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太幸福了。”慕容徵说。
“你太夸张了,”白栎很不好意思,“我也只会一些家常菜。”
正说着,背后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慕容你怎么每天都吃这种东西,多不健康呀。”
白栎和慕容徵一同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说话的是英语组的组长,一位年近四十的姐姐。
“我也想自己带饭吃点儿有营养的,但没这个条件,”慕容徵说着叹了口气,“快餐方便嘛。”
“那也可以叫个盒饭什么的。”组长说。
慕容徵摇了摇头:“其实我嘴巴满挑剔的,外面买的大多都吃不习惯。”
“那也比垃圾食品好吧?”组长有不同意见,“总归是健康比较重要。”
慕容徵笑了笑,看向白栎的饭盒,没出声。
“其实汉堡挺好的,不垃圾,”白栎说,“有蔬菜,有肉,有面包,营养齐全。蔬菜稍微少了点,你可以去便利店买根水果黄瓜配着吃。”
“如果有的选,我还是喜欢吃米饭配菜。”慕容徵说。
白栎心中嘀咕,你又没条件带饭,又吃不惯外面的盒饭,就别挑剔了吧。
正聊着,教务组的戴老师走了进来,问道:“大家都看到上午发的邮件通知了吗?”
“什么邮件?”白栎一上午都在上课,闻言激活了面前已经休眠的电脑显示器。
办公系统里果然多了一份新邮件,标题上还打着“重要”的标签。
“我看到了,”慕容徵说,“是不是关于团建的那个?”
白栎顿时皱起眉头。
“对,大家都看一下,周五之前记得按照格式回复。”戴老师说。
白栎压根还没打开邮件,抢在她离开前说道:“可以不去吗?我那天有事。”
“有三天时间可以选呢,”戴老师说,“你不可能都有安排吧?”
白栎郁闷地闭上了嘴。
“不去的话扣课时的哦,”戴老师笑道,“就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儿嘛,有什么不好呢?”
她一走,办公室里怨声载道,根本没人想参加这倒霉团建。
“怎么啦?为什么都那么不高兴?”慕容徵完全状况外,“这不是类似春游的活动吗?”
“牺牲一天休息时间,又没钱,等于被迫无偿加班。”白栎说。
社会新人慕容徵心态绝佳:“就当是抽一天出去跟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嘛。”
白栎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出去玩儿,当然是和熟悉的、感情好的对象一起才有意思。跟一群半生不熟的同事一同顶着烈日被迫进行各种所谓能增进团结的无聊游戏,纯属浪费生命。
管理层脱离群众异想天开,才会觉得这样有助于增加员工的向心力。
这种话,对着同事本人当然是说不出口的。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刚来,和大家都不太认识,有机会熟悉一下,感觉也挺好的。”慕容徵说。
白栎心想,我在这儿干了一年半,你们理化组究竟有哪些老师都搞不清楚,你才来一个多星期,我们英语组的组长都已经能叫得出你的名字。论与同事的熟悉程度,你说不定已经胜过我。
他勉强笑了笑,点开邮件,细看起来。
暑假对他们这行来说是旺季,每个老师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
为了让尽可能多的老师都参与进来,团建活动有三天时间可以自行选择,教务组承诺若有换课需求会尽量满足。
“白老师,你打算哪天去?”慕容徵问,“我想跟你选同一天。”
可供选择的那三天白栎都有课。
公司实在有点儿大病,课程换来换去,学生必然会有所不满。最忙的时候搞这些有的没的,完全是本末倒置。
这一番折腾下来,想离职的员工恐怕只多不少。
“周二吧,我周二的课比较少,换起来方便。”白栎说。
“好,”慕容徵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我也周二。”
“不用确认一下课程吗?”白栎问。
慕容徵笑道:“我想跟你一起呀!”
为了应付团建,其他老师也大多有换课需求。
之后两天,白栎在教务组的强制安排下被多塞了两节课,晚上不能回去给白樱做饭了。
他为此给白樱额外发了一个两百块的红包,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吃饭,不可以饿着。
白樱每次拿钱嘴巴都特别甜,回了他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自从慕容徵告诉了他查岗小妙招,白栎课间闲来无事总会登陆一下游戏,经常抓到白樱在线。
白樱对他颇有怨言,警告他再这样紧迫盯人就删他好友。
白栎在她面前毫无威严,唯一能作为威胁的只有“再这样就唠叨死你”这般的软弱发言。
慕容徵的建议很好,是他不配用。
为了继续和白樱拉近关系,他挺想晚上多和白樱组队游戏,可惜被突如其来的团建打乱了计划。
满心怨念加了好几天班后,周二终于到了。
早上七点半,白栎打着哈欠赶到了约定地点,在大巴车旁一眼见到了人群中无比醒目的慕容徵,顿时目瞪口呆。
在学校里一贯把自己打扮得玉树临风的慕容徵上身穿着一件橙红色的带帽T恤,下身穿着荧光绿的运动中裤,脑袋上还扣着一顶死亡芭比粉的帽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缺乏审美且不太聪明的叛逆期青少年。
白栎满心疑惑,走近后上下打量。
慕容徵看着他素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宽松运动裤和灰色的简约运动鞋,也是一脸纳闷。
两人对视了会儿,慕容徵挠了挠头:“白老师,你今天和平时好像……很不一样。”
“又不会见到学生,没必要打扮得那么吓人吧,”白栎说,“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