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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1 / 2)

第161章

雍正五年,胤禛又开始颁布了新的改革政策。

四月里他废除了江南徽州府的伴当、宁国府的世仆之贱籍,允许他们“开豁为民”。

十月里,他正式颁布了《钦定养廉银章程》,将从雍正元年开始实行的养廉银政策正式制度化。

自此,养廉银制度正式作为雍正二年实施的火耗归公政策的补充,在整顿吏治、减少贪污方面正式发挥起了它的重要作用。

而宋玉瑶当年提出的表兄妹不适合成婚的事,也在这时候,被胤禛正式制度化了。

早在雍正元年民间国丧将除之前,胤禛就将相关调查结果公示天下,开始推动此事,而现在,他正式将“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不得成婚”的政令颁布天下。

考虑到实际情况,之前通婚的夫妻,胤禛并未强令和离,而是各家自己决定和离与否。

不过,胤禛下令,若夫妻以此为由和离,夫家应该归还其妻的嫁妆。而若其妻已无父母族人可以依仗,其夫家应养其前妻至其再嫁,对无意再嫁之前妻当养其终老。

这事确实让社会动荡了一下,不过在朝廷的监督、推动下,此事还是顺利推地行了下去,逐渐让大家接受了。

胤禛的改革还在继续进行着,宋玉瑶一边继续修炼着她的异能,培育着她的良种,一边也继续悄悄地做着助力。

“十三弟,你也一起来用一碗这乌鸡汤吧?这可是朕的宁贵妃亲自下厨做的。”胤禛有些得意地向他的十三弟炫耀着,宋玉瑶今日特地送过来的鸡汤。

“宁贵妃确实对皇上用心。”允祥一边感谢着这位皇帝四哥,一边夸赞着宁贵妃,一边看着这乌鸡汤,眼神微亮。

这位小四嫂做的滋补汤水,有时候他用过之后,会觉得身体暖暖的,连当年留下病根的右腿,也会觉得舒服不少。他自是喜欢喝的。

允祥接过乌鸡汤,一口一口地喝着,体会着乌鸡汤喝下去之后身体里的暖意,体会着随着时间推移,右腿上逐渐传来的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心里不禁发出一阵舒服的喟叹。

这些年来他的腿不仅没有恶化,还逐渐在朝着好转的方向发展,时至今日已经差不多快要痊愈了,真是多亏了他这位小四嫂!

可惜的是,这样的汤并不是常常能喝到,小四嫂并非膳房的师傅,不可能日日下厨,她的汤也不是次次都有这样的效果。

而不是出自小四嫂之手,哪怕是同样的方子,别人做的喝着也没这这样的效果。这样的汤,可遇不可求!允祥心里不禁遗憾了下。

民间传说,宁贵妃是天上的农神娘娘转世,是来襄助四哥、造福大清百姓的,想来也未必只是百姓的一些臆测之言吧?要不然,怎么只有她做的汤水,偶尔会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允祥一边在心里感激着这位小四嫂,一边对这事守口如瓶,避免给这位小四嫂带来麻烦。

而等几日之后,他再让大夫为他诊脉的时候,他便听到大夫言“腿疾再次好转”“这次用的药颇为有效”“不出一月腿疾当会彻底痊愈”。

他身边的人都道这位大夫医术高明,不愧是皇上专门请来为他医腿的,就连四哥也重赏了大夫,他却隐约猜到,这腿疾的痊愈,多半是他常喝小四嫂的汤的缘故。

他没说什么,在别人问起时只是笑笑,说多亏了皇上给请来的大夫,心里却对四哥和小四嫂更感激了。感谢四哥信任他至此,也看重他如此,愿意把小四嫂做的汤分享给他,也感谢小四嫂愿意为他和皇上做出这样的汤!

如今四哥重用,国事千头万绪,此身既然将要彻底痊愈,他当以此无病痛之身,竭尽全力,为君分忧、为民造福,以报四哥厚待知遇之恩,以偿平生为国为民之志才是啊!

允祥走出了房门,看着窗外逐渐散发出明媚光芒的太阳,心中再次有了一种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之感。

而与意气风发、铆足精力要帮着四哥干大事的允祥相反的是八爷允禩。他这种推诿、消极怠工的态度,终于还是让胤禛不想再忍耐了。

胤禛气呼呼地在宋玉瑶面前发牢骚道:“朕的爵位是封给忠心办事之人,而不是封给老八这样不用心办事之辈的!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既然朕终究无法感化他,他终究不肯为朕、为大清尽心做事,朕又何必拿这爵位、俸禄来养闲人呢!当年皇考在世时就封他做贝勒,现在朕就让他做回贝勒!”

宋玉瑶看胤禛这样,不禁握了握胤禛的手,安抚道:“皇上何必生气?八爷不肯为您办事,您也不是只缺八爷这一个为您办事的兄弟不是吗?

兄弟们当中,十三弟、十六弟、十七弟不都是能为您办事的?长岁、瑞儿、元寿这三个阿哥也已经长成了,可以为您分忧了。

您也还有那么多女婿,您兄弟们和宗室之中也不乏长成的后辈,朝堂之中也不乏能办事的臣子。在野之外,也不乏尚且没得到选拔的贤才。您何愁没人可用呢?”

胤禛便又被宋玉瑶安抚好了,脸上露出一个笑,道:“瑶儿说的是,老八再是心有不甘,他也只是朕的手下败将罢了。

皇阿玛将这个位置传给朕,朕继位之后,这几年逐渐将大清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百姓安居乐业,群臣们、百姓们都逐渐对朕悦服。

就连其他兄弟们,心里也得承认朕将大清治理得很好,老八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胤禛并没拿允禩怎么样,不过把允禩的廉亲王之位给削成了贝勒,也把他所有的差事都给撸了,八爷彻底成了闲人。

而与此同时,对于态度也消极怠工、但是马马虎虎也没犯多大过、离了老八翻不起大浪的老九和老十,他则还打算继续用用。

“今年朕将闽、粤二地的海禁开了,允许国人出海贸易,老九颇擅商道,正好让老九去巡查两地海关。”胤禛想到自从跟着长岁从青海回来后,这两年被自己时不时派些闲差打发离京办事的老九,心里又有了主意。

“还有老十,朕不像皇考那样喜欢巡幸塞外,蒙古王公自朕登基以来还没去亲自去会见过,边防的驻军也有好久没去亲阅了,就让老十和瑞儿一起去塞外走走,替朕看看吧。正好也替朕探望下抚蒙的各位公主、郡主等宗室女子。”

宋玉瑶瞥了胤禛一眼,分明看到他在说这些话时,笑得有些阴险。看样子应该又是想到什么好主意,来分化八、九、十这三位八爷党骨干了。

不过,这也没啥不好,还是那句话,对于政敌兄弟而言,能保下条命来,别兄弟相残就已经不错了,在这方面,她也不至于苛求胤禛太多。

“您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臣妾别的也不劝您,只别伤了兄弟们的性命就好。”宋玉瑶看着胤禛眼神柔和地道,眼里满是包容和体谅。

“你放心,皇考不曾杀子,朕也不会杀兄弟。”胤禛是知道瑶儿心地良善,见不得他们兄弟相残的,她时不时会拿此话来劝他,也想他能为儿子们做个榜样。

这几个兄弟虽然不逊,但是如今天命在他,天下人都认为他是天命所钟的应世明君,这几个兄弟不管服他也好,不甘心接受失败也罢,又能影响、阻挡他什么呢?他自然没必要和他们过于计较,为自己留下一个刻薄之名,也让自己来日无颜面对皇考。

宋玉瑶便笑了笑,哄道:“臣妾就知道您是个心胸宽广的。”

胤禛其实是有些小心眼和记仇的,不过在对待兄弟这件事上,她认为这个世界的他已经做得不错了,所以就还是夸夸他、哄哄他。

“朕自然是个心胸宽广的。”胤禛赶紧把自己脸上

的阴险之色收敛起来,装作没有这回事地道。

宋玉瑶看了,嘴角不禁微扬,眼中也有笑意隐现。不知道胤禛发现没有,他现在的神色,和他养的那几只狗狗有时候的神态动作,总感觉有些相似之处。该说宠似主人形吗?

“那十四弟呢,这几年他都挺安分的,您要用他吗?”宋玉瑶又问道。

胤禛想了想,道:“老十四这几年确实挺安分的,看在兄弟情分和皇额娘的面子上,朕就给他个机会吧。

老十三佐朕治平天下,朕于诸事委任他太多,他皆事必躬亲、竭尽全力,也太过劳累了些。老十四之才不下于老十三,若肯诚心为朕办事,正好也能给老十三分担一些。”

“皇上所虑极是,十三弟虽然贤能,但您把这么多事都安排给他一个人去做,也是要把他累坏的。十四弟才干不俗,若能为您分担,那可再好不过了。”宋玉瑶赞成地道。

历史上老十三就是因为他那腿病拖累,也因为雍正把太多事安排给他,带着老十三一起做那不知休息的卷王,才会英年早逝的。

在这个世界,虽然这些年有她悄咪咪地投喂些灵液给老十三,让老十三的腿疾没越来越严重,但是劳累过度、积劳成疾,也是会把人累死的啊!

老十三也和胤禛一样,是个公心很重、一心想着造福国家和百姓的人,她自然不希望他英年早逝。而老十四也是个有才能的,要是能和老十三一起帮着胤禛,自然是极好的。宋玉瑶心里悄悄打着主意。

胤禛并没骗他,确实很快就开始任用老十四了,把本来让老十三负责的水利营田的事分给了老十四,其他如诸皇子事务、潜邸事务、审理案件等一些零碎差事,也开始逐渐安排老十四分担了。

不过,和内务府武器的制造、武官选拔、管领侍卫这样和兵权、武器相关的事,他还是让老十三负责着,暂时还是没用老十四这个之前是竞争者的弟弟。

而老九,被他封了贝勒,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被他安排去巡视海关了。老十也被他安排和瑞儿一起去巡视塞外。

这一年的时光过得并不坏,转眼年又过去了,到了雍正六年。四月份,皇后病了。

第162章

皇后乌拉那拉氏这些年的身体其实还不错,但是进入四月份之后,就得了风寒。到了五月份,她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仍然没有痊愈的迹象,看上去竟然有了一病不起的趋势。

作为贵妃,皇后病了,宋玉瑶自然得去视疾的。

这些年的妻妾关系,说不上多么好,也说不上多么坏,整体上维持着一个勾心斗角是有,伤及性命则无的一个范围内,大体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不过知心姐妹是做不得的,所以在探望完之后,皇后自然就没有多留她们这些人,只把和她关系最好的小乌拉那拉氏留下了。

除非某些不得不如此的场合,这些年,宋玉瑶是从来不坐轿,用贵妃的倚仗出行的,所以这会儿出了皇后的正院,宋玉瑶也就带着小兰和碧纤两个丫鬟走路回到了她的悠然居。

她们现在是在圆明园里,这两年,胤禛在园子里住得越来越多了,也就冬日的时候,会回紫禁城过个年。

而当初的丫鬟碧云,也早已年满二十五岁,出宫了。胤禛登基之后,就已经照着以前雍亲王府的习惯,更改了康熙时宫女年满三十出宫的规定,现在宫女早就可以年满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了。

“主子,皇后这病,瞧着实在不好。”回到葡萄院中的这个悠然居之后,小兰提醒她道。

“确实是不好。”想着刚才视疾时看到的皇后那脸色蜡黄、神情萎靡、有气无力的样子,宋玉瑶对这话是赞同的。

不只是不好,更准确地说,皇后这样子,看起来是有些病入膏肓之态了。

历史上,皇后是雍正九年才去世的,怎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就病到这种程度?又是蝴蝶作用吗?还是皇后的病只是看着严重,还能救过来呢?宋玉瑶心里也不太确定。

“若是皇后……新后的事,主子可要早做打算。”小兰提醒道。

宋玉瑶知道小兰这话是什么意思。乌拉那拉氏一旦去世,后宫的格局肯定是要发生变化的。

胤禛若是不立新后就罢了,若是他要立新后,那宫里这些女人,谁能登上继后之位呢?

目前宫里地位最高的,在乌拉那拉氏之下,可就是她、年氏、熹妃、李氏这几个了。

她、年氏、李氏都是汉军旗的,大清目前以来,可没哪个汉军旗的妃嫔能当登上皇后之位的,宗室和满臣反对是肯定的。

而熹妃要是一旦登上皇后之位,地位就比她和年氏这两个贵妃高了不说,她的阿哥还会变成嫡子。

当初胤礽能当那许多年太子,被那么多人支持,乃至于被两次废了之后还有人支持他复立,他的嫡子之位可功不可灭。皇后之位,不仅关系着皇后本身,还关系着嫡子之位,并不是小事。

若是让其他无子而比她们地位低的妃嫔为后,从位分、功劳上讲,也不妥,她不觉得胤禛会让谦嫔、文嫔她们压在自己和年氏她们头上。

那胤禛是会像历史上那样空置皇后之位吗?至于另从宫外迎新后入宫,她也不觉得胤禛会这样做。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皇后看着是严重了些,但她身子一向康健,这病不一定就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而即使……依现在后宫这情况,皇上也未必会再

立继后。“思量了思量,宋玉瑶这样道。

小兰却有不同意见。这些年皇上对自家主子的心意,她是看在眼里的,从最初的怀疑,怀疑这样的宠爱能持续多久,到最后确信皇上是个长情的人,是真的把她家主子放在心上的,这可经历了几十年的时光。

皇上虽没能给自家主子正妻之名,但心里其实是把自家主子当正妻看待的,没能给主子正妻的名分,也不过是因为皇后还坐着那个位置。

若是皇后万一真的病逝,依皇上对自家主子的心意,不是没有可能立自家主子做继后,让自家主子真正做皇上的正妻。至于自家主子是汉军旗的出身,会有阻力的事,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自古以来,掌握实权的皇上真想册封哪个女人,难不成是别人反对就能有用的吗?

只是现在皇后毕竟还活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她这次的病还能不能痊愈,她就不打算把这话说出来,省得让主子空欢喜一场。在她看来,主子心里肯定也是盼着做皇上的正妻、想做皇后的,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呢?

但小兰不说,宋玉瑶又如何看不出来呢?只是她也没说什么。胤禛对自己的感情自己知道,确实是有些真情在的,但是,立后之事关系重大,又哪是这么简单地能根据感情就立的呢?

而且,皇后还活的好好的,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好像她不安好心、盼着皇后怎么样似的。宋玉瑶便不再多想了。

随着时间地推移,皇后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半个多月过去了,她的病情不能没有好转,反而还有了要病危的趋势,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主子,皇上刚刚下了令,要将皇后娘娘挪到畅春园去。”这日上午辰时末刚过,小安子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和宋玉瑶禀告了这个消息。

“收拾一下,待会得去看皇后,两位阿哥那边也安排人送个信过去。”宋玉瑶吩咐道。

没多久,宋玉瑶就出发了,跟着去了畅春园。皇后病重将逝,作为妾妃,她该有的礼节还是得尽到的,至于皇后愿不愿意见她又是另一码事了。

不只是她,李氏、年氏、钮钴禄氏等其他妃嫔也都来了。

她和钮钴禄氏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果不其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宋玉瑶懂她的惊讶,因为她也是惊讶的,谁能想到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去世呢?历史实在变化太多了。

“宁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想见您一面。”宋玉瑶和众女在外面的厅里等了一会儿,突然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了,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想见她?宋玉瑶有些意外。三公主已经带着一儿一女进宫了,这样的时候,皇后不是应该让三公主和两个外孙、外孙女陪着吗?见她干嘛?

不过,她还是去了。于情于理,她也没法拒绝,也没必要拒绝。

“你们先出去吧,本宫和宁贵妃单独聊聊。”皇后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主子……”皇后身边的宫女们,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

“下去!”皇后不容置疑地道。

皇后身边的宫女带着浓浓的不放心,下去了。

这次跟在宋玉瑶身边的小兰和碧柳,也犹豫地看了宋玉瑶一眼,她也给了她们一个眼神,道:“下去吧。”

太医说了,皇后已经病重难返,就在今日了,就算她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皇后出了什么事,难不成还能怪在自己头上吗?她也不怕会因为两人说这一会子话招惹什么麻烦。

而且,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也想听听,皇后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不是当年进皇上后院的那个宋氏吧?”皇后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拿着帕子掩了掩嘴,帕子移开的时候,分明上面透出了一抹红色。

她却并不在意,而是眼睛牢牢地盯紧了宋玉瑶,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娘娘说的话,倒是让臣妾有些听不懂了,臣妾不是当年进皇上后院的宋氏,还能是谁?”

听到皇后的话,宋玉瑶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好像刚才只是因为被皇后的话突然惊到所致。当然,她确实也是有被惊到的。

她还以为她这些年隐藏得还不错,穿越过后借着怀孕、生孩子这个事性格过渡得也还算自然,还是让人怀疑了吗?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替皇后换了张干净的帕子,皇后道了声谢,又道:“你不用否认……咳咳咳……”

皇后停下来,又剧烈地咳了一声,咳嗽完她却又接着道,“你不断地培育出良种就是最大的破绽,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接连培育出这么多良种,多少一辈子种地的老农,也没见他们能培育出良种……咳咳咳……”

她说完这一长句话,就像用尽了力气般,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会儿,却又狠狠地咳嗽了一阵,喉咙里传出类似破风箱的声音。

看着面前的皇后,宋玉瑶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她真的已经走到了末日。

不过,即使如此,承认她是不可能承认的,即使面前的皇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即使她的五感,并没让她感觉这屋里还有别人,她也不会承认。

她只是道:“能接连培育出良种,也是臣妾自己没想到的,但就是培育出了,也许是臣妾前世有什么来历吧。”

“最初那三年的你,和后来的你,真的是一个人吗?”皇后又咳嗽了一声,一双眼睛还是执着地看着她。

“臣妾不知道您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宋玉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但最初那三年,你看着和我们这些女人,可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同,你甚至不如李氏。当年,连你腹中的大格格都要保不住了……咳咳咳……”皇后眼神里似信非信,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可能人到某一天就会突然醒悟吧,臣妾当年刚进爷的后院的时候,确实多思多虑得很,幸亏醒悟得及时。至于后来的一切,培育出那诸多良种,也是臣妾自己都没想到的,这大概是上天的恩赐吧。”宋玉瑶感慨道。

皇后又咳了一声,不过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宋玉瑶,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神色。

然而,宋玉瑶的神色并没有一点异常,说的话也滴水不漏。

宋玉瑶又为皇后换了张干净的帕子,她没再继续问什么,而是道:“阿哥、皇上的心、地位,终究是你得了……咳咳咳……但似乎也是你该得的,我心里是不甘,可输给你,我输得也不冤……咳咳咳……

当年的事,我欠你一句抱歉,我后悔了,当年不该在你孕期时对你下手,不该害皇上的孩子……你和皇上能走到最后吗?我还真想看看……咳咳咳……可惜,那一天我是看不到了……”

皇后一句又一句的说着,说说咳咳,看着异常辛苦,但是宋玉瑶也终究没说什么,她只是听着,她知道,皇后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而听着,是她现在适合做的。

她又给皇后换了个帕子。

皇后说了一句又一句,说到口都渴了,宋玉瑶为她倒了杯水。皇后笑了,道:“不只是论起能培育良种的能耐我不及你……咳咳咳……论起能哄爷开心、让爷喜欢的能耐我不如你,就是这心胸我也不及你……咳咳咳……”

“您过誉了。”宋玉瑶轻声道。

“罢了,我还要留点力气见别人,就与你说到这里吧……咳咳咳……你出去吧。”皇后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脸上带了些失望,她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宋氏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无法辨别了。

“那臣妾告退了。”宋玉瑶最后又看了皇后一眼,这可能是两人今生的最后一面了。

然后,她便走出了这间充满着药味和血腥味的屋子。

……

这日下午,在黄昏将要到来的时刻,皇后薨了。

而在外等着的懋贵人张氏,在听到有哭声传来的时候,嘴角却隐秘地闪过一抹大仇得报的笑意。

不过,很快,这抹笑意就消失不见,她的脸上换上了和别人一样的悲伤表情。

而与此同时,也在这个瞬间,齐妃李氏的嘴角,亦是隐秘地闪过一抹大仇得报的笑意。这抹笑意很快亦是消失不见,李氏脸上也换上了和别人一样的悲伤表情。

皇后就这样去了,然后就是丧礼。和宋玉瑶前世隐约知道的一点历史不同,胤禛并未以大病初愈、触景伤情、怕影响恢复为由不出席皇后的丧礼,而是亲自主持、参加了皇后的丧礼。

痛苦欲绝是不至于的,但是该做的礼数,确实也都做了,悲伤也是有的。胤禛为皇后罢朝了五日,为皇后办的丧礼也很是盛大。

宋玉瑶和诸妃、在京的公主、皇子、诸王、文武百官、命妇等日日到畅春园举哀,也持服了二十七日。

圆明园中的气氛低迷了一段时间,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日子还是照样过着。

皇后的宫权,被分到了两个贵妃手里,而由于年贵妃身子不好,有心无力,宫权主要被分到了宋玉瑶手里,年氏只管了一小部分。除此之外,熹妃、齐妃二人也分到了部分,胤禛让这二人协理。

宋玉瑶还是成了胤禛后宫实际上的掌权者,也成了皇后职责的实际承担者。

胤禛有意晋宋玉瑶为皇贵妃,让她名正言顺地管理后宫,被宋玉瑶拒绝了。

皇后去世,按照礼制,皇上、贵妃应该为皇后守期年之丧,急着册封干什么呢?礼制这种东西,难道做皇上贵妃的,要带头搞破坏吗?还是守礼比较好。

胤禛本也是个守礼的人,并未强求,只是看她的目光更柔和了。

依宋玉瑶的体质,打理宫务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在这之余,她依然能省得出时间来修炼、照顾小外孙和培养新良种。

这年夏天,她又把葱改良了,培养出了更大、驱散风寒效果更好的葱,这种新葱种的性状已经稳定了,是可以遗传的良种。

而她下一步的打算是,再把更好的蒜良种培养出来。然后,她就要再培养些别的了。

盘算了盘算,对以后的培养方向,她心中已经逐渐有了打算。

她也并不怕别人怀疑,就像之前皇后说的那样,接连培育出良种,这也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在末世之前,就算现代的科学家,仅依靠科学,也做不到不断地培育出新良种。更何况是现在呢?

这时代的人未必不怀疑。但是,这时代的人们更容易脑补。农神娘娘转世的名声并非自己宣传出去的,纯粹是这时代的人见她的做法,自己给她脑补出来的。

这些年她发现,她只要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些人就会自己给她脑补,甚至有很多人,包括康熙、包括胤禛这样的皇上在内,还会为她提供便利,所以她怕什么呢?

祸国殃民者为妖孽,利国利民者为仙神,这片国土上的人,迷信也迷信,现实也是真的很现实。而她,既然没有后患,那就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做就好。

第163章

七月,长岁新纳的汉军旗格格刘氏给他生了个阿哥。

这是长岁的第五个阿哥了,他的嫡福晋华芝在去年的正月、格格王氏在去年的八月,分别生了三阿哥、四阿哥。而他的格格那拉氏也在今年的三月,生的二格格。

瑞儿那边这几年也有添孩子,去年十月,喜塔腊氏给瑞儿又添了二阿哥,今年四月,格格苏氏又给他添了大格格。而他的另一个格格舒舒觉罗氏,现在也怀着孕,下个月就要生了。

八月,舒舒觉罗氏也生了一个阿哥。朝朝倒是没再生,在这个时代,她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已经有了两个健康阿哥了,就不打算再生子了。

一年的时间逐渐过去了,转眼到了雍正七年的五月,皇后的周年祭已经过完了。

刚出了周年祭一个月,六月,胤禛册封宋玉瑶的圣旨就下来了。

“恭喜贵主子,晋皇贵妃之位!”旨意宣读完毕之后,苏培盛满脸笑容地恭喜道。

看着主子,苏培盛心里充满赞叹,这都多少年了,这位主子还是长青啊!从当初的一个小格格,人家一天天就走到了现在这步!

甚至,可能还不止如此,皇后那个位置,只怕也迟早是这位主子的。

“有劳苏公公走这一趟了,小兰给公公个大荷包。”宋玉瑶脸上也带了笑。

“那奴才可多谢贵主子了!”苏培盛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恭喜主子晋皇贵妃之位!”苏培盛离开始小兰他们也纷纷恭喜她。

“每人都赏一个月月钱!”宋玉瑶一边接受着身边人的恭喜,一边道。

“奴才/奴婢多谢主子!”葡萄院的悠然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等热闹过去,其他人都下去之后,小兰脸上却隐隐有些失望。

宋玉瑶问她:“你家主子今日都封了皇贵妃了,你还失望什么?”

小兰却道:“奴婢是替您委屈,如今皇后的期年丧都过了,您明明可以做皇上的正妻的……”

“皇后之位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宋玉瑶脸上却没有什么失落、不满之类的,而是平淡地道。

“如今在宫里,还有谁比您更有资格做这个皇后?就算那些宗室和满臣们反对,可只要皇上愿意,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况且,您育有皇长子和皇次子,又立下这么多功劳,那些宗室和满臣,又凭什么反对?难不成还让其他远不如您的满妃去做这个皇后,生生压在您头上不成?凭她们也配?“小兰有些不平地道。

见小兰这么愤愤不平的样子,宋玉瑶心里一暖,她自然知道小兰是真的一心为她,才会不平。所以她笑了笑,安抚道:“皇上之前是有意直接封我做皇后的,不过我拒绝了,毕竟先皇后才去了一年呢。”

这话倒不是纯粹为了安抚小兰,而是真的,胤禛在下这道旨意之前,确实是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她拒绝了。

皇后才刚去了一年,时间太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直接封皇后的话,她担心阻力太大,前朝再阻止起来就不好了。

而封皇贵妃的话,皇后去后后宫没人代行皇后之责,封个皇贵妃代行皇后之职,这也是常例了。后宫妃嫔中目前确实没人比她更有资格担当皇贵妃之职,宗室也罢,满臣也罢,都不得承认这一点。

“您何必拒绝?皇后当年还害过您和大公主、嘉郡王,如今为她守完一年丧期再晋封,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必还要再等两年?”小兰听到皇后之位是自家主子主动拒绝的,心里好过了许多,不过面对自家主子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解和无奈。

“也不全是因为先皇后。先皇也是在元后过世后三年才立的继后,我为汉军旗出身,做皇后的阻力本就要大些,多守些礼总是要好些的。

皇后之位关系的也不仅是后妃妃嫔本身,还有皇子们的嫡出身份,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把长岁和瑞儿两个推到风口浪尖。“宋玉瑶和小兰缓缓解释道。

见主子这般耐心地和自己说这事,又说了这般理由,小兰的心完全平了下来,道:“还是主子您思虑周全,只是,您总是这么周全,也太委屈您了。”

小兰脸上不禁有些心疼,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为别人着想,总想把事情做得妥帖,可不是委屈了自己?

别的主子的奴婢总盼着自家主子能让人省心些,行事不要太任性,她有时候却希望自家主子也能稍微任性一些,不要老是这么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宋玉瑶看了眼小兰,眼神很温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并没有觉得委屈。”

小兰的眼神更心疼了,让宋玉瑶看得有些无奈。

这话可不是宽慰小兰之言,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这些年她也没觉得有怎么委屈过自己,不过是很多事她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在意罢了。

就比如这皇后之位,在现在后宫里没有人比她的位份更高的情况下,这皇后之位

得不得的也就是个虚名而已。

不得,谁不觉得她委屈、识大体。得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拿放大镜看她,一举一动都被放大,时时处处拿“贤惠”二字要求自己,可比现在做个皇贵妃要难受得多。更别说还关系着前朝呢!能躲躲懒,还是再躲躲懒吧!

晚上,胤禛来了,陪她一起用膳。饭后,他看着她怜惜地道:“皇贵妃之位还是有些委屈你了。”

宋玉瑶则温柔地道:“臣妾不觉得委屈,能有您陪在身边就好了。”

即使这个年纪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亮晶晶的。

胤禛的眼神更温柔了,他抱了抱她,认真地道:“两年之后,你不要再拒绝,朕想你做朕的皇后。”

至于这中间的阻碍,他自会去解决。

“好,到时候臣妾不会再拒绝,做您的皇后。”宋玉瑶回望着他,点了点头。

宋玉瑶的皇贵妃之位被定下后,没等多久,册封礼便低调地办了,她正式作为皇贵妃代皇后职权。

太后也没说什么,要是胤禛立宋氏为皇后她会劝阻,但只是立宋氏为皇贵妃,她就没什么好劝阻的了。依宋氏的资历和功劳,一个皇贵妃之位,她确实是有资格做的。皇后没了,后宫也确实需要有人代皇后之职。

她也老了,身子也不太好,想来是活不到孝惠章皇后那个岁数的,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和胤禛对着干。

宋玉瑶就这样开始了皇贵妃的生涯。这事倒也并不是太复杂,在过去这一年中,宫权本就主要掌握在她手里,现在不过是更名正言顺了罢了。

至于妃嫔请安的事,也自有前例可循,皇后缺位,贵妃、皇贵妃代管后宫时,后宫妃嫔只需要每月初一、十五两日过来请安就可了,宋玉瑶依例行事,并不为难。

因年氏的身子弱,之前二人又同为贵妃,宋玉瑶就主动和胤禛说了,免了年氏初一、十五这两次的请安礼。

这也是有前例的,康熙朝时惠妃、宜妃,一个因康熙的看重,一个因康熙的宠爱,也曾在皇贵妃代管后宫时,被康熙特地免过每月朔望的这两次请安。所以她和年氏的关系,现在也算和睦,并没因为这升皇贵妃之事就生了龃龉。

时间悠悠过着,宋玉瑶执掌后宫,基本依照前例行事,并不大改,仅在部分不太完善的地方进行优化、微调。

她讲究的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同时,由于她谨慎的性格,走一步常常能算两三步,所以后宫之事在她手中一直井井有条,不比皇后在时差,反而很多地方还更好了。

后宫众人看在眼里,前朝之人也看在眼里,对她的能力基本都是服气的。

宋玉瑶也并不觉得劳累,身为修炼之人,对她来说,真的是五十来岁的年龄,二十来岁的体质和精力,并不觉得有什么累的。

她打理后宫,也不是要将所有事务都捏在自己手里,而是广用贤才,她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让合适的人帮她管事、分担,自己的压力和忙碌自然就减轻了。

而她自己,不仅落得了清闲,依然有时间修炼、看书、培养良种、养小外孙和逗孙子孙女,还得了不贪权、简拔贤才、知人善任的好名声,可比胤禛天天累死累活、有时候还不太讨好要强多了。

“论起用人上,朕倒是不如你了!朕管前朝,你管后宫,朕每日早起晚睡、日日勤政、累得不行,你却看起来游刃有余、轻轻松松。这皇贵妃之位,你之前也未曾当过,却做得好像和在这个位置上做过多年一样好!”胤禛眼里满是赞叹,还有点小嫉妒,又有点不服气。

宋玉瑶谦虚地笑笑,道:“前朝千头万绪,整个大清都在您的掌管之下,臣妾却只管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到底是不一样的,哪能放在一起比呢?”

“你总是那么谦虚,不过朕也该多选拔些贤才,还有长岁他们几个,也该多让他们给朕多分担分担了。”看着瑶儿管理后宫的做法,胤禛也若有所悟。

一个管理前朝,一个管理后宫,他总不能还不如瑶儿这个小女人吧!

第164章

得益于朝局的逐渐稳定,八爷党、十四爷党也逐渐被胤禛打压、收拾、分化、收服,加上宋玉瑶改良的这些良种、钮钴禄氏偶尔的好方子帮忙,胤禛的各种改革进行得越来越顺利,他便有了功夫,打算腾出手来对付一下一直不消停的准噶尔了。

正好,雍正五年,准噶尔原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去世,他的儿子噶尔丹策零继位,而噶尔丹策零和其父一样,野心勃勃。

在胤禛看来,与其等着噶尔丹策零坐稳了位置,以后积蓄力量来对付大清,倒不如现在大清先趁着他刚刚继位还没坐稳位置,先下手为强。

所谓一报还一报,当初自己刚刚继位时,他阿玛策妄阿拉布坦趁着自己还没坐稳位置时,挑动青海之乱给自己给麻烦的事,自己还没忘呢!胤禛打算趁机报仇了。

好些大臣是不太赞同的,好不容易天下承平、安定了几年,国库里逐渐宽裕了一些,再对准噶尔用兵的话,那银子和粮草还不是得如流水般花下去?

而且,哪次打仗是不死人的,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比较好。大臣们劝胤禛慎重。

但坐在皇位的这个人,又什么时候会是能听人劝的呢?尤其是,当他位置已经稳了、大权在握、不需要隐忍的时候。

要不然,史书上那些善于纳谏的帝王,也不会因为纳谏的事被广为称颂了。如果这是帝王都会具有的美德,哪会还需要特别称颂?

“皇上不要生气,大臣们也是出于谨慎的心罢了,毕竟打仗是会造成伤亡,也消耗弥多的一件事。”从胤禛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宋玉瑶不禁安慰道。

“朕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朕主张此时对准噶尔用兵也非是出于一己私利、只为泄愤报复,朕还不至于如此拿国事当儿戏。

准噶尔对大清窥视已久,那噶尔丹策零又是个和其父一样野心勃勃的,一旦让他坐稳了位置,到时候怕是又会侵扰大清。趁着噶尔丹策零刚刚继位,准噶尔内部不稳,现在出兵乃是天赐良机。“胤禛认真地道。

“皇上的心,臣妾自是知道的,您不是那等因私废公的人。只是准噶尔军队一向难缠,之前准军进攻,大清防御,都得是几倍于准军的大清士兵才能将准军驱逐。这次要主动进攻准噶尔腹地,准军更是要拼死抵抗,想平定准地可不是易事。”宋玉瑶说出了她的担心。

这场战役的情况,她并不了解,此战是胜是负,她不得而知,前世的记忆并无线索,也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分析了。

“朕是下定了决心要对准噶尔用兵了,若是朕让咱们的阿哥为抚远大将军,你可愿意?”胤禛脸上带了些犹豫。

此次出征,他有意让傅尔丹和岳钟琪分别统帅北路军和西路军,兵分两路进军。虽说这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根据前几次用兵的经验,还是派个抚远大将军坐镇后方、协调安排要更稳妥一些。

让年羹尧做这个抚远大将军倒是也行,这些年随着自己的位置逐渐坐稳、为君的功绩越来越多,年羹尧这厮也越来越顺服了。尤其是上次长岁作为大将军王率军平定青海叛乱后,年羹尧眼看着就越恭敬了许多,也没那么桀骜不驯了。

不过,想到自己对长岁的打算,又想到瑞儿那一身天生良将的才华,胤禛又不想让年羹尧去做这个抚远大将军了。但进攻准噶尔,到底比当年驱逐准军更加困难和凶险,瑶儿是否能放心让瑞儿去呢?

“咱们的阿哥能为您分忧,为国尽忠,臣妾作为额娘,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不知您属意咱们的哪个阿哥?”宋玉瑶问道。

长岁之前作为抚远大将军平定过青海,此次再次为抚远大将军自然是有这个资历和能耐的。

只是他身为皇长子,身份本就敏感,若再次担任抚远大将军去平了准噶尔,可就

容易功高震主了。

而若是失败,对他的威望想必也会是很大的打击,对之后的继承人位置的争取怕是更不利。

若是瑞儿的话,以他的才能倒是也适合做这抚远大将军,只是他毕竟年岁太轻,而此战难度又太大……宋玉瑶自己开始犹豫了。

见瑶儿并无反对之意,胤禛心里不禁一暖,此战难度巨大,又危险重重,群臣大多反对,而瑶儿却肯让他们的阿哥去做这个抚远大将军。她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

对瑶儿母子来说,有她这么年的功劳在,有长岁平定青海的功劳在,又有自己的宠爱,她完全可以安枕无忧,可以不让儿子去蹚这趟浑水的!

他忍不住抱了抱她,心里满是感动。

宋玉瑶没说什么,也把他回抱住了。胤禛虽然自诩“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其实那是在外面、在外人面前。

而在她面前,在她这个“柔弱”的小女人面前,其实有时候他也是会露出脆弱、柔软的一面的。甚至,他有时候也会像只小猫猫、小狗狗一样,无意识地撒娇。她都习惯了。

也许,是她的大女子之魂即使隐藏在看起来柔弱的外表下,也并不能完全隐藏住,无意间就在举手投足中泄露出了强者的气场吧?

每当胤禛这样做的时候,宋玉瑶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傲娇的,也会觉得心有点软。

“朕想让瑞儿去。”两人温情了一会儿后,胤禛看着她道。

“让瑞儿去?”宋玉瑶重复了句,“是该给瑞儿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她想了想,倒是也并不反对。

当初长岁担任抚远大将军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般年龄,长岁能做的事,瑞儿又如何不行?

自己的儿子自己是知道的,瑞儿之才其实不下于长岁,甚至,论起来,后出生的瑞儿比起先出生的长岁,得她异能的滋养还要更多,彼时她的异能更强。比起长岁,瑞儿的身份,也没有那么敏感。

“你倒是舍得。”见宋玉瑶就这样答应了,胤禛反而又舍不得了。

“瑞儿一心想着要和他十四叔、哥哥一样,做一个大将军王,他又一身才智、武功,臣妾这做额娘的,哪能阻了儿子的志向?何况这又是为父尽忠、为君分忧的好事。”宋玉瑶道。

这确实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哪怕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两个儿子的,但是也难说将来真的等长岁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不变,能有那宽广的胸怀让自己弟弟掌握兵权。

但她也不想委屈了瑞儿,所以现在,能在胤禛这个阿玛在位的时候,让瑞儿能施展所长的时候就施展所长,把想要实现的抱负都实现实现,也没什么不好。

“你总是这么深明大义。”胤禛赞了一句,看宋玉瑶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便是如此,才让他怎么爱也不够,这些年都丢不开手啊!不知不觉,他们甚至都要老了。

想到当年自己对瑶儿的心态,胤禛不禁笑了笑,当年哪能想到现在呢?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事情到底是按照胤禛的想法去做了,他顶住了群臣的压力,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对准噶尔用兵,并且还坚持要让皇次子弘暖做抚远大将军。

不过,让人有点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说要对准噶尔用兵的时候,还很反对的群臣,在听说他要封弘暖做抚远大将军的时候,好像出现了分化。

宗室和满臣中还是有很多人反对,但也开始有人支持,比如长岁福晋的娘家董鄂家、瑞儿福晋的娘家喜塔腊家,还有其他一部分青眼皇长子、皇次子兄弟的朝臣,而汉臣们更是有不少人开始支持了。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是很奇怪。长岁和瑞儿是汉军旗的生母所出的皇子,这件事其实有弊也有利。只要他愿意亲近一下汉臣,那汉臣们就会是他们天然的支持者。无他,他们两人股子里流淌的汉人血脉是不可灭的。

何况长岁和瑞儿这两位皇子对汉臣一向亲近,也极为重视汉学,分明是认可汉人也是他们祖宗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他们汉臣自然要全力推这两位留着汉人血脉的皇子上位。

而这次对准噶尔用兵,虽然风险是大了些,但其实也是一个进一步壮大这两位皇子势力的机会。什么没有风险呢?

瑞儿担任抚远大将军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十月,瑞儿从京城出发,此次,他和当初的长岁一样,同样是以天子亲征规格出征,胤禛亲率诸王、贝勒、大臣送行。

而在出发之前,瑞儿亦是来和额娘告别。

“额娘,儿子要出发了。”明明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了,都有几个孩子了,瑞儿这时候还是眼圈微红。

“额娘之前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不可轻敌冒进、不可逞匹夫之勇让自己身处险境、不可妄造杀孽,要礼贤下士、善待兵将、谨慎行事、三思后行……”明明之前已经叮嘱过,宋玉瑶还是没忍住又叮嘱了一遍。

“额娘放心,儿子都记着呢。”瑞儿的眼睛越发红了。

“这瓶子保命药丸你收好。”宋玉瑶再次拿出了一瓶掺了灵液的药丸子。

“之前您给的那瓶还没用呢。”瑞儿试图把这瓶药推回去。

“你收好,额娘这里还有些。”宋玉瑶的眼神眼神坚持。

瑞儿用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额娘,想要确认额娘有没有说谎,这样的药丸子这么珍贵,怎么可能会多呢!

“你收着吧,额娘这里的确还有。”宋玉瑶的眼神不容拒绝。

“那儿子就收下了。”瑞儿想了想额娘的神异,终究还是收下了。

“平安回来,你皇阿玛、额娘,还有你的妻妾、孩子们都在等你。”宋玉瑶最后叮嘱道。

“额娘放心,儿子定会平安回来的。”瑞儿坚定地道。

第165章

瑞儿出征之后,宋玉瑶也没闲着,她还在培育良种。

她现在培育的不只是用来吃的作物了,她还在培育一些药用植物。不过,药草培育起来,要比普通农作物麻烦许多。

她这个身份,就注定她是不能接触一些有毒有害的东西的。皇帝和宫里的贵主子们身边,是不能出现有毒有害的植物的,所以无论在皇宫还是圆明园,能够种植的有药用的植物都有严格的限制。

像是菊花、芍药、花椒、艾草、蒲公英、枸杞等这些植物是可以的,问题不大。圆明园中本来就有种植这些作物,用于观赏、调味、制艾条、做野菜食用等用,这些宫里管得宽松一些,她想种和胤禛说一下也就行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由于枸杞会招来鸟雀鸦等,且其果实如血,宫里忌讳,所以也是不允许多种的,只能种个几盆或者几株,只能说用处不大。

而紫苏、薄荷、益母草这些,基本是作为药材用的,一般是御药房那边申请种植的,还得由太医专门看管,她要种植就得请胤禛特批了。

她想种的青蒿(黄花蒿),就更是宫里不允种的。因为这时代的人以为蒿类植物象征荒芜,大量种植会冲犯瑞气,而且青蒿与毒蒿长相相近,误种、误采容易引起中毒。宫中入药需要的青蒿,只能在京郊的药圃中种植。

而像是黄芪、柴胡这些,也是不允许的,这两种根系扎得很深,会破坏圆明园地下的水脉。至于其他的药草,限制也是颇多,不是想种就能随便在宫里种的,有毒的她更是不能接触到一点。

宋玉瑶也只能罢了,明知道宫里不允许,还非要种,她还不至于如此作死。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生活,她已经发现了,不像这个时代的农作物,由于没经过现代的改良,也没有现代的农业科学技术,比现代的农作物的产量要低不少。

这时代的药植,由于自然环境没多少污染、野生的多、主要依靠人力、无科技狠活等原因,其实药材的药效,大概是比她前世在现代见过的药材还好的。

而在这个时代,药植本身的产量,其实也不是制约药材少的主要因素。上位者不允许、迷信等,导致很多药植都不能种、也没人种,才是会缺药材的主要原因。

所以,比起去改良良种,改变上位者的想法、改变人们的思想,可能还更有用些。而这,更加任重道远。

好在,对于紫苏、薄荷、益母草这些,她想要种,胤禛考虑了一番也就同意了,终归上面这些药草并无毒害,甚至是可药食两用的。

他在新建的多稼轩给她安排了块地,让她在那种植这些药植。不过,规模并不大,也只能每种植物种一小块地,还安排了一位太医负责药植的监管。

只能说,相比起普通的庄稼来,这些药植的种植真是麻烦了太多。宋玉瑶也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着。

两年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远在西北的这场准备、试探、持续两年的战争又有了进展。

雍正九年的六月,准军采取示弱诱敌之计,散布假情报并派人诈降。率领北路军的傅尔丹本已轻敌中计,不顾座下副将的劝阻,想要从大军驻扎的蒙古科布多城率领大军出发,欲奇袭准噶尔。

不过,在他向坐镇于此的抚远大将军申请出击的时候,被抚远大将军驳回了。弘暖召集座下将领商讨之后认为,这很可能是准军的诡计,所以下令傅尔丹暂时陈兵不动,等进一步确认过再说。

他派人仔细调查,果然,这是敌军的诱敌之计!

戳穿敌军阴谋的弘暖,对准军的狡猾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行事更谨慎了。

他一边下令傅尔丹假装中计,与敌周旋,实则不断拖延,进军缓慢,就是不到敌军设伏的地点。另一边,他下令年羹尧和岳钟琪等将率西路军,攻击准军腹地乌鲁木齐。

准军的计策失败,年羹尧和岳钟琪奇袭乌鲁木齐奏功,虽没能攻下乌鲁木齐,但也让准军后院起火、损失极大,还在准备对付北路军的准军主力,顿时慌了,欲要回去支援。

而傅尔丹率领的北路军,这时又不断派出机动部队偷袭想要回援的准军,再次给准军造成了损失。

不过,准噶尔毕竟狡猾、凶猛,这次又是要进人家的地盘,所以也没那么好平定,战争还是慢慢进入了僵持阶段。

朝中开始有了一些不同意见,以抚远大将军指挥清军作战长时间没奏功为由,有些大臣开始怀疑抚远大将军的能力。

也有些大臣,觉得持续战斗下去,钱粮消耗太大,主张此次平定准噶尔之役先中止。

胤禛再次顶住了压力,他认为弘暖目前为止的指挥都很好,而现在也还没有到必须得撤军的时候,他还是坚持继续战斗,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弘暖坐镇后方,一边指挥士兵种粮屯田,一边调兵遣将时不时让两路清军偷袭敌军、协同作战,一边派人离间敌军、招安安抚,一边开始以科布多为营地,逐渐向准地方向修建堡垒,每三十里一堡,作为基地。

事实上,经过这两年的经验积攒,怎么对付准军,他已经逐渐有了比较成熟的谋划,就等一切准备好了。他和座下兵将都在准备着……

而这时候的京城,也又开始办喜事了。皇后孝期已出,钮钴禄氏的十二公主也该出嫁了。

钮钴禄氏的十公主早在雍正五年之时出嫁了,因是龙凤胎之一,加上钮祜禄氏这些年立过功的原因,十公主并未抚蒙,而是嫁给了郭络罗家的一位子弟。

而这个十二公主,本来是不能再留京的,不过钮钴禄氏这些年的功劳也实在不小,除了水泥方子,还有当初的生子丸、改进的玻璃方子,这两年还又献了个肥皂方子,就又给十二公主换了个不用抚蒙的待遇。

耿氏的十一公主就没十公主和十二公主这么好的待遇了,她也是和十公主一样在雍正五年出嫁的,但是嫁给了蒙古奈曼部的一个郡王。

十二公主的婚事,在宋玉瑶的安排、内务府的操办下,办得很好,就又让满宫内外,看到了宋玉瑶的能力。而皇后逝世已经过了三年,胤禛便打算立宋玉瑶为继后了。

只是,宋玉瑶毕竟是汉军旗的出身,想成为皇后还是有阻力的。这个阻力,一方面来自于宗室,一方面来自于满臣,一方面来自于太后。

不过,相较于宗室和满臣这边,太后这边反对的态度似乎并不是特别坚决。

太后身边的姑姑看出了这一点,在胤禛走后,就问自家主子:“您对皇上立皇贵妃为继后,似乎并不是特别反对?”

“有什么好反对的?”太后笑了一笑,反问道。

“皇贵妃可是出身汉军旗,自大清入关以来,哪有汉军旗的皇后?”姑姑道。

“只要皇帝想,宋氏很快就能变成满军旗的出身。”太后不以为意地道。

当初她不过是一介包衣女子,如今不也做上了这皇太后之位吗?

“您说的是。”姑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皇贵妃能从正黄汉军旗包衣变为正黄汉军旗旗人,如何就不能从汉军旗变为满军旗了?这并不是不可能。

至于自家主子为什么看上去对皇贵妃颇有好感,并不如何反对,她也知道原因。

当初皇上重新任用十四爷,可就是皇贵妃劝的。这些年十四爷和皇上的关系一天天缓和,甚至皇上还因为十四爷的差事办得好,在去年将他封为了亲王,这可都少不了皇贵妃的功劳!

十四爷和皇上的关系一直是自家主子的心病,皇贵妃能让这兄弟两个的关系缓和,怎么可能不让自家主子对皇贵妃好感大增?自家主子可是自觉欠了皇贵妃的情呢!

而能力方面,皇贵妃也不缺。皇后去后这三年,后宫一直在皇贵妃的掌管之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比皇后在时差,甚至还犹有胜之。可就足以说明,皇贵妃的能力是足以担任这皇后之位的。

资历、宠爱、子嗣、家世皇贵妃都有,也就汉军旗的出身上差了一些,但是只要皇上想,这汉军旗的出身也不会是个问题,那自家主子不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而对于太后而言,她比这个姑姑想得其实还要更多一些。她之所以不反对,还是因为她看明白了这个皇帝儿子的心思。

胤禛当初说不纳妃,恐怕未必是她以为的那个身子不行的原因,而很可能是为了这个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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