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女儿已经能跑会跳了。那个女人……听说还比我更年轻几岁,她的女儿……她和我先生的女儿,也跟我女儿一样大。”
“你很恨她吧?”
唐丽饮尽了不知道第多少杯酒。
“一开始的时候,是的。”她轻点头,“卖钻石的柜姐还跟我说,好羡慕你啊杜太太,杜总买一颗那么大的钻石送给你。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这么多年傻兮兮的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这次回来,看到这枚戒指被他丢在他爸妈的家里,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根本没收他的礼物,你看他可不可笑,他还在这里边刻字……”
唐丽摘下那枚戒指,在酒吧黯淡的灯光下细细转动,她向前倾着身子,似乎是想让林知鹊也能看清,那指环里刻了花体的英文:DS&LL。
杜慎与林澜。
“我问他,他说她那么多年没有名分,所以补偿她一枚戒指。那些杂志广告上不是都在写吗?钻石代表承诺。”唐丽轻笑出声,“结果人家压根也不相信他的什么狗屁承诺嘛!”
林知鹊浑身都轻微地发抖,不知是酒jīng作祟,还是情绪使然。
“那……你就不恨她了?”
“恨啊。我本来想去见见她的。我准备像那些韩国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兜头泼她一杯水,骂她不要脸的。”
林知鹊不自觉地缩紧鼻翼,开始深呼吸。
“但是那天,你知道吗有多巧的。我约她见面那天,我先去接我女儿放学,我居然见到她的女儿了。两个小孩子打架了,她的女儿见到我,忽然哭个不停,给我们道歉,就是死活也不肯打电话叫她来。”
那少年时的回忆,如冰块砸进酒杯一样,扑通一声地砸进了林知鹊的脑海里。
“那个小女孩可能还不知道我约了她妈妈见面呢,好像她妈妈来了,我会伤害她妈妈一样。所以,那天晚上,我没去见她。”
唐丽将那枚戒指丢在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想随了她女儿的心愿吧。我没有办法恨她了,我没办法去恨一个和我一样的孩子的妈妈。”唐丽的声音越说越哑。
林知鹊吐出一口气,她觉得冷,qiáng忍着,不让自己发抖。
紧跟着,她问了唐丽一个问题,一个许多年来,她也同样想问她妈妈林澜的问题。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你先生?”
*
不顾徐文静震惊得花容失色,万聪举着话筒,自顾自地说:“人家都说,钻石恒久远,这代表我对你的承诺,爱你,照顾你,一生一世。文静,嫁给我!”
口哨声与起哄声在包厢里此起彼伏,只有杜思人尚且清醒,察觉气氛实际已经尴尬到冰点,她喝了几杯酒,大脑当机,一时也想不到怎样帮徐文静解围,徐文静无助地环视四周,还未答话,赵仟忽然上前去,扯着万聪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