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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2 / 2)

也不知魔修是什么时候盯上的何承息他们,只是单单对比境界手段,三个离开宗门历练的弟子,修为最高者不过金丹,恐怕难以应对。

0166问:[你要去找主角吗?]

“不着急,”余逢春摇摇头,“先去照应下这三个倒霉蛋。”

说罢,他重新戴好斗笠,顺着茶桌与茶桌之间窄小的小道,朝门口走去。

而路过说书先生的桌案时,藏于袖中的手指轻轻一点,高阶灵石便落在了醒目旁边。

说书先生正在讲仙家的风流韵事,大多都是胡编乱造,见到高阶灵石落在手边,心中一惊,以为又说了不该说的。

尔后,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略带戏谑。

【多年不见,先生一如从前,还是少饮些酒吧!】

密音入耳,除他之外,再没有旁人听见。

说书先生激昂的声音在此刻顿住,苍老皱巴的脸上,热泪涌出眼眶。

百年不见,故人犹在,当痛哭一场。

*

*

*

受限于师弟师妹的实力,何承息并没有走很快,余逢春一路走一路停,也很快就追了上去。

只是他还是来晚了一些,魔修已经动手,三人正艰难应战。

凌景宗到底算得上是第一大宗,门下弟子即便只有筑基三阶的能耐,也能和金丹期打得有来有回。

还不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余逢春就藏在远处默默看着,时不时点评两句。

0166恢复正常,安安稳稳地缩在他脑子里,听见余逢春回忆说:“明夷筑基的时候,可以越级击杀金丹中期。”

明夷,是这个世界里邵逾白的字。

余逢春亲自起的。

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

短短两个字,是师尊对徒弟的无限宠爱。

0166好奇问:[你想他了?]

余逢春说:“我答应了要去找他。”

远处,虽然何程三人很有能耐,但也耐不住魔修技高一筹、心思险恶。

只见为首的那个黑袍人怒吼一声,袍子顿时碎裂成粉尘,无数目光可见的黑气从他双臂之间的血肉裂痕中疯狂涌出,在他上方汇聚成一团异常狰狞的暗色血雾。

那是魔修中的一种极阴邪的法子,以人体为器皿,吸收修仙者濒死时的血肉残骸,运化成咒念血雾,将其化为己用,最是恶毒。

元婴以下修士一旦沾上,难以脱身。

余逢春略直起身子,果然看见何承息手中原先灵光浮现的宝剑一沾上血雾,便彻底黯淡下去,像一块寻常废铁。

程氏姐弟更是灵力被封,瞬息间落入下风,眼看就要被杀人夺宝。

情急之下,程沁大喊:“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赶尽杀绝?宝物拿去就好!”

为首之人听见她这么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道:“我们魔修,与你们正道,当然是有数不尽的冤仇,宝物要定了,你们的命我也收下了!”

说完,打量的目光落在程沁脸上,魔修语气淫邪:“不过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想必滋味不错,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当做……”

话语意味深长地顿住,程沁不堪受辱,当即就气红了脸,也不管能不能打过,强行催动灵力,要和魔修同归于尽。

魔修见她不识好歹,冷笑一声,不再怜惜,血雾随心意朝程沁攻去,其余两名魔修也配合着攻向何承息和程旭,眼看三人就要陨落于此。

也正在这时,远处有清越的嗡鸣声传来。

魔修来不及反应,只见剑如长虹,势如破竹,白光刺目,一剑便划开了遮天蔽日的血雾。

强悍的灵气随剑意而来,疯狂蚕食攻击着残存的血雾,没一会儿,天光大亮,一丝猩红都见不到了。

本命功法被如此强硬霸道地一剑攻破,剑气凌厉四散,魔修遭到重创,一口血呕出来。

“什么人!”他嘶哑着嗓子四处张望,“这是私人恩怨,道友何必掺和进来?”

“我怎么不知,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

余逢春从一片白雾中走来,仍然一身粗布麻衣,斗笠背在身后,手提一把断剑,于朴素归真处显露冰冷杀意。

他一出现,四散的剑意随即收拢,回到那把被他竖提手中的断剑里。

余逢春笑道:“凌景宗的弟子,也会和你这种脏污东西有瓜葛吗?”

魔修目眦欲裂:“你——”

话音未落,原先被灵力蚕食殆尽的血雾竟重新出现,只是与先前不同,此时的血雾明显失去控制,哀嚎着扑向折磨自己的罪魁祸首。

顷刻间,痛苦的挣扎求饶声响彻天际,又在余逢春轻轻一按中消弭无声。

青青草地上,只剩下缠斗后留下的些许痕迹,一滴血垂在叶片上,将坠未坠。

危机退去,何程三人胸口绷着那口气顿时就散了,踉跄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随意踢开报废的兵器,余逢春提着断剑走到三人面前,随意掐起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按了按。

摸完脉搏以后松手,他道:“没事。”

附着在人体灵器表面上的血雾,伴随接触,如冰雪遇上烈焰一般迅速消融。

一瞬间,何承息只觉得自己被人灌了一口极纯净的霸道灵气,连眼神都清明了几分。

他执剑行礼:“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不然今日我们三人就要葬身于此了!”

程沁程旭二人也行礼,面上尽是大难不死的感激。

余逢春摆摆手,将断剑收回袖中。

“没事,举手之劳。”

原地转了两圈,不知察觉了什么,余逢春目光一凝,语气却一如往常:“你们是凌景宗的人,真要算的话,是我故交的弟子,救你们一命也是应该的。

“只是我长年累月独居,最近才出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确定我无坏心的话,不如给我讲些吧。”

明明身怀绝技,却说得那样谦和,加上又是何承息的救命恩人——

如果说何承息之前离开是因为心怀疑虑,可现在即便有疑虑,也要通通压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边走边讲。”

何承息抬手引路:“请。”

目的达成,余逢春终于露出一个笑,眉眼弯弯,如沐春风。

可临要离开之际,仿佛有异动从背后传来,余逢春有意无意地向后瞥了一瞬,眼神晦暗,转瞬即逝。

身后空无一物,仅有两株翠绿的高茎野草随着微风缓缓摇晃。

余逢春的神色恢复如常,像是刚才的异动只是他的错觉,与另外三人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