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做朕的孩子,苍天把你生错时世,朕帮他改过来
此后陈执常来看他,或三天,或五天,每次来总要教他些东西,或习文,或习武,渐渐的像个严师了。
起初抱在怀里亲哄喂饭一陪就是一下午的待遇没有了,陈敛骛也顾不上哀惋,他每天都拼了命地进益,这样下次就能见到笑着夸他的陈执。
陈执不再哄孩子一样的对陈敛骛,是有他自己的考量。陈敛骛终究是那个世上的人,他再疼,也只能靠陈敛骛自己在那个世上过活,一味的心疼他,只恐养成他自怨自艾的心病,不如把工夫都放在教习上,让他多一分本事,就是多一分能好好活下去的胜算。
再者说,陈执觉得自己也不是那惯孩子的人。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那天陈执进了迟日轩的门,陈敛骛却没有跑过来找他。
陈执是在帷帐后找到的陈敛骛,他趴在里面,对着陈执蔫声低下头。
陈执挑起他的头,看到他满面潮红,指尖贴着的脸颊滚烫,可那双眼睛里全是愧疚,“这次是我粗心疏忽了,本来可以避开的……”
陈执再抬手把被子掀开,对着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彻底沉默了。
是姜家的子弟来他院子里找茬时丢落了一块玉佩,几日后重回他院里寻到,却说是他偷的,于是天家降下来二十大板。
可陈敛骛却自责地对着陈执道歉。他一向在陈执面前要做到最好,而陈执教他最多的事就是如何在那个世道里生存,他却没有做好这份功课。
他并不是不可以避过这场无妄之灾的,错咎在他的不谨慎。
陈敛骛把这番话尽数说出来,却没有陈执的回应,他心里有些沉重地抬起头,对上陈执的眼睛。
“还能走吗?”陈执的声音更沉,语调像黑一般的静。
陈敛骛拿不准陈执的心思,见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谅解和疼哄,只能咬着牙充汉子——可还没待陈敛骛艰难地点下头,陈执已经解下身上的暗绣墨氅罩了过来。
陈敛骛被长龙纹绣和龙涎香气迎头罩住,迷茫的不知就里,就感到一只大手摸过来,轻轻地把大氅掖严,把他整个裹在里面,“怎么……”
“没事,不怕了骛儿,”陈执的声音穿过来,一双长臂稳稳把他从榻上抱起,“以后都不怕了。”
陈敛骛的身子一轻,正要说自己从来就不怕,就觉陈执动起步子来,是在往外走,“你要做什么!”
“朕带你走。”陈执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