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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2 / 2)

“那么兴奋?”

“没有……”花溪轻声道, 片刻后转过来看向段嘉瑞, 摇了摇他的胳膊,“我去了不会给你丢人吧?”

“我还是别去了吧。”

段嘉瑞哼笑一声,把花溪往怀里搂了搂,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我说了带我太太去的,那边有几个小孩净淌大鼻涕, 袁老头拿了一堆普通的感冒药都不管用,就把希望寄托在段太太身上了。”

花溪沉默一会, 之后连忙否认:“还是算了吧,我会的并不多,万一看不好怎么办,肯定会给你丢人的。”

“丢什么人啊?”

段嘉瑞摸着他的发顶,委屈巴巴地玩笑道:“我到这地界不是让干巴老太拿棍子撵, 就是在村子里被狗撵,脸面早丢的差不多了。就指望着我们家温柔漂亮的太太替我长脸呢,太太不会不同意吧。”

花溪对这个称呼臊得慌,只是在村子里放电影的时候听过演员这么说, 现实里哪有人真的这么叫。

“太太,可怜可怜我嘛。”

嘴上说的可怜兮兮,段嘉瑞的动作却挺强硬, 看了眼外头的光亮觉着差不多了,就搂着将花溪拉起来。

花溪诶了一声,懵懵的。

段嘉瑞收起面上混不吝的笑, 有些正色,分开花溪的膝盖:“疼了?”

昨天他并没和花溪做太久,自己一次花溪三次,段嘉瑞都素了二十多年了,猛一开荤才发现自己之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床上说的话都不作数了,为了吃着一回,什么不着调的都敢往外溜。

“没有没有……”花溪用手挡住。

段嘉瑞拨开他的手,看清后忍不住笑了下,搂着肩膀在他耳边笑道:“太太那么喜欢这个称呼啊?”

花溪用手肘抵开他胸口,口是心非道:“没有。”顿了顿,侧脸与段嘉瑞四目相对,“我在想你在原来的世界是怎样的?我觉着你应该和柳哥原来的家庭差不多吧,都是有钱人。”

段嘉瑞想了想:“不是一个赛道的,没法比。”

“我们家就普通人,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有点积蓄而已。”

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甚至对俩孩子都没个准确的规划,爱干点啥就干啥呗。不然肯定不会同意段嘉瑞去当公务员了,一般都觉着让他做个警察就是亏欠,就该开着超跑出去炸街扰民。

先前有几个纨绔少爷炸街,吵到了旁边小区的大人物,直接就被正义的铁拳制裁了。他们父母再体面的人都得来局子里领人,还是段嘉瑞接待的呢,都是熟悉的叔叔阿姨。

“时间不早了,起床吧太太。”

花溪应了声,被段嘉瑞拉着做到床沿,等着一件件套衣服。

【宿主,您雨露均沾吧。】

“沾不了一点。”段嘉瑞无语道,“你也不怕咱们被和谐了,到时候你这世界又得白忙活。”

【何以见得。】

段嘉瑞懒得理祂:“先不说柳影,单说段康旭,他才十一岁,你打算把我们一家老小灭门端掉么?”

【谁让您问年龄了,您不问,他就是成年人。】

“……刚换乳牙的成年人啊。”段嘉瑞绷不住了,蹲下握着花溪的脚腕子,帮他套上布鞋,“实在是离谱,但凡我再大几岁就真可以做他爸爸了。”

段嘉瑞一贯喜欢踩点到达,等一切收拾完了,和花溪出门时。

段老太看他们大清早就折腾,拿小包袱装了苹果和大饼让段嘉瑞路上吃,剩下的再给花溪;刚要走,又被叫住,说给他媳妇拿个棍儿别摔死了。

这些天段老太比早初胖了不少,没先前那么干巴了,甚至还在一头白发里长出了几根黑得。天天迈个小脚走街串巷,炫耀自己第二春,假以时日一定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找事儿都找的少了。

“好了妈,我求你说点好听的吧,”

“我说的哪难听了,这一片有好大夫?还不是就、就花大夫么,他一个瞎子还能自己给自己看啊!你是想去新媳妇了吧,你再去你得找个会看病的先生。”段老太拔高声音。

段嘉瑞被呛的哑口无言,接过拐棍时,说了一句“喳。”

她跟着花溪占了不少便宜,谁也别想赖她家的医药费。

但凡有个想耍无赖不给钱的,段老太就要伸张正义,要和那贼子决一死战——你等我儿子回来,我儿子回来打不死你,我就把他的姓倒过来写。

反正段老太是不吃亏。骂起人来跟倒豆似的流畅不重样,强行跟花溪娘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吃喝骂人,过得比之前舒心多了。

花溪给她把脉的时候,都说段老太脉搏强劲有力,再活一个二十年不是事儿。

“嫂子。”

段朗正要和两个哥哥下地除草,看到花溪站在自家门前,穿着月白色的长衣,一贯垂在后背的长发拿着嵌红珊瑚的银簪子盘起,是已婚妇人常挽的发髻。他本就生的温婉漂亮,经了事更在眉眼间多了种说不出的韵味,勾的他们三人想多看几眼。

他听说过段嘉瑞回来了,就鲜少从这条路过了,他还记得段虎在时的许诺。

——早晚让花溪这个贱人长长记性。

——跟哪个弟弟睡不是睡,非得守着段豹那小子啊,我看段朗就不错。

——他是没跟男人睡过,睡过就知道男人的好处了,哥几个把他睡一边。看他下次还装不装清高,破了身子就好了……怀了,怀了也流着咱们姓段的血,都是兄弟哈哈。

段朗的步伐慢下来,和两个哥哥拉开距离,他站定望着花溪的侧影。孤零零的在门外等着,衣着比平时都整洁,很难不想到双性惯有的结局。

被丈夫厌弃卖掉。

他有些期待了,双性在这里并不能算人,更像是财产。听说段嘉瑞是因为在外面混的不行才回山里的,而且回来后还天天往深山里跑,这样一结合肯定是要外出躲债。

估计段嘉瑞是要把花溪卖到祠堂了,肯定的。

花溪一般不会给别人好脸色,段虎说他喜欢会读书背诗的,恰巧他之前在学校里念过小学,古诗也会背几首。肯定比动不动就不去学校的段嘉瑞强。段嘉瑞在这边上学经常逃课,即使上到高二也在半路跑掉了。

是段嘉瑞先抛弃花溪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心有怨恨。

他们这边的男人不会受这种委屈,不管是女人还是双性,妻子都要好好服侍丈夫。

这么一想,段朗就笃定花溪不讨喜,要被卖掉了。

既然都打算不要他了,不如直接卖给段朗,省得祠堂在中间赚差价。小嫂子的性格不好,但皮相生的极为俊俏,所以在段虎要大家一起寻欢作乐时,没有人拒绝,都挺好奇这个小美人被艹服了是什么模样。

段朗有些心动了,又叫了一声:“嫂子。”

花溪一贯厌恶这些人,闻声回头瞥了眼就没理,继续听着院子里段老太和段嘉瑞纠缠。他觉着特别有意思,段嘉瑞拿老太太一点辙没有,只能糊弄着躲闪。

段朗以为他没有听清,很不甘心。

另外两个哥哥交换了视线,把他的锄头接过去,戏谑的用余光瞥了眼花溪。暗示段朗快点付出行动,反正一个被冷落的瞎子没有还手的能力,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

段朗心虚狡辩道:“段虎哥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我得问问这婊.子为什么不给他守节……”

“那你快去问。”

“对啊小朗,看看他能不能给你守节。”

段朗的脸瞬间涨红了,磕绊着回怼两个哥哥,僵硬的快步走到花溪身边。他清了下嗓,意识到身后的哥哥在嗤嗤笑他,花溪在听到脚步声后本能地后退一些。

这些举动让他有些恼火。

他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地轻蔑道:“嫂子,我叫你那么多声,你没听到么?”

花溪又躲开一些,冷道:“听到了就要理?”

“……”

太羞辱人了。

段朗被他的态度激怒,一个都快要被卖掉的双性,居然还有胆子和顶嘴。他攥了下拳头,要不是看在花溪长得不错的份上,他非得让他长长教训。

花溪不愿和外人纠缠,他分得清声音,这人和段虎是一伙的。

他转身向院里走,可刚转身,就被段朗拉住了手腕。

“嫂子,反正段豹也不喜欢你,等下我就带你回家。”段朗微微垂首,在他耳边劝导着,“你这些天受的委屈我都清楚,既然他不要你了,那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话没说,就被一棍子顶在肩窝,力道大的他直接向后滚了个跟头。

段朗还没反应过来,再清醒时,已经在地上坐着了。他看到他这位堂哥帮花溪拍他牵过的地方,人高马大,搂着小嫂子关怀备至。小嫂子将脸埋在堂哥的胸口,露出的一点侧脸证明他被吓得不轻,没有血色的惨白。

“小豹!你拿着啊,万一有人拦路,你就……小朗子,你来干嘛?”段老太拿着赶羊的鞭子也要塞给段嘉瑞,一出门愣了。

段朗揉着肩窝,他晓得段老太骂人的能力,讪笑道:“我看我嫂子在这儿愣神,过来打个招呼,不小心摔了一跤。”

“花溪和你又不熟,你打什么招呼?”段老太疑惑道。

段嘉瑞用余光看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哥俩,又垂眸看向地上的段朗,很快了然他们的龌龊心思。都是男人,装什么装。他攥着那根棍子,定了定神,不带犹豫的在段朗身上打了好几下。

打得段朗连滚带爬的往一边滚:“你干嘛啊小豹哥,我真就是和嫂子打个招呼,哎呦!!!……婶子救我,哥、哥哥,哎呦妈妈啊……打死我了!疼,啊———!”

段嘉瑞才不管他那些呢,他懂得杀鸡儆猴,鬼晓得段虎给他留下多大个烂摊子。刚刚花溪一说被拉袖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是个人都知道和嫂子保持距离。今天是看见三个人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他没看见的呢……

他没有手下留情。

吓得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过来拉架,被问清楚详情的段老太叉着腰骂了一顿,劈头盖脸地。

等到段朗滚到自家亲哥身后,段嘉瑞才收手。

另外两个姓段的把弟弟架起来,恼怒着要和段嘉瑞打一架,段嘉瑞也不怕他们。本来自己媳妇被调戏了就烦,他们居然还有脸争吵,非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段老太怒骂道:“你们不就是看我们日子好过了,眼馋嘛,有本事自己娶个会看病的媳妇啊。”她扯了把花溪,“这是我们家娶的,干嘛便宜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

段嘉瑞回头看她一眼:“妈,你悠着点,花溪禁不住你这样扯……”

“婶子,老爷们说话女的不能不插嘴,你一把岁数了还分不清啊。”年长的那个警告道。

段嘉瑞比他高一些,打量他一眼,挡在段老太和花溪身前,嗤笑道:“你得多窝囊才拿女眷撒气。”

年长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但还是故作稳重,嘴硬道:“小豹,不是哥说你,一个双性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哥们玩玩就玩玩了,况且段朗还小,牵个手就牵啊,你还能为了个双性打死亲兄弟啊。”

“再有下次,我真打死他。”段嘉瑞直白道。

躲在哥哥身后的段朗缩了缩身,哭得狼狈不堪,搬出段虎的话术:“小豹哥,跟哪个弟弟睡不是睡,怀了也流着咱们姓段的血,咱们都是兄弟嘛……”

“我去你妈逼的,你那俩亲嫂子咋不给我们送来!”段老太骂道,“把那俩碎嘴子拉来,啥时候怀上啥时候给你们送回去,妈妈的,我操!”

段嘉瑞跟她聊过一些事,还是觉着孙子得是自己儿子生的才行,凭啥他们家去的媳妇要跟别的人睡。她可不想吃亏给别人做嫁衣,这比要她命都难受。

另一个哥哥意识到他们确实不占理,拉了下年长的那个,笑道:“小豹,这次还是段朗不懂事,你打都打了,别为了一个双性伤了兄弟和气。”

“都快成年了,还那么不懂事?”段嘉瑞阴沉地盯着段朗,吓得他躲在哥哥身后彻底不敢出来了。

二哥笑了几声:“你看段朗就那么大的胆子,你是不知道,花溪先前也不是多安分的人。难道说全赖我弟弟嘛,万一是他嫌过得不好,要勾引我弟弟呢。”

花溪惊愕道:“我没有!”

段嘉瑞真特么气乐了,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弟弟长得跟条细狗似的,我媳妇再瞎也看不上条狗啊。”

“小豹,你说归说,这么侮辱我弟弟我真的要生气了。”

“那你生。”段嘉瑞双手抱臂,满是看笑话的意思,“我倒要看看你生的是男是女。”

年长的怒了:“你!”

结果被二哥拉住,两人再次递了个眼神,刚才看身手确定自己不是段嘉瑞的对手。只能转过来对段朗又是一巴掌,把段朗打得鬼哭狼嚎,然后押着人离开。

【宿主,他们三个都和花溪发生过关系。】

段嘉瑞先安抚段老太和花溪,过了会儿才回复系统:“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会让他们碰花溪的,必须有次狠得才能让他们长记性。”

【……你说得对。】

“把他们三个的记忆抹了,旁观的别抹。”段嘉瑞被花溪检查着伤口,抚着胸口顺气。

【宿主您不是要让他们长记性么?】

段嘉瑞捧住花溪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下,默着回复道:“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语调一转,笑嘻嘻的,“有什么让人多疼几天的小道具么,让那货长长记性。”

【宿主,这类npc并不是重要配角,属于一次性的。】

【系统提示:您已使用“记忆修改”,作用对象为段氏三兄弟,技能使用成功。】

事后段嘉瑞又和段老太交代几句,才匆匆忙忙的带着花溪出门,这时已经比原定的出门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等赶到学校里,袁校长都带着一连串地小屁孩翘首以盼,恨不得望穿秋水。一见到他们两个进入校门,就热情地招呼,用眼神暗示段嘉瑞快点引荐自己。

花溪是个好说话没架子的,知道袁校长同意他和段嘉瑞一起去城里,就想着报答呢。温声细语地帮这些小孩看病,挨个写出药方,当然,是他说段嘉瑞写。

夫夫俩配合得很默契。

看的旁边围观的老师都目瞪口呆。没想到段嘉瑞说不歧视双性是真的不歧视,千顷地一棵苗,不敢相信这穷山恶水里能出现这朵奇葩。

忙完小屁孩,几个人直接绕开段嘉瑞,围着花溪请他帮自己看看身体。

花溪倒也不恼,始终都是好态度的帮他们解答,反倒是把段嘉瑞看的在一旁酸溜溜。但也不算特别酸,还有点小骄傲,谁让他媳妇他太太如此的优秀呢……我愿称之为家属的荣耀。

段嘉瑞抱臂站在花溪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

花溪看病看的详细,与此同时就会慢一些,等到袁校长通知走了还有人没排上号。

袁校长也不好意思多占便宜,敲了敲门催促道:“诸位让一让吧,等下次可以去卫生室来找,人家花大夫是为了学生才来的。”

于是,几个人在收拾一下就去站牌等着去了。

第107章 借种-贰拾肆 老婆与快捷酒店

花溪上了公交车还状况外, 他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和段嘉瑞走出大山,俩人挤着并排坐下,玻璃窗开出一道缝吹着小凉风。

段嘉瑞歪在他肩上, 半搂半靠地讲着窗外的风景, 青天白日, 山峦起伏,溪流潺潺……其实这里的景色还行,离深山老林的村子越远,他的心越来越轻松,甚至有些遗憾花溪双目失明。

他的眼珠转过来, 含笑凝着那张玉白色的小脸。

车身在盘山公里打转,在拐弯时, 有光不吝啬的从车窗撒入,照的花溪瓷白细腻。鬓角滑落的几缕发丝筛下浅淡的影子,长翘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影子,水红色的唇微微勾起。

那风裹挟着玉兰花香,从花溪身边吹过后, 又多了份说不出的清甜。

段嘉瑞在他衣领处嗅了嗅,笑了一声。

花溪惊得睁开眼,小幅度地回首看他,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在外人多的时候, 花溪惯常闭着眼睫,他的眼睛总是没有聚焦。尽管段嘉瑞说过很多次,只是比寻常人晦暗一些, 没有再多的差距。但他还是不怕被别人指责围观,先前小的时候总是有人嘲笑他,段嘉瑞则出头把那些小孩赶跑了。

“没事, 有光别睁眼。”段嘉瑞一只胳膊在他背后搂过去,抬手挡住光亮,“闭着吧,伤眼。”

车程还很长,进城的村民在篮子里挎着鸡鸭鹅,背着果蔬农作物。空气污染浑浊,段嘉瑞喜欢花溪身上的香味,明明衣服是一块洗的,偏偏就觉着花溪比自己香的多。

花溪很乖巧地挨过来,枕上段嘉瑞的肩膀,闭着眼含糊道:“你身上好热。”

“热你还过来。”段嘉瑞嘴上嫌弃,实际还是搂住他的后背,视线搜寻着万一可能没拆下来的窗帘。一番搜寻未果,只能等待下一个站点和花溪换个座,就算现在瞎了,将来总会有复明机会的,不能不好好爱惜这双眼。

花溪困得声音发粘,小声道:“我喜欢挨着你。”

段嘉瑞无声笑了下,顺嘴亲了亲花溪的额头:“那你睡一会吧,等到地方天都快黑了,等到了带你转转?”

“哦。”

过了一会儿,花溪没由的冒出一句:“段嘉瑞,你怎么那么好啊……”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段嘉瑞觉着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真的不会疼人,和相亲那些小姑娘都是挑明了打个哈哈作罢。对他评价最多的就是各方面都优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开窍。陪小姑娘在购物中心逛一圈,接着安排司机给人完璧归赵,自己乐呵呵的回局子里值夜班。

说起来值夜班,他还挺想带花溪去夜市的,在这边除了庙会大节就没有什么热闹的场合了。

段嘉瑞对花溪这点好才哪到哪,但凡回去了,就得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泉市首富的经济实力。大钻戒,大豪车,大豪斯,总之一切都得是大的。

让那些笑话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金屋藏娇的漂亮媳妇。

【宿主,您真的选择带花溪回去么?】

段嘉瑞嗯了一声,这没感情的硅基生物是不明白初恋加发妻对男人的含金量。而且如果他不选择花溪,在完成世界线修复后回去,留下一个无依无靠地小瞎子肯定活不下去的。

前两天他还看见有人把仍有一线气息的双性往山上拉,白净的身体变得红肿溃烂,一些私密的地方撕裂大张,红黑的脏器从伤口处流出。一截手臂歪歪挂在板车外面,随着道路的颠簸摇摇晃晃……

他借着帮忙的理由跟了一路。

男人知道他不忌讳双性,以为和条件不好的光棍一样,打算捡回去养一养接着用。便散着烟告诉段嘉瑞救不回来的,双性是脏东西,不算人,肯定会带来霉运的。

说罢,便将车里还有呼吸的尸体掀进山谷。

段嘉瑞还是于心不忍拦了一下,男人看热闹的抽烟蹲在旁边,看他给一个双性做心肺按压。那个双性比其他的都算完好,只是腿间挂着干涸血迹,一嘟噜深色的东西。本来不流血了,被段嘉瑞一救又开始流。

可刚醒来那个双性就求段嘉瑞别管他了,让他死。

抽烟的男人听了嗤嗤嘲笑,看着那个双性往坑边爬,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走到他身边,在后脑用力砸下去,补了一脚将人踹走开。他斜了眼段嘉瑞,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他们的命,谁让他们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是个双性,死了反倒能投个好人家。”

段嘉瑞看他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

他隔着坑沿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腐烂的腥臭扑鼻,尸体挨着尸体,新的挨着旧的。

大屠杀?

算么,作为一个从出生就生活中和平国家的青年,段嘉瑞实在没有评判的标准。这算什么?……这里的人都默认了这一习俗,他用学过的所有知识去在生物课讲解双性的原因,但在意的人并不多。

段嘉瑞确信这些小孩还是有改变的机会的。

但这需要两代人甚至三代人的努力,他不是圣人,也属于这个世界。迟早是要离开的,能做的都是有限的,有一份热发一份光。

就算他现在的做法不对,但肯定不是错的。

【宿主,您目前的完成进度才达到43.98%,请不要考量的太多。】

段嘉瑞的思绪猛然被系统一句话惊醒,那么一瞬仿佛思绪被抽走了,他垂眸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花溪。往怀里搂了搂,这里对他来说确实都是数据,但花溪是为数不多的真实。

他肯定会带花溪一起走的。

静了静心神,他回怼道:“这也快了,过了及格线我就走。”

这段时间他就活脱脱一个扶贫干部,上山下乡,在学校里努力引导杨清磊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放学了回到家还得关心自己儿子的学业,告诉他人一定要自强自立,不要想着随便嫁人乱生孩子,敢犟嘴就把名字改成段铁柱。

任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尽职尽责。

不然柳影和段康旭的好感不会升的那么快。

【可是宿主,您走了您儿子怎么办?】

“……有老太太呢。”段嘉瑞顿了顿,“他好好学习,肯定有办法考出去的……实在不行就把他托付给柳影。他可没少给我画大饼,到时候我走了,他稍微给点就够老太太和康旭过日子的了。”

柳影说过,他生活的J市和这个穷山沟完全不一样,大城市就算有歧视也不会和这里那么厉害。

段嘉瑞想了很久,觉着他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倘若歧视厉害的家庭也不会养出那么心安理得差使儿子的双性。而且越深入了解,越能发现系统给的人设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连他的便宜儿子都不“父控”了,学习没学的怎么样,就缠着花溪学把脉和找穴位了。

似乎他的出现干扰了这些攻略对象原定的发展。

系统不甘心:【您这就安排好了?】

段嘉瑞拿定主意就不会改变,敷衍地应了声。

【但是宿主,您还没有了解所有的攻略对象,您怎么可以轻率的作出决定?】

“没必要。”

段嘉瑞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想笑了,难不成他看见个新鲜的类型,就得把自己媳妇撇开,上赶着对个大老爷们嘘寒问暖。

想想这画面就觉着恶心,他姐之前就谈过一个在校男大,整个就一捞男。没认识几天呢就开始许愿要电脑要车,三个月就开始想要房产证上挂他的名了。后来还跑到公司里面去要名分,非得送到法院里转一圈才哭着求原谅。

系统似乎在为最后一个攻略对象做铺垫,讲述着他和原宿主的恨海情天。

段嘉瑞对此不感兴趣,听祂絮絮叨叨着,根本不往心里去。权当做无聊路上应景的说书,听一听得了,伤害妻子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等到车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

车站旁边是类似于地标的小钟楼,在路灯的映照下,投下一道模糊延长的影子。

不远处能看到街边的小店铺,暖橙色的灯光从门窗里透出来,给寒冷的夜添了几分温度。

出了车站后就看到了小吃摊,升腾起袅袅的白色热气,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烤肠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臭豆腐独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一种久违的重返社会的感觉。

段嘉瑞牵着花溪的手,跟着袁校长他们去旅舍租房。

花溪睡了一路,还处于睡眼惺忪的阶段,夜风吹了吹反倒精神了些。边走边回头闻着空气中没见过的味道,他泌出了口水,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应该会很好吃。

“馋了?”

“没有。”

段嘉瑞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一眼就了然是想吃垃圾食品了,笑道:“等会领你来买,现在先跟袁校长去找房间。”

花溪一怔,连忙婉拒:“算了吧嘉瑞,好好休息吧。”

他本身就是想带花溪出来见见不同的世面,一直困在山沟沟里这辈子也就那样了,至少在小县城转一圈不会太羡慕柳影。

说起来这事儿他还有些拈酸,花溪没有和柳影搞些为了段嘉瑞扯头花的事情,反而关系不错。甚至花溪一和柳影贴贴就脸红,也不知道他比柳影差哪了,花溪大多时候都会把一天做了什么都告诉段嘉瑞。

唯独和柳影聊了什么,段嘉瑞是听见就不舒服,全是夸夸。

【妈咪的扔扔是溪溪坚实的依靠。】

……妈的,这都什么雕花。

段嘉瑞无语地嫌弃,老公的胸膛宽广伟岸,丈夫的手臂孔武有力,也不见得花溪夸他练得好。

在来之前袁校长就把房间安排好了,来的是六个人,四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一个双性。

四个男老师睡得是一间房四张床的小房间,另外两个人是单开的双人标间。那个女老师还是来看病的南自芳,她不介意和双性一个屋,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但段嘉瑞不放心,额外垫钱要求和花溪一间,被几个同事调侃恩爱。

恰巧他挺喜欢秀恩爱的,巴不得大家都晓得他有个漂亮柔弱的小媳妇呢,谁见了都得说一句般配。

分配好房间后,袁校长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上午去书店取完书,中午逛一逛,下午再赶回去。在山里呆的太久了,大家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但不能耽误周一的课。

花溪和段嘉瑞开的也是个标间。

进门后,段嘉瑞就领着花溪熟悉了一下环境,这里的床和家里的木板床不一样。有软乎乎的床垫,而且床上用品的香味也比家里的明显,闻起来很舒服。

段嘉瑞在下车时帮老乡搬东西,弄了一身的土,他得先清理一下再和花溪出门,不然就太丢人了。

花溪坐在床位,手伸进裤兜里攥着一个不大的小瓷罐,这是段老太在临走前悄悄塞给他的。当时段嘉瑞见过一次,直接扔到灶膛里面烧了,也教育过他很多次。说不要相信没有科学依据的偏方,要相信科学巴拉巴拉地。

但段老太说很多人都用,谁家结婚想生孩子都得抹点。

他得快点怀上段嘉瑞的孩子,不然肯定会有人再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今早上只是稍微打扮的了一些,就被误以为是段嘉瑞厌弃他了。如果他能和段嘉瑞有个孩子,兴许那些人就不会这样想了,事实会证明他和段嘉瑞才是一对……

他听着盥洗室里有力的水声,带着羞意垂下眼睫,明明段嘉瑞的身体很好,他现在还没动静……肯定是他不行,多做几次,肯定就能怀上了。

段嘉瑞按下冲水键,洗了手,上完厕所可谓是神清气爽。他拿过茶几上的卫生纸擦擦手,打量着矮桌上的大头电视,这玩意儿他小时候见过几次。

可想现在的年份还挺古早。

“宝宝,你想看电视?”他蹲下来捣鼓电视,这个比家里的大彩电多了个开机键,按开之后就是没台。

段嘉瑞不信邪,拿着遥控器按了几下,然后就水到渠成的打开了成人影像。上头是几个男的和一个双性,双性正掰着大腿冲着镜头展示,配的音效还带着十几年前的噪音。

他看了一眼就飞快关上了,心虚地望向花溪。

花溪和他发生过关系了,能听出里面的动静不正经,侧过脸对段嘉瑞讳莫如深的笑了下。

段嘉瑞脸上一热,他还记着自己带花溪来的目的,要是为了造小人就不如走之前狠狠来一次,然后让花溪在家躺两天了。他对孩子的事儿算不上着急,体检的时候他还和几个同事比了比精.子活性,成绩还是挺好的。

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而且花溪现在还太年轻了,才二十一岁,放到现实正是读大学的年纪。在这边饥一顿饱一顿的,身子也未必长结实发育完,伤害太大了他会心疼。

他有些愧疚,过去亲了下花溪:“宝宝,你还有事么,没事我们就出门吧。”

“没有了。”花溪讷讷地站起来,现在段嘉瑞对他越温柔,他就越心虚不敢面对他。要是被发现自己不听他的话,估计又得被训一顿,倘若再生气点,就肯定要打他的屁股了。

段嘉瑞以为他还没醒神,操心地碎碎念着:“怎么没精神,睡一路了还没醒么,要不咱们别去了吧……”

花溪赶忙拉住他的手臂,着急道:“我醒了,真的醒了。”

段嘉瑞笑出了声,单手捏了捏他的双颊,声音低柔温和:“你知不知道,你向我撒娇的时候特别可爱。”

第108章 借种-贰拾伍 (重修)我是老婆的贞洁……

小县城没有夜生活, 等段嘉瑞和花溪出来的时候就马上九点了,呼吸时能明显感觉出这边的空气不如山里的清新,马路上不时驶过一辆叫不出牌子的杂牌车。远光灯由远及近, 再由近及远, 在眼前头晃一下驶向远方。

段嘉瑞一直都生活在泉市的市中心, 也就是大了能自由行动了,才会跑到偏远落后的地方看一眼。就算他爸妈给贫困县捐款都没带过他,直接让段嘉怡做的代表人,那会好像他正犯着精神病呢……

妈,我分不清, 我真的分不清。

笑死了,真就是小说照进现实。

【宿主, 您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中二病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段嘉瑞回怼道。

转眼就奔三了,时间过得真他妈快,哪怕是个骡子车他都追不上。岁月不饶人啊。虽说是年纪大点儿,但他还是觉着自己和十八九时没啥差别,顶多是找了份正经工作, 不上班就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还自由了不少。

花溪拉了拉他的手腕,赧然道:“段嘉瑞,我吃不完了。”

“那你先拿着吧,等会我吃。”段嘉瑞叼着个冰棍含糊道。

花溪有些惊讶。

段嘉瑞斜眼看了看他, 不明白哪里奇怪了,想了一会儿才噗嗤一笑:“真没事,在家里我妈吃剩的我吃, 我姐吃剩的我吃。”

他爸经常在外面开会,他妈就是负责在家貌美如花的富太太,衣食住行都是有专人负责的。要不是他妈强烈要求, 他和他姐也得让保姆带大。反正他是从小就被他爸教育,要做个男子汉保护妈妈和姐姐。

但凡老段在家,就得让老段去打扫。

花溪和他理解的剩菜有些偏颇,以为真的是残羹冷炙,主动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仰头心疼道:“以后别吃剩的了,不是有点钱嘛,不贵咱们可以自己买的。”

“主要是扔了可惜。”

“再可惜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啊……”花溪对此有些怨诽。

段嘉瑞一怔:“还好吧。”他余光中看到花溪似乎真的烦躁了,只觉着好气又好笑,低头和他蹭了下脸颊,“不是欺负,以前逛街的时候看什么都眼馋,她俩吃不多胃口还小,吃两口塞给我很正常。”

“实在不行,等回去了我就给我妈买条狗,买条比格犬。”

花溪哦了声,过了幽幽问道:“狗吃剩的你也吃?”

“嗯?”段嘉瑞停步与他对视,眉骨相抵,笑得阴恻恻的,“太太你说什么?”

花溪心虚的干笑两声,垂下的眼睫眨了眨,不敢抬眸看他。再次撒娇的挽紧了他的手臂:“我顺着你的话想到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肯定不说了。”

段嘉瑞倒不介意他跟自己犯浑,只是没想到花溪会骂人。认识那么久了,他从来没听到花溪说过脏话,顶多是最开始缠着他要和他睡觉的艹字儿,现在才反应过来,合着是不需要脏话就能骂人啊。

“你是故意的?”

花溪连忙道:“没有,我真就是顺手想到的,我错了好不好……”

段嘉瑞抽出手臂挣开他的手,这一动作吓得花溪眼睛一瞬间红了,含着泪水。接着出乎他预料的,段嘉双手捧住他的脸捏了捏,凑近在孜然羊肉味儿的油乎乎的粉唇上啃了一口。

花溪立刻讨好地张开嘴,却被段嘉瑞用手指抬起下颌,重新闭上了。

他并不打算和来个深吻。

“老公,我知道错了。”花溪委屈地仰着他。

段嘉瑞被这一声叫的心都快化了,他按住花溪的肩膀,语调哭笑不得:“等回去后再亲,我现在跟吃屎了似的,那臭豆腐太够劲了。”

这话有点糙。

花溪想了想,几秒后仰头撅了下唇:“……那再亲一口。”

段嘉瑞美滋滋的,不是,家人们谁懂啊,哪个男的能拒绝老婆这样撒娇。他捧着花溪的脸连亲了四五下,把人亲的晕晕乎乎傻笑了才松开。

“臭么?”他追问道。

花溪立刻坚决地否定:“香的。”

【呵,恋爱的酸臭味罢了。】

见不得小情侣恩爱的垃圾统请滚远点好不好。

段嘉瑞领着花溪继续逛了一圈,附近确实没有多少营业的店铺了,段老太和他儿子的东西可以放一放明天再买。有任务采买和为了媳妇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前者只想速战速决,后面的还想让花溪也开心。

街上只有路灯还亮着光,散发着融融的光晕。

道路两排的商店基本上都歇业了,就近的只剩下一家电影院了,是老年间的样式。类似于大会堂,好几十节台阶才能走到正门。门口的铁牌子上,褪色的港风海报在风中簌簌作响,能看出一张海报是李小龙。

另一个些他没见过电影演员,真真假假掺着来。

在这边呆的时间长了,就很难分清哪边是真实世界,哪边是虚假的。

售票处的玻璃窗上贴上褐红色的字眼,卷头发的女售票员打着哈欠和另一个同事聊天,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瞅见段嘉瑞两人了,猛然精神了一下,笑呵呵道:“最后一场了,你们这来的太晚了。

“姐,拿两张吧,领我媳妇看个热闹。”段嘉瑞看着剧目表,“现在映的什么?”

售票员裹了裹身上的呢子大褂,想了想:“行,现在有三个都演着呢……你这是刚结婚?”

段嘉瑞笑着应了声:“分开了一段时间,刚愿意理我。”

花溪蹙眉拉了拉他的手,让他少在外面胡说八道,这话说的好像他多心胸狭隘一样。却被段嘉瑞反手攥住,包着手挣脱不开。

“要不说感情那么好呢,我让我家那个领我来看,他就推脱上班忙。”另一个同事感慨道。

售票员啧了一声:“当初我就看你们家老刘不行,你还非得同意。欸弟弟你看看这三场选哪个,有个爱情片拍的还行,不少小夫妻都爱看。”

同事强调道:“这次还有海岛那的大明星呢,来演个双性帅哥,看热闹的也不少。”

“是的嘞。”售票员斜了眼段嘉瑞的神情,“不介意吧弟弟?”

段嘉瑞当然不介意,这边电影如果受众主要为女性的话,倒不会太过于黄暴。宣发栏上贴了几个专供男性看的电影,还贴着女士止步呢。

他交了钱拿票领着花溪往影厅走。

他俩白天睡一天了,又碍于明天一天都有安排,所以只能抓紧玩一会儿。看半截纯属是图个热闹,到时候花溪回去了也和别人有的聊,别人问能聊上几句就行。

这里跟山沟比更像现代,但还没多少人有钱到随便看电影的程度,人影稀稀疏疏地。随便找个后排座位也没人管。

花溪倒挺自觉,一落座就挨着段嘉瑞的肩膀了。

段嘉瑞牵过他的手把玩着,轻笑着去关注花溪,看看他对于这种陌生的环境有没有太大的抗拒。他想慢慢引着花溪来,不至于看啥都新颖,到时候跟他回去了也更容易接受现实世界的境况。

这场电影拍的很大胆。

就是讲得男人、女人和双性三个人的爱情故事。

改革开放时期,女主角小美出生在摩登的海边城市,遇到了男主角小帅和竹马小白。一句话概括就是小美爱小白,小白爱小帅,小帅爱小美。三个人爱的你死我活,最后小白为了救小美死了,小美怀着小白的孩子和小帅结婚了。

段嘉瑞缺少点浪漫因子,看完后憋不出好屁,当初看些拿奖的老电影也就会喊好。

硬说是能看出点大时代背景的浪潮下,小人物的爱恨纠葛。

这玩意儿太难评了。

谁都有错,谁都又没错。主要是沿用了一套封建落后的三观,双性和女人都不配上桌吃饭,所以小白就一直隐瞒自己的性别,成长一段时间后刚爱上小美,就被吃醋的好兄弟揭穿秘密。

但很离谱的一点是,小帅和小美都与小白发生过关系?…小帅是趁着情窦初开套路好兄弟骗身子,小美是意乱情迷追求本心,夫妻俩睡过同一个人。

太离谱了。

等到散场后,段嘉瑞非常好奇花溪是怎么想的,这部电影还有旁白,出乎预料地和有声书差不多,花溪应该也能理顺剧情。

花溪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他:“还是得生个孩子。”

段嘉瑞一怔,牵手扶他下台阶:“宝儿,你就看了个片尾?”

“我真的有在认真看。”花溪认真道,“那个双性从一开始就不该跟男主角走,留在村里给他看孩子挺好的,这样他们三个就不会爱的死去活来了。男主角可以有两个家,女主角可以找个如意郎君。”

“……亲爱的,重婚犯法。”

花溪沉默一会儿:“不跟那个双性领证。”

段嘉瑞哭笑不得:“你怎么只替男主角着想啊,天底下便宜都是他家的,纯纯一渣男。”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溪蹙眉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最后女主角也是因为名声才不得已和男主角在一起的,要是想和那个双性过日子,不如让双性顶替了男主角的身份。这样男主有了钱,女主和双性还能结婚。”

更刑了。

段嘉瑞侧过望花溪,明明看起来挺乖的,怎么想的全都是蹲铁窗的买卖。他们家小媳妇爱的方式挺偏激,但不内耗就很好!爱情这玩意本就两难自解。

“嘉瑞,你是不是喜欢大城市的姑娘了?”花溪幽幽道。

“没有。”段嘉瑞光速否认,“我长得挺一般,还天天上夜班,就有我爸给的俩子儿,谁家好姑娘能看得上我啊。”

花溪有些不信。

段嘉瑞亲了他一口,嘿嘿笑道:“我没那么滥情,喜欢谁就不会改的,搁明清时期我咋着也得评个从一而终的贞洁烈男,官方赏贞节牌坊的那种。”

他一激动就是嘴上更没六。

花溪不明所以,以为段嘉瑞想趁着夜色和他亲热,紧张得看了看左右。

“看哪呢?”段嘉瑞回过神。

花溪有些害羞,用手背擦了下眼周的泪痕,咬了下唇:“你想和我在这里做么?”

段嘉瑞眨眨眼,忍不住问道:“我亲爱的太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么?”

花溪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点点头:“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段嘉瑞赶忙按住他要解衣领的手:“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处警告或者二百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还可能被拘留。身为警察家属,咱们不能知法犯法,咱们回家再做。”

“哦。”

“……”

【宿主,你最爱的攻略对象并不能完全理解你。】

段嘉瑞思忖几秒,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计生办,有的话可以领一些带回去,现在先买一些备着。怎么都比山里拿鱼鳔羊肠子管事儿,他还是挺宝贝花溪的。

【宿主,如果是第四个攻略对象,他肯定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滚。”

段嘉瑞知道自己对花溪滤镜很重,不就是想在公共场合做一次嘛,到时候把他们家的酒店清出来一家,从一楼做到十八楼都行。他远没有系统以为的那么古板,他就是看着正经,背地里挺闷骚的。

而且花溪能直白地说出来,也挺可爱的。

他喜欢花溪有话直说的性格,总好过道貌岸然的欲拒还迎,在他看来口嫌体正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哇哦,看来宿主您一点都不喜欢高岭之花。】

段嘉瑞无语地闭了下眼,“你看花溪像不像高岭之花。”

【不像。】

段嘉瑞长呼一口气,厌烦道:“这不就得了,我喜欢我媳妇,我不喜欢他我喜欢谁啊。我不喜欢他那他妈叫出轨,我压根也不喜欢倒贴,我和花溪在一块都是他先追的我。”

【宿主,请您不要那么情绪化。】

段嘉瑞真是快被这傻叉系统气死了,动不动就劝他出轨,本来看见男大就烦。再加上系统给他铺垫的那些恨海情天,仿佛下一刻他就和男大学生爱得难舍难分了……纯爱战士可看不了这个走向。

而且这特么还是纯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算直算弯。

但一想到如果和一个大老爷们拼刺刀,人生的屈辱也不过如此了。念头一起来,他就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能吐出来,油然生气一股怒火。

段嘉瑞看着花溪盘着发髻的珊瑚簪子,是他从段老太那里拿来的,可好看了。但还是薄唇抿了抿:“宝宝,你想过剪头发么?”

花溪很好说话:“都可以啊,你喜欢就行。”

这话被别人听到了会被当作恋爱脑。但他确实是想讨段嘉瑞喜欢,只要段嘉瑞喜欢,他剪成个秃瓢都可以。

段嘉瑞看了他一会儿,心口悸动,亮而有神的眼睛弯起笑了下:“还是这样比较习惯,等回去了,我给你买一堆首饰,让你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花溪叹了口气,觉着他又在发癔症。

回到旅舍,反而问段嘉瑞为什么不开个大床房,他听到前台给别人开了,是段嘉瑞不想和他在一起睡觉么。

“因为得干湿分离。”段嘉瑞说了个荤话。

他知道花溪听不懂,也就是仗着他听不懂才胡说八道的。他看了眼屋里的时钟,转眼马上就十一点了,拿过花溪手里的可乐瓶:“晚上喝多的了坏牙。”

花溪不舍得给他:“我从来没喝过。”

“都是垃圾食品。”段嘉瑞正色道,“你喝多了牙就黄了,你想年纪轻轻就一嘴烂牙么?”

花溪心虚地哦了声,岔开话题:“是不是该睡觉了。”

“差不多了,你困了?”

段嘉瑞倒挺精神的,来的时候做了一路的大巴车,花溪靠在他身上睡了没多久,他也跟着睡了过去。基本上一车里只有司机是清醒的,路长还颠簸,跟回到摇篮里似的只能晕晕乎乎睡过去。

花溪点点头:“我想洗澡。”

“行,一起洗吧。”段嘉瑞把可乐瓶放到床头,解着衬衫扣子,“这边和家里洗澡不一样,你不会调水温,等会我帮你。”

花溪有些犹豫,他还带着段老太委派的重任呢,要是段嘉瑞在身边肯定不会同意的。看段嘉瑞现在的状态,似乎今晚并不打算和他做那种事,甚至还要和他分床睡。

“嘉瑞,等会我想自己洗。”

第109章 借种-贰拾陆 老婆与生子小药膏的孽缘……

段嘉瑞头一回碰见花溪不粘他, 要是往常,这时候肯定就卖乖撒娇的让他陪着。他还不至于那么快失宠吧,因为一瓶没气儿的可乐就要和他使小性子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有点可疑。

【宿主, 您要拆穿他么。】

拆穿什么?

段嘉瑞不大喜欢花溪有事瞒着自己, 但要是拒绝了, 肯定不知道花溪想干什么。一想到好感度不如别人的事儿,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忍不住去怀疑花溪是否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喜欢他……

大概率现在花溪对他的好感也不高。

【宿主,现在快要到您所谓的及格线了,请加油。】

“……”

段嘉瑞怀疑垃圾统此时此刻正在嘲讽自己, 这个好感度甚至还不如他的便宜儿子段康旭呢,就算他倾向于照顾自己的爱人, 但也不应该因为他的照顾而滋生厌恶啊。

他明明已经在满足花溪的需求了。

人前人后都对他很好,虽然他不期望某些游戏剧情里拯救奴隶少年后,被奴隶少年感激涕零以身相许的剧情。但至少花溪得想段嘉瑞喜欢他一样,同样的喜欢过来啊,让他一厢情愿的付出算什么事儿。

【那宿主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凉拌呗。

段嘉瑞没有回答系统,难不成他还得跟段虎似的,喊上一堆人欺负花溪。把人欺负狠了,再义正言辞地说, 你乖乖听话就不会被别人嘿嘿嘿了。

他有病才会这样呢。

他不仅要得到花溪的人,还要得到花溪的心啊,心不在他这里, 那就是强扭的瓜了。也不知道花溪和他亲热时会不会心生厌恶,想着别的男人,却不得不被段嘉瑞压在身下。

段嘉瑞一向认为缺乏个人魅力的没能力的男人才会被老婆出轨, 他不能说人群中的翘楚,但跟村里的那群只晓得交.配的牲口来说,他肯定甩他们十八条街带拐弯的。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你确定?”

花溪小声地应了下,扣着手指不敢正面瞧他。

“……行等下你先洗,我在门外,有事叫我。”段嘉瑞不悦地皱着眉,他倒要看看花溪要耍什么花招,最好别让他逮到不可告人的事情。

花溪点点头,心虚地去拉段嘉瑞的手,不出意外地话等下又要惹他不开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和段嘉瑞有个孩子。

现在这样挺好的,一个温柔贴心不嫌弃他的爱人,无微不至。他想多和这样的段嘉瑞相处,但他是个双性,最大的价值就是用作泄欲的工具。能和自己爱的人有一个留有共同血液的孩子是幸运的——与旁的双性比,他幸运太多了。

这么说来,还是生一个最好。

段嘉瑞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就算面对不是亲生的段康旭,他都能耐下心来循循善诱,和动不动打骂孩子的父亲俨然相反。

虽然教育康旭的时候家里鸡飞狗跳,但都能看出段嘉瑞是真的上心。

他对没血缘的都那么好,对亲生的一定更好。如果花溪能和他有一个亲生的孩子,段嘉瑞就算再次离开,也肯定会为了孩子再尽快回来的吧。

盥洗室里,段嘉瑞沉默地跳着水温,裤腿挽到膝盖上,露出来的小腿修长结实,踩着旅舍里常用的藏蓝色拖鞋。

此时的两人心思各异。

段嘉瑞调好水温后,将花溪拉过来,一步步教他如何使用。

花溪看似专心听着,心里却有些担心段嘉瑞等下怎么跟他讲道理,要是讲不通的话,段嘉瑞肯定又要打他屁股了。

倒不是多疼,就是臊得慌。

花溪现在就开始编织理由,段嘉瑞吃软不吃硬,大多数时候他撒个娇就能把事情翻篇。但主要是段嘉瑞曾经特别认真的跟他说过一次,处处为他考虑,他要是在等会佯装忘了,无异于火上浇油。

要是他说知道,那就是明知故犯,也是奔着故意激怒段嘉瑞去的。

这下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花溪是真的想和段嘉瑞更进一步。

但他们感情进一步升温的方式只剩下有个孩子了,有了共同的孩子,血脉会成为联系他们的根系。这样段嘉瑞心里就有他了。那么好的男人,他不奢求段嘉瑞能对她始终如一,但有了孩子他就会是最特殊的那个。

段嘉瑞教会他如何调水温后,把洗头膏和沐浴露也说清楚,便先一步离开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关上门并没有完全,这样他随时可以进来。

【宿主,您终于开窍了!】

段嘉瑞不愿意搭理这个垃圾统,他也清楚自己这脑回路和行为有些不正常,虽不屑于做个扒门缝的偷窥狂,但还是留了一线可能。

真是有病了。

他道德底线再低也从未想过会做到这一步,实在为人不齿。

【宿主,请不要自我唾弃,您这是爱他才有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爱,您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呢,看似是您向前的一小步,实则是推动剧情的一大步啊。】

滚。

段嘉瑞被它吵得头疼,他回首望向留着一道缝隙的玻璃门,玻璃门后隐约能看出花溪的影子。视线停顿了几秒,接着快步走过关上。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聒噪刺耳。

他垂眸望着自己握着门把的手,心里乱糟糟的,真他妈恶心。

花溪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问道:“嘉瑞,怎么了?”

段嘉瑞呼吸烦躁,他咽了咽喉咙,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和平时差不多:“……刚才门没有关好,我重新关一下。”

盥洗室里,花溪的声音有些遥远模糊,被水声盖住了一半。听不真着。段嘉瑞没有竖起耳朵听的想法,他含糊应了声,起身离开去了窗边。

他想吹一吹冷风,好好地平复一下心情。

月光顺着青瓦缝隙淌进小镇,给石板路镀了层流动的银边。梆子声由远及近,木杖敲击青石板的脆响,惊起三两声犬吠,又很快消融在浓稠的夜色里。

风带着潮湿的水汽吹入窗户,卷着夜来香的味道。

段嘉瑞倦乏地眨着眼睛,月光在他侧脸投下温柔的弧影,将睫毛的颤动投成缓慢摇动的扇形阴影,深邃漆黑的眸子仰着月亮。

【宿主,您不必如此自我唾弃,您与原宿主已经是正道之光了。】

段嘉瑞冷笑一声:“因为我特么是个正常人。”

好家伙,仅仅是做个正常人就显得稀有了。

他和这里的土著肯定是不一样的,他受过教育,未经开化的人并不算完全意义上的人,只能算开了灵智的动物。越在这里待着,他就越有这种感觉,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他现在觉着连花溪都背叛自己了。

本身他不对这里的任何人抱有希望,先前十几岁的时候,段嘉瑞并没有和这里的人牵扯太多,他主要是和花溪待在一起。关于段老太,段老太的男人说的一些狗屁倒灶的话,他都可以和花溪吐槽,说这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可是……这次回来的时候多了个系统,这玩意儿发挥着挑拨离间的作用。

段嘉瑞对于花溪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这件事很是逃避,怎么会呢,较之前相比,他和花溪之间多了份□□关系,却感觉中间有了一些陌生的距离。

这种感觉即使没有系统存在也能捕捉到。

唉。

【宿主,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

段嘉瑞没心情和系统吵架,他望着窗外的夜幕,讶然发现刚刚还悬着的圆月被浅淡的云遮住了,群星暗淡。这夜色还真是黑得沉甸甸,压得人胸口发堵难受。

“我还强扭什么瓜?他只想和我睡觉,我跟他睡了才是顺了他的意呢。”

【也对吭。】

段嘉瑞很无语这系统的脑子,他这个程序一定是淘汰过时的,不然不会蠢成这副模样。

他想的挺开的,就算花溪不喜欢他也得跟他会现实世界,和这个有病的设定说再见了之后,他们可以慢慢谈。

不就是先婚后爱的剧本么,先确定人是他的了,之后再想别的也可以。

【到那时他举目无亲,还不是只能依靠宿主您嘛,嘿嘿。】

段嘉瑞真特么气笑了:“……我是人贩子?”

这垃圾系统才是人贩子,小时候他根本不敢睡觉,反应不过来梦里的世界会如此真实;等到后来,遇到花溪了之后,他才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也能勉强凑活一下,怎么活不是活啊。

系统被他的脑回路批判的有些理亏,默默在之后的对话中匿了声。

徒留下段嘉瑞自己一个人靠着窗棂钻牛角尖,有点委屈,他尽可能的对花溪好还遭冷待,有种怅然若失的低落。

过了一会儿,花溪系了条浴巾出来,脸颊泛着粉意,张望地寻找段嘉瑞的身影:“嘉瑞?”

段嘉瑞看着他,停顿片刻还是回答了:“怎么了?”

花溪很疑惑他的迟钝,往常段嘉瑞肯定不会晾着他的。

不过这算是他有史以来洗的最舒服的一次澡,水管里面居然可以出热水,实在是匪夷所思。洗完澡感觉灵魂都舒展了,他比刚才轻松多了,笑着循声走过去:“没事不可以叫你么。”

“可以。”段嘉瑞避开他的手,“我身上脏,等一会儿再碰吧。”

花溪连连答应,这会儿段嘉瑞去洗正好,省得一会儿还要放冷水才能出热的。

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做下准备,等弄完了再去找他,刚刚似乎段嘉瑞挺期待和他一起洗澡的。

两个人一起洗可以搓下后背。

听到段嘉瑞走近盥洗室,关上门后,花溪摸索着去翻找自己脱下的衣服,从口袋里翻出那个小瓷瓶。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有些心虚地望向段嘉瑞离开的方向,然后解开了浴巾。

他赤着身子爬到床上,生疏地去调整合适的姿势,看看哪个可以尽量涂得深一些。

段嘉瑞站在不远处,靠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一幕,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

年久老化白炽灯光线昏暗,照在屋里雾蒙蒙的发灰。

花溪身上光溜溜的白,背对着段嘉瑞跪趴下。

蜷缩在床上。

背上的骨节将皮肤撑起,韧细的小腰不盈一握。他是个双性,身形自然介于男女之间,腰胯比寻常清瘦的男性多了份丰腴柔美。

他攥着那只小瓷瓶,犹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用两指沾着挖出来一股药味的膏。

段老太跟他说,抹到下面,多抹点,要是肚子再没动静就给段嘉瑞找房小的。

那肯定是不能让别人来……

第110章 借种-贰拾柒 老婆光溜溜

被段嘉瑞说几句和家里再多个人, 花溪再笨也拎得清轻重缓急。

他叹了口气。

花溪没心思给慢慢来,得益于昨天晚上段嘉瑞和他亲热了两次,倒也不算太困难。他羞恼地将飞红的脸颊埋在手臂里, 出汗了, 润白的皮肤被在光下亮晶晶的。

段嘉瑞静静地看着, 眼里多了丝阴鸷的欲念,克制着鼻息呼出一口气,心里的情绪冗杂繁重……

他觉着自己多少是有些恶劣的因子作祟,血管突突跳着头昏脑涨,从刚才开始, 那个傻逼系统和他说过的话都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没必要这么作践人。

段嘉瑞垂下眼掩饰略微的慌张,是他没有定力, 还是系统扰乱了他的心智。他此时已然明白花溪蹩脚的谎言,但并没有多么开心,相反,他着实不喜欢这番行为。

【宿主,您要不要和该攻略对象进行负距离交流……】

系统问得没有底气, 它这会儿良心不安,也搞不清段嘉瑞到底在想什么。

先前别的世界的宿主都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占一波便宜,和攻略对象酣畅淋漓的做一场,它检测到段嘉瑞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却处之泰然波澜不惊。

段嘉瑞伫足望了一会,温润斯文的皮囊赏心悦目,眉头微蹙, 但乍一看能品出些悲悯的意味。睫下的眼仁黑白分明,目光锐利冷静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宿主?】系统弱弱地叫了他一声。

段嘉瑞无声息地走近, 将花溪身前的小瓷罐拿起砸进垃圾桶,吓得花溪惊慌抬头。没有焦距的灰眸因慌乱圆睁,显然没有料到刚刚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嘉瑞……”

段嘉瑞冷肃地觑着他:“你就那么想生那个破孩子?”

花溪害怕地跪坐起来,将手上残余的药膏在腿上蹭了蹭,去掉药味才摸索着去找他:“嘉瑞你听我解释,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再加上你不是要走么——”声音越来越小,静了一会儿冷不丁反问,“你拒绝和我做到最后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怕你怀孕,这地方够苦的了,你身体不好,怀上了只会更难受。”段嘉瑞觉着这是个正当理由。

“这和你没关系。”

段嘉瑞服了他的逻辑,攥了攥拳头,压下怒火换了个稍微柔和的口气:“怎么和我没关系,你是我的人,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去要孩子,再等一等不行么?”

花溪烦躁地闭了闭眼:“你还要我等多久。你不和我睡,我始终都是你嫂子,你就那么乐意我当你嫂子!”

“段虎他死了。”

段嘉瑞怎么可能不想更进一步,这是他喜欢的人……要不是那个垃圾统在那胡说八道,他肯定早就和花溪睡了,才不会让他和自己在这儿争吵呢。

【宿主,您这不是冤枉我么~】

就这么僵持着,花溪长出一口气,低头不愿意面对他了:“你妈说了,我要是再不怀孕,就给你找几个姑娘和双性,让你看看,总比我这个嫁过人的好。”

段嘉瑞被这番话气笑了,十分无语:“她管不着我。”

“她管的了我。”

“因为她是你妈,我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夫。”花溪说的轻快自嘲,“你不是不行,其实是对我不行对不对?……你去忙吧,等回去了你妈肯定会想办法,让你那些叔伯兄弟和我睡觉。”

“这不就是你想看的么。”

但凡段嘉瑞真的爱他,心里有他,就该在回来的第一天把他睡了。让那些人都是谁把他占了,而不是在这里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喜欢——他知道段嘉瑞对自己好,但他等不了了,都催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再等啊。

而且他怯懦了,在段嘉瑞回来后变得贪生怕死,再没有大不了一死的心气。

段嘉瑞被他这番话激的哑口无言,呼不出气来,真特么能气死。他思绪复杂的盯着花溪说完,几秒后,抓着人直接扯进自己怀里,抱起直接走向盥洗室。

花溪还在讥他:“你干嘛,反正你又不打算睡我,累一天了,要是再搞蹭蹭不进去那一套,那还不如就算了吧……”

段嘉瑞咬牙道:“闭嘴。”

花溪怔怔还没反应过来,听着周围的动静变得潮湿,激动地情绪渐渐被仓皇取代:“段嘉瑞,你要干嘛。”

段嘉瑞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除了个干净,摘下淋浴头冲了冲,就将手往花溪身下摸。冷水激的花溪缩了缩,药水滴滴答答淌了他一手,接着就被羞辱性地骂了一句。

花溪单手撑在洗漱台上,眼角湿润地喘道:“你要睡我?”

“我不睡你让别人来?”段嘉瑞恨得咬牙切齿,逮着他肩头拉过来亲了亲,在气头上还不忘了帮他放松情绪。不管那狗日的系统了,老婆都快没了还管个屁的孩子,他吮咬着薄荷味的湿热口腔。

花溪靠着他的心口,热情主动地索吻:“嘉瑞,里面烧得慌,难受。”

段嘉瑞往他身下看了一眼,花溪有反应了,那玩意儿和他猜的不错就是催.情用的。他掐着他的下颚,愤愤道:“忍着。”

花溪笑了下,被松开后去舔段嘉瑞的喉结锁骨,细细热热的鼻息喷洒在皮肤上。温驯的杏眼随着情动变得妩媚,含着一汪泪水全然望着他,把段嘉瑞看的火大。

段嘉瑞掌住了花溪的后臀,能明显摸出他长肉了。毫不怜惜地揉搓了几把,就让花溪呜咽着往他怀里挤,细白的手指抓着段嘉瑞的上臂。

有点疼。

“老公,你抱抱我。”花溪垫着脚要去攀段嘉瑞的肩颈。

他看不见,但能通过触感摸出段嘉瑞身上的肌肉。这是最原始的冲动,对力量的慕强,可能是生活的这个世界将男性捧得太高,即使处于被压迫的最底层,他还是愿意想向段嘉瑞俯首。

他另一只手摸着段嘉瑞的腰腹,比平时高上许多的温度让他满心欢喜,想要用唇舌亲吻。

段嘉瑞紧紧攥着他的手背,俯身在他耳边道:“那么喜欢?”

花溪的耳朵酥麻发痒,虚拢着,激动地表白道:“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段嘉瑞在他后臀拍了一掌,清脆的声响在逼仄的盥洗室显得羞人,花溪低头闷哼一声,讨好地啃吻着段嘉瑞的锁骨。

他们挨得太近了。

段嘉瑞的低喘让他亢奋。

花溪用段嘉瑞曾对他的方式回应,使出浑身解数希望他的男人能疼一疼他。他黏糊糊蹭着段嘉瑞的胸口,有些委屈地催促道:“老公,我想要你……”

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他不会再像一开始似的直白,这种事就该是饱含爱意的。远没有他以为的粗俗脏乱,段嘉瑞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让他沦陷在情欲之中。

有时候他在想为什么要把那种事叫做.爱。

他自圆其说,爱就是要做出来的,不做怎么能更明显直观的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呢。段嘉瑞爱他,所以才会温柔细致予取予求,若是不爱,就会把他当作发泄的器具,粗暴的征伐着痛快了就够了。

花溪侧脸枕在他肩头,没多久就快化到人家怀里了。

段嘉瑞托着他,另一手压住他的后腰不让花溪再动,低头在他侧颈咬了一口:“给我洗手呢?那么讲卫生。”

他故意臊人的。

花溪却笑不出来,哆嗦着想往下软,脚趾紧紧绷紧蜷着。他又疼又爽,本能无意识地望段嘉瑞怀里拱了拱,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眼泪扑簌簌的滑落,蹭着抹到段嘉瑞胸口。

段嘉瑞嗓子眼发痒,喉头攒动,他看着花溪后脑松散的发髻。发丝乌黑,被汗水黏在雪白孱弱的后背,湿热骚甜的身体在他怀里缩着,视觉触觉嗅觉叠加在一起,撩得他想再次看到花溪失焦抽搐的模样。

像个流心的奶油泡芙。

他的理智和欲念谈判了几秒,最后还是不带犹豫的将花溪抱回了床上,提着腰让他跪趴着床上展示。花溪还眉眼弯弯地催他快些,生怕段嘉瑞反悔不碰他了,直到段嘉瑞的胸贴压在后背上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这是花溪从未有过的体验,很奇妙和强势。

段嘉瑞第二次就让花溪面朝他,沿着眉心落下细密的亲吻,他真想一口把一直试探他的妻子标记。把他那些惶惶不安的念头全都赶走,他怎么不爱啊,要是不因为花溪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身下潮红的面容情色可爱,黏糊糊地抽泣着喊他的名,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用手去摸花溪的唇,便会含入口中用小舌吮吸,好像多了一个入口似的。

时钟向后走了两个格。

段嘉瑞弄完了,爽了之后亲了亲花溪汗湿的额头,薄眼皮儿都哭肿了,抽泣着打着细细的颤儿。他顺了花溪的意思,但没有完全顺,在最后一刻弄在了外面。

他下床倒了杯热水,口对口渡着喂给还在余韵中的妻子。

等了一会儿,花溪才缓过神,和刚刚被弄到意识模糊的失神眼仁上翻不同,脸上清清淡淡的没有反应。他不信邪的摸了摸身下,眨眨眼,三分惊诧一分愠怒得看向段嘉瑞。

段嘉瑞好笑的看他虚浮的坐起来。

玉白色的皮肤还残留着情欲的痕迹,小白腰上都是指印,敏感的地方跟不用说,红得淫靡。

“你欺负我。”

段嘉瑞听到后又喂了他一口水:“清醒了咱们就算算账,先说你为什么不听话,再说我欺负你的事。”

花溪佯装没听到,撒娇地拉着手臂往他怀里靠,轻哑道:“以后我就不是你嫂子了。”

“嗯,你是我老婆。”段嘉瑞顺着他的话说,压下他一条膝盖检查,他还是有些顾忌,收着力道去做的。换言之就是没进行,之前在外面弄到没有顾忌了,但花溪还是说股沟疼。

“疼么?”

花溪忙着亲他呢,胡乱答道:“没感觉。”

段嘉瑞气乐了,眼珠子转过来斜他:“你说什么?刚才谁喊疼的。”

腻歪一会儿后,段嘉瑞关灯上床。

花溪缓慢地眨着眼,不厌其烦地在段嘉瑞锁骨亲吻着,他喜欢段嘉瑞结实有力的骨架。有时面对面的体位,他就想搂着男人的脖颈,快要静止的心跳又怦怦跳动起来。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的不是人,是狗。

他们一家三口还养了条大狗,别人都跟他说这狗是金色的洋狗,长得威风凛凛其实见谁都摇尾巴。

那条狗和村里的狗不一样,有名字叫毛毛,和这儿的嘬嘬嘬格格不入。小时候他没有朋友,是毛毛跟他玩,等他再大点了就是毛毛陪他在家周围走走,最后他父母死了,毛毛老的嘴边的毛都白了就被打死了。

毛毛死的时候变成了一大锅狗肉,在冬天温暖了花二叔一家的五脏庙,不算枉活一生。

不被打死也离死不远了,花溪能感受到毛毛没有之前有活力,摇尾巴的幅度也小了,甚至连震慑的吠叫都嘶哑无力。他时至今日还记得堂姐跟他说毛毛死的挺痛苦,嘴筒子被砸烂了还在摇尾巴,笨得可笑。

确实不聪明。

花溪觉着他们家就没有很聪明的人,他爸妈从一开始就不该回来,一开始就不该把他生下来,又或者生下来就不该教养他……弄得他现在也笨的可笑。

段嘉瑞被他黑洞洞一瞬不转的眼睛惊了下,他放轻语气:“又怎么了宝贝”

花溪搂住他,将脸埋在段嘉瑞的胸口,长呼一口气,幽幽低哑道:“段嘉瑞,咱们走好不好,别管那些人了。”

他害怕了。

他同时也憎恨那些人,但恨来恨去也不知道该具体的恨谁……他父母把所有都给了他,他二叔至少给了他一口饭吃,段虎让他有了落脚处,因为他是个瞎子只能依附别人。

现在段嘉瑞是他的依靠。

久违的温暖让情绪反扑前所未有的强烈,他之前愿意和段嘉瑞私奔就是看到了希望,他们有种如出一辙的蠢笨。他不敢想这么好心的人会被村子里同化成什么样,对他好,但又能好多久,一想到回去他的心就凉了。

一定会失去的。

那他该怎么办。

花溪抓着段嘉瑞的手指抽搐了几下,他希望段嘉瑞再和他私奔一次,他不想在人前被叫段嘉瑞的嫂子。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认识他,那他就是段嘉瑞合法的爱人。

“你不是说要带我走么,现在可以么?”

段嘉瑞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拿过浴巾帮他擦干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亲了几口:“我们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花溪脸色变得惨白,红着眼圈要哭不哭的:“可我们要是回去了,走不掉怎么办……”

段嘉瑞耐心地哄着他:“我有办法,把这些事交给我好不好,你不需要担心这些的。”

花溪蹙眉不语。

他轻声笑了一下:“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花溪抬眼。

段嘉瑞在他耳边笑着道:“夸夸我。”顿了顿,“比如说,你说老公真棒,老公太厉害了,诸如此类的。”

他惯会给自己谋好处。

花溪讷讷点头,沉默一会儿吸了吸鼻子:“老公你、好大。”

得,这话又不能播了——大,但是手大!

段嘉瑞哭笑不得,捧起花溪的脸像搓小猫头似的搓了搓,哄孩子般拍抚他的后背:“很快了,你再喜欢我一些,我们就能走的早一些。”

垃圾统只是催促他把完成度提上去,但具体没有细讲,段嘉瑞觉着应该是剧情和攻略对象好感度的结合。齐头并进,完成到及格线他就带花溪回去见家长,该让他太太过几天好日子了。

【宿主,您的内心话我都听得到,请您端正态度。】

段嘉瑞依旧选择不尊重,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垃圾统,居然还有脸在他面前狗叫让他放尊重一些。

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