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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屋里一片黑暗。
有人趿着拖鞋走到客厅的摄像机前，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动窗帘打开，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驱散了客厅里的黑暗。
他走到了厨房，对着料理台旁边的摄像头打了声招呼。
“早。”
一眨眼离闻玉书和程鸿雪官宣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
网络上的反应很大，有震惊的说不出话的，不可思议后送上祝福的，无法接受默默取消关注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始终再对俩人破口大骂，建议封杀他们俩。
程鸿雪长到这么大就没被人骂得这么狠过，除了出柜之后，他爸妈看到新闻惊得连夜坐私人飞机回来，他乖乖去挨了一顿打，被他爹指着鼻子骂了几天，见他死不悔改，又把他打了一顿，还能让一些叫他粉丝都不是陌生人因为他官个宣，追着他骂好几天么，他又没犯什么错。
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战绩是逮着一个骂的最脏的黑粉和他互怼了一百层楼，气得对方七窍生烟，发出来的脏话全成了星号，最后大概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注销了微博。
至于闻玉书，他这张嘴从小时候一直阴阳怪气到大的，黑粉评论他一想到他和程鸿雪就恶心，他就回多拿镜子照照自己吧，难过了就没空恶心了。
还有在评论底下大骂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是变态，被闻玉书回了一句你正常，但你没人要，配图“单身狗”和“他急了”，气得那人狂骂一串星号被封了号。
风风雨雨过了三个月，期间《落日》从编曲到导演再到演员都拿了奖，赢了一个大满贯风光回国，粉丝看了高兴，路人看了也感叹，大家发微博的重心就放在了这上面，日新月异的，他俩这已经算旧料了，不新鲜了，骂声也小了。
其实大家挺好奇这对同性艺人的生活方式，暗中撺掇他们去接恋综，可能是撺掇的时间太长了，还真有恋综给他们发了邀请，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也并没有躲着人的打算，大大方方地接了。
今天就是综艺开始的第一天。
因为一起去旅行的流量实在高，这次综艺也效仿它开了直播，观众们在直播间等着，看见闻玉书先起来，去冰箱里拿东西，纷纷发弹幕。
【嚯哟，是打算做早饭吗，没想到闻玉书这么贤惠？】
也有粉丝酸溜溜道。
【能吃到老婆亲手做的饭，某人好福气。】
话刚说到这，就见穿着身居家服的闻玉书拿了热过的牛奶走到料理台旁边，在摄像机下放下一个大号玻璃碗，拆开麦片倒进去。
【……果然，心灵手巧，很贤惠。】
【怎么啦！看不起麦片是不是！！看这泡的姿势多优美！麦片和牛奶的比例刚刚好！（硬夸）】
【楼上的你这个id，不是之前综艺里说程鸿雪臭不要脸，吃屎也不喜欢他的那个吗？哈哈现在他俩在一起了，你看程鸿雪顺眼了没。】
【咦，大早上的，我还吃着饭呢。】
弹幕热热闹闹地刷着评论，闻玉书泡好了麦片，就去叫程鸿雪起床。
卧室里的窗帘还拉着，视野昏暗一些，床上有些皱皱巴巴的，一双床人被中的程鸿雪侧躺着缩在被子里，从他走后就没变过姿势。
观众们有点莫名激动，只有一床双人被，说明什么，昨天俩人一个被窝抱在一起睡的觉！
闻玉书跪在床边，弯下腰下意识在对方腰和屁股的大概位置拍了一下，领口上夹着的麦，清楚地收进他的声音：
“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吃早饭。”
程鸿雪去外省工作了大半个月，昨天晚上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可能是累了，含糊地“哼哼”了一声。
闻玉书只能去摸他的脸颊，在他耳朵上捏了捏，试图用一点外界的因素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起来，詹姐说你昨天中午和晚上没吃东西，把早餐吃了再睡，麦片泡的你最喜欢的口味，只剩最后一袋了。”
手指又在他耳朵上捏了捏，放轻的声音带着一点威胁：“再不起来就没了，你只能吃抹茶味。”
这个怼脸拍摄的角度，嫌弃中带着一点溺宠的哄人起床的声音，什么“最后一袋”“不吃就没有了”，一边说一边摸耳朵，路人看了都脸红，闻玉书的粉丝像喝了假酒一样，嘿嘿地傻笑。
慢慢的，程鸿雪被他哄的清醒了点，眼睛还懒洋洋地闭着，唔了一声算是回应，伸手把他搂到了怀里，亲了几下才找到嘴巴。
他先前出去工作了大半个月，天天都想闻玉书，昨天太困，回来就睡着了，没和闻玉书好好亲近，脑袋一片迷糊也早把拍综艺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只知道爱人在叫他起床，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抱着床边的闻玉书，亲着亲着。伸手摸进了他米色居家服的上衣里，露出一节白皙的腰腹。
观众们目瞪口呆看着他俩，闻玉书一下按住他的手，艰难地偏过头躲开亲吻，想要说什么制止他，却又被他追上来的唇贴上。
“程……程鸿雪，唔，程鸿雪，不行，在拍……”
程鸿雪根本不清醒，不知道闻玉书含糊不清的话是在说什么呢，动作越来越限制级，伸到衣服底下的手似乎捏到什么，闻玉书一个激灵，伸着胳膊在床旁边胡乱扫了几下，才将摄像头打掉。
观众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些全神贯注的观众们擦掉了鼻子下的红色液体，发出了不甘心的呐喊。
【让我充钱！！我要看付费内容！！】
【你们敢玩的这么大为什么不敢让我看看（大哭大闹）】
过了好一会儿摄像头才被捡起来，照出了程鸿雪的脸，他笑了笑：“抱歉，忘了要拍综艺了。”
看着怼脸的死亡视角，闻玉书粉丝们怀着个人情感挑剔半天，又酸溜溜地想着这王八蛋长得还挺帅，怪不得能拐走她们影帝。
闻玉书把他踹去洗澡，吃早饭，他打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收拾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弄乱了的床，和程鸿雪的行李。
家务活都是谁有空谁来收拾，闻玉书工作回来也是程鸿雪服务他，程鸿雪昨天半夜才到家，今天就闻玉书做整理。
不是分的这么明白，就是心疼对方，自己就去做了。
程鸿雪冲了个澡就穿着浴袍出去，过几分钟才端着碗回来。
手中的玻璃碗表面带着花纹，他身体懒洋洋地往门口一倚，一边用勺子吃着被牛奶泡软了的麦片，一边微眯着眼睛，看着闻玉书打开他的行李箱，给他整理衣服，挂好衣架，分好了几堆地先放在床上，一会儿拿去衣帽间挂起来。
他掀开一件黑色卫衣，露出了底下打着包装的盒子。
闻玉书扯下上面贴着的便利贴。
纸上就写了礼物俩字，底下潦草地用笔勾了个笑脸的表情。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并不太惊讶，唇角挑起一瞬，拆着包装地问了一句：“这次买得什么？”
“茶叶。”程鸿雪饭量大，那么大的碗，里面的麦片已经要吃完了：“我拍摄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给我倒了杯红茶，挺好喝的。”
闻玉书打开罐子闻了闻，味道浓郁，有淡淡花香，先放在一边，继续收拾他的衣服。
“上次带回来的冰酒也还不错。”
“我再让他们邮寄过来两瓶。”
俩人一个给才回家的爱人收拾行李箱，一个倚在门口吃早饭，闲聊地你一句我一句。
程鸿雪吃完了，估计时间也到了，就过去自己收拾衣服，让闻玉书去吃他从冷冻层拿出来蒸完了的奶黄包，流沙包。
那东西太甜了，程鸿雪牙有点疼，不能吃，闻玉书也很爱吃。
闻玉书下楼去吃早饭，闻玉书去挂衣服，这时候合格的cp粉已经自己扣糖吃了，纷纷调侃。
【次次出门回来都有伴手礼哦。】
【“我喝着还不错，就想让你也尝尝看。”靠，好甜！！！】
俩人都吃了早饭，换好衣服，就要出门了，换了摄像机拍他们。
程鸿雪牙有点疼，闻玉书提前几天就预约了牙科医院，给他看看牙。
结果检查完之后发现程鸿雪最近上火，智齿有点发炎了，但他智齿长得挺好的，也不是非要拔下去，他们就拿了点药，去按照节目组给出的要求去手工坊做手工。
他们下了停车场，走向停在里面的车，但这好心情就被远处一个打开车门冲出来的男人给破坏，他像是认出了二人，有点兴奋又有古怪地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程鸿雪闻玉书！！是不是你们！”
“死同性恋，活着都脏了空气，两个男人还搞在一起，真够恶心，谁让你们这么高调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停车场本来就空荡，他张开嘴二话不说就骂骂咧咧了半天。跟着闻玉书和程鸿雪的摄像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虽然这些年大家对这种事的观念开放了许多，但同性恋依旧是“妖魔鬼怪”，普通人都不敢公开，更别说站在光芒下的明星了，闻玉书和程鸿雪公开后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也见过不少祝福他们的人，深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道理。
程鸿雪被那人的话气笑了：“管天管地还管你爷爷身上来了，高调怎么了？我今天就给你来个现场版！”
他拉过闻玉书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响亮极了。
那男人大概是恐同的，被他恶心的反胃，怒火中烧：“你……”
“你什么你？”程鸿雪眉梢一挑，挑剔地上下一打量：“你这种丑的地球包容性都这么强，没道理我们这种长得帅的就能脏了地球的空气了。”
后面的摄像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男人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骂，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张嘴就要骂回去，就听程鸿雪似笑非笑地把他说的另外两句也讽刺回去了。
“我谈个恋爱还丢你们的脸，我看你脸倒是挺大的，在这和我攀关系呢，手段挺新奇啊，玩儿“男人你引起了我注意力”这一套？而且这才哪到哪啊，你就受不了了？快别天天关注我俩微博了，刺激的还在后面，我怕把你吓过去。”
这下男人的脸彻底紫了，哆嗦着手指了他半天，想骂几句脏话又被怼的什么也骂不出来，骂程鸿雪娘娘腔？他看着比他都壮，攻击他没钱？他的钱不知道是他多少倍，竟然只能骂一句死同性恋的，哽了半天：“你，你给我等着！”
跟陶艺工作室约定的时间快到了，闻玉书瞥了被程鸿雪气到半死的男人，一点也没将跳梁小丑放在心上，淡定地一句话让对方觉得更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