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契约,克制又浪漫
初春的北方, 室外的空气已经渐渐回春,室内的暖气也并未停止运行,这是一年四季里最惬意的一段特殊期。
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室外, 人们皮肤感受到的,是被温暖包裹的舒适。
唯一的缺点是会有些干燥,但无妨, 闫肃睡前在卧室里打开了加湿器。
彼时窗外开始发新绿, 去年南飞的燕也开始回来筑起新巢,忽闻几声雏鸟稚嫩的叫声,音量不大, 若有似无的融进将要全盛到来的春天。
杨今予睡眼惺忪地动了动。
人还未醒,大脑已经下意识在想:新歌的结尾处, 有一段稍显空洞的空白轨需要补, 用刚刚听到的雏鸟与母燕的和鸣声好像很合适。
灵感总是到的这么猝不及防,他陡然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脖子下枕着一条手臂, 腰侧还搭了一条手臂。
自己整个被人从背后环在怀中, 当然,是个男人。
因为现在是清晨。
后腰传来让人无法忽视的..触感。
从他侧卧的视野看去, 闫肃的手掌自然展开着, 虎口有多年的枪茧, 泛着与周边皮肤不对称的白。
杨今予不得不尴尬的定住了,支着耳朵听窗外的燕声, 有点担心再耽搁一会儿, 燕子会飞走。
那一秒他陷入了沉思。
To 动,or not 动, this a question.
叫醒闫肃, 闫肃的处境应该会很尴尬。
可不叫醒闫肃, 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
窗外的燕子又啾了一声,奶里奶气的音色,真好听啊..
杨今予喉结滑动,敏感的觉得后腰被触碰到的皮肤处,有种灼烫的错觉。
他悄无声息拽了拽自己的睡裤,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玩意怎么还带传染的。
母燕的叫声渐渐远了,杨今予神情一凛。
不知道别的音乐人遇到稀有的自然声会作何反应,但杨今予是一秒都不想放过的,这种只有限定季节限定场景才会有的声音,不加入音色库会是遗憾!
他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猛地坐了起来。
睡梦中的闫肃赫然惊醒。
闫肃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忙不迭看向杨今予,神色无比焦急:“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他轻轻拍杨今予的背:“别怕,我在。”
杨今予:“..”
闫肃还想抱一抱杨今予,试图赶走那不存在的噩梦。
杨今予却飞快躲开了,抓起枕边的手机跳下床,跑到了窗边拉来窗帘。
连鞋都没穿。
闫肃疑惑了两秒。
他不明所以看着杨今予将窗户大开着,踮起脚将手机高举出窗外,半个人都从窗户探了出去——
!
闫肃一骇。
“你要做什么?”闫肃跟着跳下了床,敏捷地锁住杨今予的腰身,将人从「危险」边缘了拉了回来,抬手关上了窗户。
动作一气呵成。
是很专业的营救姿态。
杨今予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闫肃焦躁道:“你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吗?”
杨今予眼睁睁看到窗外的燕子被惊得振翅飞走,他大脑空白了一会儿,然后茫然且认命的点击关闭了录音设置。
“闫sir。”杨今予一言难尽叫了一声。
“我在。是做噩梦了,想起不好的事了吗?不要想不开,都是梦,是假的..”
杨今予叹了口气。
闫肃俯身,认真看着杨今予的眼睛,心里已经对这个叹气产生出一万种猜测:“是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不要自己难过。”
杨今予又叹了口气。
闫肃更慌了:“乖,跟我说说好吗?不要让我猜。”
杨今予咬咬牙,一拳锤在了闫肃胸口,发出无比遗憾的懊恼声:“啊..”
闫肃被锤得摸不着头脑。
杨今予光着脚回到了床上,盘腿而坐,觉得有必要跟闫肃谈谈。
“闫sir,请你冷静一下。”杨今予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闫肃的脸,又将视线下滑,看了看闫肃某个依旧明显的部位。
闫肃随着杨今予的视线垂眸,浑身一僵。
“我..”
同设想中一样,闫肃脸上出现了想找地缝钻进去的无所适从。
但杨今予现在只想让闫肃赔他稀有音色,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了..
所以在一语双关的时候,甚至带了点泄愤的故意在里面,就是要看罪魁祸首感到羞愧!
闫肃耳朵绯红,窗外初生的阳光渗进来,从杨今予的角度看,他的耳朵几近透明,连耳廓上的细微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闫肃窘迫地清了清嗓子,顺势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拉过椅子上的抱枕放在了腿上。
杨今予开始降罪:“我刚刚只是想录一下燕声,回去写歌用,但你把我的稀有音色吓跑了。”
“蛤?”闻言,闫肃茫然了片刻。
然后紧抿住嘴唇,脸上闪过做错事的尴尬神情。
“这样啊..”闫肃摸了摸鼻子。
杨今予恨恨咬字,强调了一遍:“稀有音色。”
闫肃:“我..我以为你..”
杨今予:“以为我想跳楼?”
闫肃面带难色「嗯」了一声。
杨今予第三次叹气,正色道:“闫sir,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这对我们以后的相处很重要。”
闫肃正襟危坐:“谈什么?”
杨今予娓娓道:“我说过,以后不会再随随便便放弃生命了,也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我很珍惜现在失而复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