接着开,还能一把火烧了?”
“我是说,你不回北京了吗?”
李犇犇笑,“北京又不是我的家,哪里来的回?”
“我年年问你,你年年都敷衍我,说你要有始有终,要送学生们毕业,这下好了,他们的第一批毕业生走了,你也该去gān点正事了吧?”
“什么叫正事?你说给老李老蔡听,他们打死你。非要让他们的宝贝儿子背井离乡,去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最爱chuī什么牛?”
“谁知道?你chuī的牛写成书,跟电影史差不多厚。”他又摸口袋想找烟,又一次什么都没找到。
“呸!电影史厚不过你的脸皮!我是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在同学们面前,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我哥哥在北京,是个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