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在头上养小鸡,你就和你的棍儿一块儿住鸡棚去,鸡棚可没洗衣机和热水器。”
“不养了不养了。”
莓果接过封辞手上的梳子,用力把人往下拉,殷勤地在他头上乱梳一通。
完事后,竖起一根大拇指:“帅!”
*
客房门平时不会锁,封辞偶尔会起夜去看一眼,所以他很了解莓果的作息。
晚上十点正是小孩儿睡得香的时候,封辞换上外出的衣服,摸黑打开房门。
他不是第一次干大晚上出去吃独食的事儿,但可能是他素质高,道德感强吧,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有点小心虚,具体反应在他明知莓果在熟睡,他却依旧要轻手轻脚出门的行为上。
就在这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悄无声息飘出个身影,漆黑的影子漂浮在天花板上,歪着脖子看他。
“……!!”
封辞双脚不受控制往后一退,浑身汗毛乍起。
“封哥,晚上好。”甜脆的小奶音慢悠悠。
封辞有种从高处落回地上的实感,啪地打开灯,骑着扫帚飞在天花板上的莓果映入眼帘。
他太阳穴一抽一抽,没好气的怒道:“谁教的你大晚上不睡觉装神弄鬼?”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骑着扫帚的小女巫留溜溜达达飞一圈:“你要出门,带上我。”
封辞一愣,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专程来堵他,不是,她是怎么发现的?
“谁说我要出门的。”
“我都看见了,你要去鸡鸭小店吃饭。”
封辞:“?”
“嗯,鸡鸭?”
莓果改口:“不对我记错了,是鸟鸡小店。”
莓果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我故意偷看你聊天的,是你的手机离我太近了,我不小心看见的。”
封辞翻出和张迈的聊天记录,指着其中一段问:“你说的是这个?”
“对啊对啊!”
封辞看看小孩儿笃定且得意的脸,再看看‘鸿缘小店’四个字,他慢慢背过身,走到沙发边,哐叽倒进沙发里笑得花枝乱颤。
今日份快乐到账,封辞大方的带莓果一块儿出门。
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莓果就挪不开眼睛了,揪着封辞的衣服哼哼唧唧,动静虽小却无法忽略。
封辞停下小电驴,牵着小孩儿进去。
以往都是点莓果爱吃的炸鸡,今天封辞想尝尝鲜,点了一个汉堡包套餐。
莓果听见封辞和营业员的对话,皱着小脸,往下扯了扯他衣服。
封辞低眉:“什么事?”
“封哥,我不想吃汉宝宝。”
“那你吃炸鸡,我吃汉堡包。”
“汉宝宝好可怜,吃汉爸爸,汉妈妈,汉哥哥吧?”
“……”封辞滑开点单页面,“跟我念,汉,堡,包。”
莓果叉腰:“我又没念错,我念的就是宝宝。”
算了,和一个没啥文化的小崽子较真啥。
封辞出现的时候,桌上的几个黄毛少年正嘻嘻啊哈哈打牌喝酒。
“封哥,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
“咦,怎么有小孩儿!”
封辞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椅子,把莓果放到上面坐好:“家里小孩儿,她非要来,拦不住。”
小孩儿握紧拳头小脸发绿。
封辞秒懂,眼皮一掀:“烟都掐了,门窗打开。”
手里还夹着烟的小黄毛们呛了下,相互看了眼,掐烟的动作飞快,心照不宣今晚是小孩儿局。
冷风一吹整个包厢都干净清新了许多,小黄毛们冻得打哆嗦。
莓果没见过封辞抽烟,但封辞每回背着她偷偷出去,回来后衣服上都会沾点烟味。
这下她总算明白那股味道的来源了。
原来大人的嘴巴会冒臭熏熏的黑烟,她摸向随身携带的小挎包,意图不言而喻,封辞一把摁住。
莓果大为不解,义愤填膺。
封辞慢条斯理打开麦当劳袋子,汉堡和炸鸡的香味直冲天灵盖:“炸鸡凉了就不好吃了,这里没有微波炉。”
莓果一听,什么黑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慌里慌张低头翻找,忙着戴一次性手套的中途,仰头张大嘴:“现在先喂我嘴里,谢谢。”
封辞和黄毛小弟们聊天,莓果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啃炸鸡。
小孩儿吃东西的模样不紧不慢,透着股优雅劲儿,和印象中总会吃得满嘴油光的小孩儿大不相同。
有人看着莓果那张跟封辞等比例缩小的脸,脱口道:“封哥,这是咱亲妹妹吧,几岁了啊,跟你长的可真像啊。”
他们不是第一个说俩人长得像的人,张迈和白铭都说过。
可封辞却看不出来,自然也不认为他们有兄妹相。
“你眼神不好。”他冷嗤。
他小时候长得比莓果聪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