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写的。”
“我只是代写,具体什么意思,你应该问送给你的人。”
林知鹊保持口吻平淡,自认不费chuī灰之力。
“我没有问他送这句话给我是什么意思。我是问,”杜思人说得逐字逐句,但并不qiáng硬,“你帮他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知鹊转过头。又来了,杜思人那没有太多起伏,看似平静,却像是被遗弃的小孩一般脆弱又小心翼翼的神情。
她想答,就像帮别人写毕业快乐,写友谊地久天长一样,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她答不出口。
杜思人眨眨眼睛,转过头,望向最前面的进展,毕业生们正依次列队上台接受学位授予。她起身,将手里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林知鹊脚下,穿上学士服。
她说:“我走了。”
她又弯身走过人群,附近有几个人抬头认出了她,随着她往前走去,开始如làng花般掀起一阵小小的哄闹。
林知鹊看着杜思人的背影。
她知道她很伤人,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说到底她是成年人,早已习惯了在这样的事情上无法人尽如愿。
她低头去看杜思人扔在她脚边的几大袋东西,里面有几本教科书,一些毕业礼物,一张年级合照,还有一张优秀毕业生奖章。她拿毕业照出来看,在一群戴着学士帽的人头里,自最侧边开始,逐个地找。
杜思人几乎是站在正中间。
果然与她这种学生时代的边缘人物是不同的。
她脚边的纸袋在震动。
林知鹊伸手去摸,摸到了杜思人的手机。
震动停止,变成一个未接来电。
然后,再次震动。
林知鹊接起电话。
“喂?你好。杜思人不在,今天毕业典礼,她要准备上台。”
“哦,你好,是杜思人的家人吗?我这边是电视台节目组的。麻烦你通知她,决赛录制提前了,明天一早十点钟前到台里来。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如果有空的话最好也来一趟,可以再调整一下表演舞台。”
“好。”林知鹊答,“……稍等一下。请问原本的录制时间是什么时候?”
那头答:“原定是后天。但场地协调有些问题,现在改到明天了。”
电话挂了。
台上在念毕业生的名字。
“下一位有请:2001级表演专业杜思人。”
掌声尤其热烈。
林知鹊望着杜思人走上台去,与校长握手。场馆里的掌声几乎如掀起巨làng。高墙上写着:青chūn不老,展翅飞翔,大踏步迈向美好明天。
杜思人在掌声之中信步从容,好似前程果真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