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这说法可真有趣。”
“有趣吗?嘛,有趣就有趣吧。”
……黄泉闭上眼睛。
“你这就算是之前问题的解释吗?”
“我是说真的,彻。”黄泉还是不愿意睁开来眼睛,“我很清楚自己的感受,才会这样对你讲。”
她接着说,“既然两个人结之后结婚已然成了必定之事,相互少干涉对方的生活一些或许反而会好点,当然并不是说不允许你在平常生活中做什么事情,只是一些关键点上面,稍微两个人都控制下就好了。”
“关键点,扫墓是一个关键点?”
“嗯。”
“原因呢?”
“不觉得彻你应该被我的父母承认的这么理所当然,凭什么。婚约是我现在父亲大人的决定,和我的父母,就是说这件事和我的生父母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理所当然,要是连认识女儿的未婚夫都不算理所当然,那你口中的理所当然恐怕已经没有答案了吧?”
“只是说现在这个时间段。”黄泉似乎也在忍耐自己的情绪,但是她极力的保持这高雅的贵族小姐做派,昂着头回答我。
“到什么时候为止?”
“你愿意牢牢地抓住我的手。”
黄泉低下头,有些惨淡的笑容。
“这算是对我的要求吗?”
“嗯。”过了一会儿黄泉才回答,接着她补充道:“唯一的要求。”
“做不到呢?”
“做不到也没关系。”
“只不过不能陪你去扫墓罢了?是这个意思?”我问她。“还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吗?能列个清单出来就好了。”
“不知道,说不定之后就能立马想通道理,愿意让你陪我去也说不准,谁会知道明天的事呢。”她开始拐弯抹角。
无论如何,夜中的雨总是不停,风开始帮着雨滴们拍起来窗子上的玻璃,落在阳台上的几株盆栽被打的七零八落,叶子的颜色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来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晕眩,好像中了天上彩虹的迷彩雾毒一样,病怏怏的躺在泥土里。
“啊,黄泉。”我双手支在脸庞上不想动,“首先向你道歉,对不起,之前语气有些糟糕。”
黄泉看过来,一双眼似笑非笑,脸上全无神情。“没事。”她说。
“还是不太甘心,想在这之后同你谈些说教一样的废话,愿意听?”我问她。
“什么?”
“想听听我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看法吗?”
“好。”
我已经谈及过多次,我不愿意同他人过分袒露自己的内心,说到底,我的心灵不过是一滩陷下去太多东西的淤泥沼泽,恶浊,污秽,龌龊,腌臜,一切的丑恶都在那里,但于之此刻,我却又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我非得展现出来这些东西的一部分给黄泉来让她了解,让她感到不自在才罢休。
“你说你之前在朝我走了?”
“是,而且走的幸苦。”黄泉仿佛迷失了自我一般,开始像小孩子一样的强调自己的努力,但我并不感到为之所动。
“走了多远?”
“从东京到千叶一个来回的路程那么远。”
“是吗?有没有自己夸大的成分?”
“你什么意思,彻?”
“就是说嘛,夸大而已,一种修辞手法,黄泉你是不是用了点。”
“嗳!彻、”她的眼神冰冷。“我好歹有自己的尊严,可以别这样侮辱我?”
“不是,就是觉得黄泉你说的有些太绝对而已罢了。”
“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跟你讲我有在朝着你努力,你一句自己没有见到就能彻底否定,那么换个角度过来,我这边呢?黄泉你口口声声讲你朝着我做了多少努力,你做了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
“不清楚。”我摇头,“能具体讲下?”
“讲不出来。”她的眼神像是丢了冰库一年的冰块,腐坏中带着寂寒。
“那我讲给你听如何?”
她振作精神回头看我,然后又深陷在沙发中,双手去蒙住自己的脸。“讲吧。”黄泉说。
“我不知道黄泉你咋我们两人之间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但如果从我看到的角度来说的话,黄泉你也没走下几步吧?倘若我还在原地踏步,以这个标准,你至多踏出去几小步而已吧?”
“你这样认为?”她在沙发中转身来看我,窗外的雨声愈发急骤,一股莫名的山雨崩摧的不安,在两人中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