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鹊猜测这是杜之安的外公外婆,她心知大事不好,心里一下丢了分寸,慌乱得左顾右盼。
她想逃跑。
另一对老人要温和许多,只一头雾水地看看她,好像不知道她是谁。
乐曲弹到尾声,最后几个音符落下,宾客们的掌声矜持不失热烈,杜之安起身来向台下鞠躬。bào怒的英伦风老头子压低嗓音问道:“杜慎,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慎站起身,离去前,笑说:“爸爸,我先去致辞。”
他迈步去了台上,站在杜之安身旁,拿起话筒致辞:“多谢大家莅临小女之安的生日宴,古时说女子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杜牧有诗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还差一岁,小女就要到长大成人的及笄之年……”
他自顾在台上卖弄些文人辞藻,主桌上已刮起局部风bào,那带小孩的年轻男女听起来该是唐丽的弟弟与弟媳,此刻一边安抚着震怒的老人,一边急急地问唐丽:“这就是姐夫的那个……?”
那对一头雾水的老夫妇显然就是杜慎的父母,他们从锦城来,全然搞不清状况,老太太坐在林知鹊身边,倾身来和和气气地问她:“小朋友,你是谁?”
林知鹊咽了一下口水。喉咙痒,想咳嗽。
桌上所有人都压低嗓音,七嘴八舌。
“你们不知道这是谁啊?你们的好儿子没有告诉你们吗?”
“亲家公,你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个清楚。”
“爸爸,你先别生气,今天是安安的生日……”
“小声点,小声点,别让客人听见!”
“哼!这下真是遮羞布也不要了啊!还带着来登堂入室了!”
“怕什么人听见?我看,半个华东城都知道他杜慎彩旗飘飘的威名!”
像有一颗烫嘴的炸弹在来回抛传,不知哪一刻就要彻底引爆。
林知鹊紧张得深吸一口气。她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咳嗽。
周围几桌的宾客装作专心在倾听台上的致辞,其实早已开始留心主桌上的异动,林知鹊察觉到他们翩然而至的目光,如芒在背,唐丽抬起一只手来掩住半边面,看来是已无法招架或是支撑住体面了。
杜慎的母亲惊得对林知鹊看了又看,伸手来拉她的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她一边吞忍着咳嗽,一边慌乱地抽回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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