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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8(2 / 2)

温南将东西放好,对凌梅说:“婶子,我到汽车站去一趟,见我朋友,很快就回来。”

孟秋知道她要去看谁,于是道:“我跟南南一起去。”

凌梅嘱咐她们早点回来,温南应了一声,和孟秋离开李局长家,赶到汽车站时,赵小麦坐的那趟汽车刚好到站,赵小麦在车里就看见温南和孟秋了,车子一停她就急匆匆的跑下去,高兴的朝温南招手:“温南,小姨。”

赵小麦穿着藏蓝色棉衣,衬衫上打着补丁,灰色的裤子上也打着补丁,她梳着两个麻花辫,额前留着薄薄的刘海,明明和之前的打扮一模一样,但她身上的气质和以前大有不同,一个多月的时间,赵小麦身上的怯懦和自卑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小麦,好久不见呀。”

温南握住赵小麦的手,赵小麦笑开了花,脸蛋冻得红红的,带着温南和孟秋去汽车站的门卫室里待着,里面虽然也冷,但比外面强点,赵小麦疑惑道:“温南,你不是明天结婚吗?怎么今天来县城了?”

温南:“我今天住在李局长家里,明天陈叙过来接我。”

赵小麦不太懂这些,她点了点头:“我今天早上跟主任请好假了,正想着等会坐车回家属区呢,没想到你和小姨过来了。”

还真别说,赵小麦出来工作了一个多月,在汽车上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性子也开朗了许多,温南和她聊了好一会,外面有人喊赵小麦,让她赶紧赶最后一趟车回公社,赵小麦笑道:“温南,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赵小麦挎着布包,包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鼓鼓的。

三个人走出门卫室,赵小麦朝温南和孟秋招了招手,坐上最后一趟汽车出了汽车站,孟秋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叹了一声:“赵营长家里到现在还闹着呢,也不知道小麦回去会不会碰上花凤珍,这孩子命苦,遇上这么个糟心的爹娘。”

温南抿了抿唇,沉默了会才道:“花凤珍带着赵小东回娘家待好几天了,应该暂时不回来。”

两人回到李局长家,正好赶上李尚小两口回来,几个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晚饭是凌梅做的,孟秋去厨房帮忙,一直到晚饭做好李局长都没回来,几个人吃过晚饭就早早睡了,明天是温南结婚的大喜日子,她这个主人公得早起收拾打扮。

第95章

温南感觉自己这一觉没睡多久就被孟秋叫醒了,外面天色还黑着,孟秋从包里取出红色的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有,她将衣服递给温南,催促道:“快快,起来穿衣服,等会我们会给你打扮打扮,从县城到家属区要三个多小时,陆聿他们今天肯定来的早,好赶在好时间回到家属区你们两结婚拜高堂。”

温南一脸困倦的捡起衣服一件件穿上,凌梅也起来了,和孟秋在客厅忙活。

没过一会,房门打开,李局长刚从外面回来,凌梅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局长熬得眼里都有了红血丝:“有件案子我们得配合市里的行动,我熬不住了,先去睡一会,陈叙他们快到了你记得叫我就行。”

凌梅道:“行行行,你赶紧补会觉。”

温南穿着红色小棉袄和裤子,脚上穿着这个年代最流行的红色扣带小皮鞋,一身衣服衬的她的身段纤细好看,这身衣服是陈奶奶找杏花村老裁缝专门量身定做的,乌黑的头发辫着麻花辫,上面梳着两朵小花,这发型是温南自己梳的,辫子并不是紧的,而是那种蓬松的麻花辫,眉毛弯弯秀气,鼻梁小巧,笑起来脸颊陷下去两个小酒窝,好看极了。

李局长进屋前扭头看了眼,笑道:“小叙这小子有福气啊,娶这么俊一个小媳妇。”

凌梅附和道:“我也觉得,南南,来,让婶子再看看。”

孟秋眼里浮着慈爱的温柔,她牵着温南的手坐到客厅的椅子上,凌梅上前将仔细瞧了瞧,啧啧道:“真是个俊姑娘,陈叙这小子算是捡到一朵花了。”

温南抿唇笑了下,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一会李尚和媳妇也起床了,两人今天请假,家里面摆了一张桌子,天大亮后,家里来了几个人撑场面,桌上摆着花生瓜子糖果,一屋子热热闹闹的,孟秋陪着温南坐在屋里,她早上吃了两个鸡蛋垫肚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鞭炮声和吵嚷的声音。

“陈营长来了!”

“哎哟,好大的阵仗啊,你们快出来看,人家娶媳妇开着小车来的!”

“李尚,快快快,把门堵着,别让陈营长他们进来,要想接媳妇,得给红包。”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刚睡醒没多久的李局长也跟着起哄:“对对,把门堵上,今天没红包别想把新娘子接走。”

凌梅和孟秋在客厅里看着笑呵呵的,李尚和三个大老爷们把客厅的门堵上,楼道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没一会房门就被砸的框框响,陈州的大嗓门先吼起来了:“李叔,小尚,赶紧把门打开,快点的!”

李尚趴在窗户上,探出个脑袋,笑的见牙不见眼:“红包拿来?没红包别想见温南姐。”

这次来接亲的就五个人,陈州和周岩,还有何营长跟江进,他们和陈叙一样,都穿着军绿色军装,唯独陈叙身上绑着大红绸子,男人身高挺拔,站在屋门口笑看着李尚,然后朝周岩使了个眼色,周岩会意,从兜里取了几个红包走到窗户前递给李尚:“小尚,差不多行了,小心把哥几个逼急了收拾你。”

李尚压根不惧,从周岩手里接过红包拿进去给屋里的人分了,他们正在里面看红包呢,打开的窗户外面光线忽的一暗,李尚吓了一跳,屋里有人看向窗外,吼了一嗓子:“他们跳窗进来了!赶紧的拦住他们!”

跳窗进来的是周岩,一个跟头翻过去躲过那些人,当兵的都是练家子,都有点底子在身上的,几个人愣是抓不住周岩,李局长见状,也没想过去拦,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戏。

何营长的嗓门特别大,隔着一道门传过来:“周岩,赶紧的开门。”

陈州抵在门边上,等屋门稍微有点门缝,他一个用力将屋门撞开,险些撞上了周岩,屋里面围了好多人,陈叙和陈州他们闯进去,直奔温南所在的屋子,凌梅和孟秋堵在屋门口,还有李尚媳妇也在,三个女人笑看着他们,有人起哄道:“我看你们咋把新娘子接出来,你们几个老爷们总不能粗鲁的对你们长辈吧?”

还有人看了眼时间,笑着打趣道:“陈营长,时间快不够了呀。”

孟秋一听时间快不够了,一时间有些着急,脚步也不由的往一边慢慢的挪,陈叙注意到小姨的动作,随即又笑看着凌梅,凌梅脸上都是笑意,问道:“陈叙,婶子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不能撒谎。”

陈叙眉眼带笑:“婶子请问。”

凌梅问道:“给大家说说,你啥时候喜欢上温南的?”

这个问题不止凌梅好奇,周岩和陈州也好奇,就连何营长和江进也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屋里面有些暗,温南坐在床边,双手搭在腿上,望着关着的屋门,屋门下的缝隙处黑影绰绰,凌梅的问题问完,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随后几秒的功夫就传来陈叙低沉有力的声音:“下雨那天,我背着她回家。”

别人不知道这回事,但温南知道。

那天她跟小麦割草,赶巧撞上下雨天,她又来例假,那天是陈叙背着她回家的。

原来,陈叙从那么早就喜欢上她了?

温南着实有些意外,没等她细想,凌梅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会照顾温南一辈子吗?”

陈叙眼里浸满了温柔,声音坚定有力:“会。”

仅仅一个字,像是有穿透力,直击温南的心灵,她低垂着眼睛,看着门下面晃动的黑影。

“还有几个问题。”

凌梅来劲了,还想再逗逗陈叙,陈叙眉峰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冲旁边的陈州使了个眼色,陈州会意到,蓦地上前一把将凌梅扛在肩上:“凌婶子,得罪了,等我哥把媳妇娶回家,我随便你收拾。”

“哎哟哟,你这孩子,快放我下来!”

凌梅吓了一跳,冲嘎嘎直乐的李局长嚎了一嗓子:“你还笑,我这把老骨头快被这小子颠散了!你还不过来帮忙!”

李尚媳妇和孟秋都被这架势吓住了,屋门暴露在陈叙几人的面前,陈叙当机立断:“周岩,撞门。”

第96章

周岩撞开屋门,江进和何营长堵住屋门两侧,不让李尚他们再来堵门,房间不算大,只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屋门被撞开的瞬间,陈叙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温南,她穿着红色小棉袄,两条细直的小腿并拢着,搭在腿上的双手纤细雪白。

这是陈叙第一次看见温南穿如此艳丽的颜色,这一刻的她就好像冬日里绽放的梅花。

嫣红漂亮。

温南也看见了走进来的陈叙,男人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身上斜挎着大红绸子,头发短利精神,面孔英俊,眉峰如山川巍峨,漆黑的瞳眸里淬满了独属于对她的温柔,温南心口抑制不住的快速跳动了几下,搭在腿上的双手也不由的攥紧了几分。

“南南。”

陈叙走到她身前,垂眸笑看着她:“我来接你了。”

温南抿唇点了点头:“嗯。”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颊有些烫呼呼的,想抬头又怕撞进陈叙那双溺满温柔的眸子里,外面吵嚷嚷的,李尚和一群人咋呼个不停,何营长朝里面吼了一嗓子:“陈营长,你想看媳妇晚上搁屋里好好看,别在这耽误工夫。”

江进也道:“陈营长,我们拦不住他们了!”

周岩堵在屋门口,看了眼屋子里,陈叙个子高,将温南完完全全堵住,他收回视线,也跟着说道:“陈叙,你麻利点。”

温南听着外面催促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看向陈叙:“我们走吧。”

说着准备起身,下一秒腰身一紧,腿弯也被一双有力的双手圈住,陈叙将温南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笑道:“抱紧我脖子。”

温南脸一红,听话的伸手抱住陈叙的脖颈,将脸蛋埋在男人的颈窝处,陈叙抱着她往出走,周岩见状,退出屋子,和何营长几个人堵住其他人,让陈州抱着新娘子冲下楼,周岩和何营长他们也紧随其后,陈州给凌梅鞠了一躬,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凌婶子,改天我亲自过来向您赔罪,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的冲下楼。

李局长他们在后面跟着,大家伙笑哈哈的,楼底下的鞭炮点燃,在一声声噼里啪啦中,吉普车驶出筒子楼,开车的是何营长,温南坐在副驾驶,剩下四个大老爷们挤在后面,车子一路颠簸的驶向杏花村。

李局长他们开着另一辆车,带着小姨跟在后面。

周岩和陈州爱说话,再加上何营长也是个嘴不停地人,车里面热热闹闹的。

陈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温南,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不断后退的道路,小姑娘梳着蓬松的麻花辫,从侧面看,她脸蛋白皙娇小,时不时的抿嘴,能看见脸颊处的酒窝一陷一陷的,男人越看越入神,即便温南不去注意也能感觉到身后炙热的目光。

周岩扭头瞥了眼陈叙,又看了眼副驾驶的温南,随后用胳膊肘怼了下陈州:“今晚好好整整你哥,给他来个难忘的新婚洞房。”

陈州挑眉:“行啊。”

江进也凑过来:“也算我一个。”

陈叙:……

他瞥了眼嘀嘀咕咕的三个人,没搭理他们。

车子开到杏花村路口,温南看见路两边围了许多人,从路口到家属区的石桥那里全是人,车子开到哪里,那些人就跟到哪里,所有人都看着副驾驶的新娘子,看的温南有种想遁地的感觉。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好漂亮!”

“新娘子回来了!”

孩子们欢呼着,有些大人也跟着凑热闹,车子停在石桥处,人群里有人高呼一声:“点炮——”

在鞭炮声中,陈叙打开副驾驶的门,将温南抱在怀里,在人们的簇拥中走回家里,从石桥到陈家也有一段路程,陈叙抱着她毫不费力,温南仰起小脸,尽量忽视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陈叙脸上,男人唇角噙着笑意,察觉到温南的目光,垂眸看着她。

“南南。”

陈叙低低叫了一声。

男人声音低沉缱绻,听得温南耳边都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副模样惹的陈叙低笑出声,那双抱着温南的双手也微微收紧力道,想立刻把眼前的人藏到家里,关上房门,让谁也看不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

这么想着,陈叙的步子也在加快。

张小娥和吴凤她们都要跟在后面,咋咋呼呼的说着话,几个妇女瞧见陈叙忽然加快脚步,张小娥喊道:“你跑那么快干啥?别把新娘子颠下去了,小心点啊!”

吴凤也在说:“大喜的日子,要是摔倒了可要遭人笑话的。”

杜团长扯住咋咋呼呼的张小娥,说道:“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他在部队扛着几百斤的沙袋照样跑,温南才多重,摔不到的。”

陈奶奶和赵小麦在院门口等着新娘子回来,陈叙和温南前脚到家,小姨和李局长他们也到了,院子里和外面的巷子里摆了二十多桌,大人小孩都挤满了,陈叙和温南举行完婚礼,温南正式改口,从姨奶改成奶奶,最后在鞭炮声中被陈叙抱起进了新房,陈叙一进去就将门扣死,他将温南放在床上,手臂用力搂住女人细软的腰肢,低头寻到温南的唇亲了亲。

男人气息粗野,带着动情的喘气,听得温南心口狂跳。

她双手抵在陈叙身前,脸红扑扑的看着她:“外面都是人。”

“我知道。”

陈叙声音带了些诱人的沙哑,他抱了抱温南,又在她唇上亲了下才罢休:“我先出去了。”

温南轻轻点头:“好。”

陈叙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何营长的大嗓门:“陈营长,这还没到晚上呢,你别猴急啊,赶紧出来喝酒。”

温南:……

她将头扭向一边,觉得脸都快烧起来了。

陈叙揉了揉温南的脑袋,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这才转身开门,门刚一打开就被何营长他们拽走了,屋门开着,门上面挂着红色的门帘,没一会小姨和张小娥,吴凤还有胡秀都进来了,屋里摆了一张桌子,张小娥从厨房端了几道菜过来,几个人在屋里吃饭。

温南看了一圈,问道:“张婶子,我奶奶和小麦呢?”

张小娥说:“马上就来。”

吴凤坐在长条凳上,将温南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笑道:“温南,你平日里就怪好看的,今天一打扮,我的妈呀,更好看了,我们杏花村就找不到一个跟你一样好看的小媳妇。”

张小娥笑道:“别说你们杏花村了,就是家属区也找不到一个跟温南一样好看的小媳妇。”

一个个把温南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说了会话,陈奶奶和小麦也进来了,陈奶奶挨着温南坐,赵小麦坐在温南的右手边,她笑看着温南,夸赞道:“温南,你真好看。”

温南笑道:“谢谢。”

这些人都是温南熟悉的人,她到没有拘束感,赵小麦这次回来话比之前多了,张小娥还在饭桌上夸她,屋里面都是女人,吃点饭喝点汤,外面热闹一片,陈叙被一群战友拉着灌酒,温南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陈州搂着陈叙的肩膀,将几个人递过来的酒一一挡住,他说:“你们行了啊,把我哥灌醉了,他晚上还怎么洞房?这些酒我替他挡了。”

陈叙夺走陈州手里的酒盅:“哥没事。”

吃过饭张小娥她们出去收拾了,小麦留下来陪她,屋门关着,阻挡了外面的冷风,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温南笑看着赵小麦:“你吃饱了吗?”

赵小麦点头:“饱了。”

她从斜挎的布包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温南,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给人送礼物,怕温南不喜欢,时不时的看一下温南的脸色,将抱着牛皮纸包的礼物放在温南怀里:“这是我在百货商店挑的红色的围巾,你看看喜欢吗?”

温南想起昨天在车站碰见小麦时,她的布包就鼓鼓的,原来是要送给她的礼物。

温南笑道:“我看看。”

她打开牛皮纸包,一条红色围巾映入眼帘,布料质感是最粗糙的一种,温南细细抚摸着赵小麦送给她的一片心意,赵小麦紧张的观察着温南的神色变化,怕她嫌弃,赶紧解释:“温南,你别嫌弃,我现在只能买得起这种布,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给你买一条好的。”

温南笑出声,将围巾抖开围在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衬的她今天的妆容愈发漂亮,一双眼睛灵动好看,脸颊陷着酒窝,笑眯眯的冲赵小麦直乐:“谁说我不喜欢的?”

温南下床,在地上走了一圈,又将围巾围了一圈,问赵小麦:“好看吗?”

赵小麦怔楞的点了点头:“好看。”

温南坐在床边,低头玩着红色围巾,然后转头笑看着赵小麦:“你说说你,昨天怎么不给我这条围巾?这样我今天结婚的时候就能戴上了,你看看,多好看。”

赵小麦心口一窒,看着温南手指勾着围巾的边缘,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温南,你、你真的不嫌弃吗?”

“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温南伸手握住赵小麦的手,赵小麦常年干农活,手上都是茧子:“小麦,这是你送我的新婚礼物,是你全部的心意,这份礼物对我来说很珍贵,小麦,谢谢你,我很喜欢这条围巾,真的喜欢。”

这条围巾是用赵小麦偷偷攒下来的工资买的,她可能因为买了这条围巾而身无分文,可能这一个月下来,她会节衣缩食,但赵小麦即使知道会经历这样的窘迫,还是用她攒下来的工资给她买了一条围巾。

赵小麦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肚里了,她反握住温南的手,毫无压力的笑道:“你喜欢就好。”

外面还热闹着,一时半会不会散场。

温南和赵小麦在屋里说了许多话,期间有小孩子进来讨喜糖,温南给每个孩子散了几颗水果糖,等人都走了,她从口袋取出一个红包塞到赵小麦手里,赵小麦吓得缩回手:“我不能收。”

“为什么?”

温南捉住她的手,将红包强硬的塞到她手里:“你就放心拿着吧,这红包好多人都有呢。”她怕赵小麦不信,凑到她耳边说:“你是不知道,陈叙他们来李局长家接我,被他们抢走了好多红包,红包里面没装多少钱,结婚就图个喜庆,你就收着吧。”

听温南这么一说,赵小麦才勉强收下红包。

赵小麦要赶下午的一趟车,陪了温南一会就走了,外面的酒席也是到下午才结束。

一大帮人在院子和巷子里收拾碗筷,院子里吵吵嚷嚷的都是声音,温南一个人坐在屋里,她看了眼窗外,黄昏渐落,半边天都染上了红霞,屋门忽然从外面推开,温南转头看去,便见陈叙推门进来,男人身上的军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个,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滚动凸起的喉结。

陈叙头发短利,眉骨英挺,许是喝多酒的原因,脸上多了几分潮红,从他进屋后,温南也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了多少酒?”

温南有些惊讶。

她下床穿鞋,给陈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你喝点水。”

陈叙拽了拽衣领扣子,接过水一饮而尽,垂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温南,小姑娘高仰着脑袋,瞧着脖子都不舒服,陈叙后退一步将门锁死,手里的缸子放在柜子上,上前两步,弯腰弓背,手臂熟练的撑在温南的臀部下方,将小姑娘抱起放在柜子上,男人强硬的挤开她的双腿,粗糙的手指抚住温南的下颔和脆弱的脖颈,带着掠夺性的目光看着眼前呼吸绷紧的小姑娘。

“南南。”

陈叙呢喃一声,试探性的在温南耳珠上舔了下,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廓周围,温南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伸手抓住陈叙的手臂,男人手臂肌肉绷紧鼓起,硬邦邦的。

第97章

温南像是失去了着陆点,双手毫无控制的抓着男人的手臂,那力道跟小猫挠痒痒似的,让陈叙身体里的血液不断喷张,男人手臂和脖颈的青筋纹路毫无节奏的跳动着,搂着温南细软腰肢的手臂忽的收力,让小姑娘仅仅贴着他。

那一瞬间,温南浑身僵住,小脸爆红。

陈叙喉结频频滚动,没了一开始的循循善诱,像是吞噬猎物的猛兽,带着破坏力的疯狂,唇被抵开,温南可怜的呜咽了几声,剩下的余音被陈叙尽数吞没。

“陈叙,你干啥呢?天还没黑你就想洞房?”

“陈营长,我们来闹洞房来了,你赶紧把门打开,不然我们撞门了。”

门外忽的传来周岩和何营长的声音,还有江进他们凑热闹的叫声,拍门声也接踵而来,陈叙抱住温南,在她肩上重重亲了下,猩红的眼里布满了浓稠的暗欲,像是细密的蜘蛛网,恨不得将怀里的人绞住缠在身前,男人闭了闭眼,压着声音里的沙哑和不悦,冲门口低吼道:“等会!”

“不行,我们要撞门了!”

“还没闹洞房呢,陈营长就想先入洞房?哪来这么好的事,哥几个,撞门——”

门外面一下子开始起哄了,他们嘴上说着撞门,但只是大力的拍了拍屋门。

开玩笑,这个节骨眼谁敢撞门,万一陈营长真跟小媳妇在屋里恩爱,他们一大帮男人撞门进去,人家小媳妇以后还活不活了?

温南被吓着了,双手胡乱的推搡陈叙,男人身子屹立不动,任温南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他拍了拍温南的后背:“别怕,他们不敢撞门进来。”

“真的?”

温南有些不敢相信,那拍门的架势气势汹汹,好像下一秒就要撞门进来。

陈叙道:“真的。”

男人帮温南一一扣好领扣,抱着她坐在床边,温南一直低着脑袋没敢吭声,陈叙摸了摸温南的脑袋,然后转身走到柜子前平复了一会才打开屋门,屋门打开的瞬间周岩他们就闯进来了,一群人看到温南安静的坐在床边,开始拉着陈叙起哄,一个比一个激动。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下了,暮色降临,小院里亮起了灯,外面一帮人在洗刷碗筷,收拾桌子,陈营长结婚,可是家属区迄今为止酒席办的最大的一个,荤菜也不少呢,凡是来吃席的,没一个不是撑着肚子走的,院外面热热闹闹的,屋里面也很是热闹。

新婚之夜,陈叙被周岩和陈州两个老爷们拽着练拳不说,还体罚陈叙。

温南坐在床边,看着所谓的闹洞房,都有些替陈叙吃不消。

俯卧撑,仰卧起坐,倒立,多人对招,要多狠有多狠,温南看着陈叙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男人却感觉不到累似的,这样闹洞房的模式打破了温南对新世纪闹洞房的看法,她在新世纪刷视频,经常看到闹洞房的时候,把新郎绑在树上用鞭子抽,要多变态有多变态,有的地方闹洞房还搞出人命了。

没想到部队这里闹洞房是搞体罚,不过这种高强度的体罚,一般人也受不了。

“来来来,嫂子,你坐到陈营长背上,给陈营长加重量。”

江进出了一招,正好挤进屋里的张小娥和丁红娟听见了,也起哄道:“这个好!”说完,两人挤进去拽着温南,让她坐在陈叙背上,温南颤巍巍的坐下,男人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浸透,贴着小麦色的皮肤,温南坐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陈叙的脊背绷得紧紧的。

她吓的抓住陈叙的肩膀,小声问道:“你行不行?”

何营长起哄道:“男人不能说不行!陈营长,大声说出来,你行不行?!”

陈叙笑道:“行!”

温南闹了个大红脸,抓着陈叙肩膀的手松了松,男人做着标准的俯卧撑,背上压着温南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像是没感觉一样,轻松自如的做着俯卧撑,一个闹洞房,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一直闹到深夜这群人才离开。

张小娥和丁红娟在院子里收拾了一会,陈奶奶和孟秋也在院里忙活。

刚才闹洞房,几个长辈都在外面看着,也没好进去打扰,张小娥拽着孟秋,说起她当初嫁给杜团长的时候,那闹洞房的架势,比现在还凶呢,那时候可是连她一起整,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忙活了一会就走了。

新婚屋里面一片狼藉,床上还洒满了花生桂圆,陈叙浑身都是汗,他看了眼弯腰在床边收拾床铺的温南,喉结动了动:“我去冲个澡。”

温南“嗯”了一声,顿了下,又转头问他:“你累不累?”

周岩他们折腾了陈叙几个小时,都是高强度的体罚,她瞧着都累,陈叙解开衬衫扣子,笑道:“这才哪到哪,我先去冲个澡。”

温南因为陈叙这句话闹了个红脸,在陈叙出门前,她补了一句:“给我也烧点洗澡水。”

“好。”

男人开门出去,将门又带上。

温南将屋里扫了一遍,把床铺铺整齐,然后听见院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她掀开窗帘朝外看了眼,就见陈叙光着膀子在院里洗凉水澡。

温南:……

现在可是大冬天的,又出了一身汗,这么洗也不怕着凉?!

温南打开屋门,探出脑袋,一眼就看见了陈叙紧实有力的腹肌,她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快速抬头看向陈叙:“你怎么在院里洗冷水澡?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陈叙将毛巾拧干再散开,擦着身上的水分:“没事,我都习惯了。”

温南:……

陈叙又道:“外面凉,你先在屋里待着,我等会把洗澡水端进去。”

温南:“哦。”

她关上门,在床边坐了一会,听见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赶忙跑过去开门,陈叙抬着木桶进来,里面装了大半桶温水,男人将木桶放到炉子附近,又给炉子里加了煤,让屋里更加暖和,温南本以为他忙完这些就出去了,结果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漆黑的眸凝着她。

温南:……

她揪着衣服领扣的手一时间僵住了,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开口:“你——”

谁知道男人先一步问:“你不洗澡吗?”

温南:……

陈叙忽的起身逼近温南,男人温热的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不洗也没事,晚点洗也行。”

温南还有些懵,鼻息间却是一热,男人冷俊的五官在眼前放大,陈叙弯腰,手臂穿过温南的膝盖窝抱起她放在床上,男人身高腿长,体格也大,他怕伤到了温南,侧着身子,一只手穿过温南的后颈抱着她,另一只手轻抚小姑娘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温南云里雾里,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样,所到之处都带着细微的电流,陈叙亲了亲温南洇湿微红的眼角,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力:“南南,忍一忍,别怕。”

温南呜咽了两声,双手死死掐着陈叙的手臂,他的手臂肌肉硬邦邦的,她手指又酸又麻。

院里的灯是熄灭的,唯独屋里亮着灯。

漆黑的夜里响起小猫呜咽的声音,隔壁两间屋子都没住人,陈奶奶和小姨今晚都住在张小娥家里,温南的呜咽声伴随着哭泣,不仅没让陈叙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叙才放过她。

现在别说洗澡了,就是动一动手指都累的不行。

温南也不知道陈叙哪来那么大的经历,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高强度体罚,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还疼吗?”

陈叙抱起温南,垂眸看了眼温南的有些红肿的地方,温南脸一红,赶忙抓起被子挡住:“你、你别乱看。”

男人低笑:“你现在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温南:……

她转身将头闷在陈叙怀里,声音也闷闷的:“疼,累。”

陈叙摸了摸温南光洁的背:“我帮你洗澡,泡泡温水说不定会好点。”

温南犹豫了一会,还是“嗯”了一声。

就像陈叙刚才说的,她哪里陈叙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被陈叙伺候着洗澡,她还省事呢,这么一想,温南倒也释然了,陈叙穿上衣服从外面拎了桶热水倒进桶里,抱起温南将她放进温热的桶里。

别说,身子泡进温热的水里,还真驱散了一些疲惫。

她靠在木桶边缘,任由陈叙伺候着给她洗澡,男人帮她洗完澡,又去把床单被褥换了,这才抱起温南,擦干净她身上的水分,将她放进干净清爽的被窝里。

温南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陈叙忙活到几点睡的,她这一觉睡的第二天大太阳才起床,孟秋和陈奶奶都回来了,早饭做好,陈叙进屋叫温南,温南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陈叙,她眨了眨眼,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天。

陈叙:“还疼吗?”

温南知道他问的是哪里,迟疑了一会轻轻点头:“还有点疼。”

陈叙抱起温南,拿干净衣服给她披上:“吃过饭我去卫生所买点药给你涂上,应该好的快一点。”

温南:……

她赶紧摇头:“不用。”

她觉得自己有点抹不开这个脸。

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丈夫去卫生所买私处受伤的药,怎么想怎么丢人。

陈叙笑道:“我去又不是你去,你今天好好躺着,我们明天把周围的几个长辈走一走就完事了。”

温南:“哦。”

两人走出院子,温南蹲下身洗漱,然后迈着小步子走到饭桌上坐下,对上陈奶奶和小姨眼里的笑意,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抱着馒头就啃了两口,陈奶奶笑道:“别光顾着吃馒头,多吃点菜,南南,你得好好补一补,不然到时怀了孩子你得受不少罪,听奶奶的,多吃点肉。”

孟秋也在边上说:“对,多吃点,争取今年就怀上大胖小子。”

温南:……

她被馒头噎了一下,转头就瞧见陈叙的脖颈青筋突突跳着,再仔细一看,这家伙抿着唇笑着。

温南气的在桌下踢了陈叙一觉,陈叙轻咳一声,给温南夹了一块肉:“先吃饭。”

陈叙说到做到,吃过饭还真去卫生所给她买了药带回来,然后关上屋门,坐到床边,掀开被子,说道:“我帮你涂药,顺便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

温南脸红了个透顶,急忙拽住被子连连摇头:“不、不用,我自己会抹药。”

男人拽住被子再次掀开,力道强劲,却并不让温南感觉到疼,温南的力气在陈叙面前就跟挠痒痒似的,压根抵不过男人的力气,陈叙掀起眼皮看了眼小姑娘又羞又气的模样,唇角抿着笑意:“你自己看不到伤的严不严重,听话,我帮你抹药。”

他明明就是想占便宜!

温南敌不过他,索性摆烂,往枕头上一靠,抓起被子蒙在头上,努力摒弃掉身上的不适感,人一旦陷入黑暗,身上的感官就会异常敏锐,就如此刻的温南。

屋里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坐在床边的男人低垂着眸,手指沾着药均匀的涂抹着,原本一双平静的黑眸渐渐爬上猩红的血丝,沉稳的呼吸也变的越来越急,被黑暗笼罩的温南察觉到异常,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下传出来:“好了吗?”

“快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得温南耳根酥麻。

“疼。”

温南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可怜,抓着被子的手指都绷紧了。

陈叙俯身在温南肚子上亲了下:“快了。”

恰好门外传来陈州的声音:“哥,你在不在屋里?在的话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陈叙明显感觉到温南的紧张,他拽下蒙在温南头上的被子,看着小姑娘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视门外的陈州,沙哑的声音带着诱惑力:“南南,我是谁?”

温南软软的声音带着若有无的哭腔:“你怎么好好的问这个?”

陈叙看着她,手上动作不停,温南身子不停地颤抖,眼里都激出了眼泪:“陈叙,你是陈叙。”

男人眼里浸出笑意,低头在温南洇湿的眼睫上去亲了下:“南南真乖。”

“我先出去了,你再躺会。”

陈叙帮温南盖上被子,垂眸看了眼指腹上的水渍,随后将手插进兜里,开门出去。

陈州站在屋檐下,肩上背着军用背包,听见声音,转头看向陈叙,屋门关上的瞬间,陈州透过缝隙看见床上被子包裹着一个人,他收回视线,笑了下:“哥,东华市那边给这边部队打电话了,有紧急任务,我现在就得走。”

陈叙抬手拍了拍陈州的肩膀:“在外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陈州颔首:“嗯。”

陈叙上前,单手抱住陈州,手掌在陈州背上拍了拍:“有时间了回来转转,别总让奶奶惦记你。”

陈州眼角有些红,他闷声道:“知道了。”

陈叙:“走,我送你去火车站。”

陈州“嗯”了一声,隔着一道门,对屋里的人说了一句:“嫂子,我走了。”

温南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一路小心呀,到了给我们发电报报个平安。”

陈州:“好。”

他看了眼关着的屋门,随后转过头,跟着陈叙一道离开,经过陈奶奶屋子时,听见屋里面传出奶奶哭泣的声音,陈州脚步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拳头也不自觉收紧,他眼角愈发的红了,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湿意,陈叙拍了下他的肩:“走吧。”

第98章

陈州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奶奶,我有空就回来看你。”

说完和陈叙走了,孟秋从厨房追出来,给陈州塞了一包吃的:“小州,这里头装了点包子和两样荤菜,你带在路上吃。”

包裹里的东西还冒着热气,陈州抱紧包裹,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孟秋,清隽的小伙子露出爽朗的笑容:“谢谢小姨。”

陈叙洗了个手,带着陈州去了部队,借军区的车和周岩还有杨志同一起送陈州去火车站。

陈州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从陈州走后,陈奶奶在屋里一直哭,到中午都没出来吃饭,温南和小姨轮番安慰,哄了一上午可算把老太太哄好了,中午是孟秋做的饭,陈奶奶吃的不多,吃完又回屋躺着了,陈州的离开陈奶奶需要一个适应期,毕竟日思夜想的孙子回来待了两天就走了,搁谁身上都难受。

距离陈州走了有三天了,这三天张小娥天天来家里找陈奶奶,嘴巴叭叭的说个没完,把家属区和杏花村这几天发生的事给陈奶奶挨个说了一遍,让陈奶奶连丁点的空闲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还在为想陈州的事伤心了。

陈州离开的第五天,陈叙带回来了陈州发来的电报。

陈奶奶捧着电报,气的骂道:“这个臭小子光顾着忙忙忙,啥时候才能跟你一样赶紧讨个媳妇回来,你们兄弟两都成家了,我的任务才算完成,这样下去了也有脸面见你爹娘。”

陈叙笑道:“奶奶要是这么说,小州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陈奶奶反应过来,又气又笑的拍了陈叙一巴掌:“连你也气奶奶。”

温南和孟秋在厨房做饭,听见陈奶奶的声音,两人朝窗外看了一眼,见老太太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孟秋松了口气,她擀好面条丢进锅里,看了眼坐在灶口前烧火的温南,问道:“南南,学校里冷吗?”

不提还好,提到这个温南就觉得浑身刺骨的冷。

她在家里待了三天,昨天休完假去了学校,教室比较大,就烧着一个炉子,四处还漏风,她坐在讲台的凳子上都觉得手指和脚趾冻麻了,温南恹恹的点了点头:“冷。”

孟秋笑道:“小姨给你做了一双厚棉鞋,等会吃完饭你试试,要是合适就穿到学校,看暖不暖和。”

温南一听,眉眼一弯:“谢谢小姨。”

吃过饭回到屋里,温南坐在床边,试着小姨做的棉鞋,陈叙推门进来,看见搭在床边的脚丫,走过去单膝蹲在地上,握住温南的脚踝,温南挣了挣,没挣开:“你要干嘛?我要去学校了。”

陈叙没说话,而是将温南的脚丫塞到他衣服里,冰冷的脚心接触到男人温热的腹肌,温南脚趾都蜷缩了几下,她眨了眨眼,看着陈叙面不改色的模样,问道:“你不嫌冷?”

陈叙握住温南的另一只脚塞进衣服里,掀起眼皮看着小姑娘美滋滋的小模样,低笑道:“不冷。”

两人在屋里腻歪了一会才出去,温南穿着小姨做的棉鞋,特别暖和,她挎上斜挎包,穿着玫红色的小棉袄,刚和陈叙走出家门就听见隔壁的赵营长家里吵起来了,花凤珍的声音特别响亮,尖叫声也特别大,门外面围了许多军嫂,一向爱看热闹的张小娥也趴在廖营长家里的墙头上。

温南没兴趣看花凤珍的热闹,别热闹没看成惹一身骚。

算一算时间,花凤珍离开有半个月了,赵小东请假也有半个月了,温南懒得去管赵小东这个学生,陈叙送她带学校就去了部队,温南在教室里坐了一下午,别说,小姨做的棉鞋还真暖和,脚丫子不冻了,到了下午放学,温南跟吕美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一出校门就看见学校门口树底下的陈叙。

天蒙蒙黑,树下漆黑看不清楚,温南只能大致看到陈叙的脸型轮廓,男人穿着冬季军装,那么冷的天,领口还解了两个,也不知道冷不冷,陈叙手里拿着雷锋棉帽,见温南笑眯眯的跑过来,抬手戴在她头上,顺手拽下雷锋帽的两个耳朵,护住温南冻得通红的耳朵。

温南双手探进陈叙的衣服里,手刚接触到男人紧实有力的腹肌就被陈叙拽出来了。

她仰着小脸,不满道:“怎么了?”

陈叙轻咳一声,将温南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在外面注意点。”男人话锋一转,压低声音续道:“回去给你摸。”

温南险些笑出声,她低着头,用力抿紧唇,然后不停地点头。

陈叙:……

温南回去以后,没顾得上摸陈叙的腹肌就被张小娥拉去听八卦了,厨房里空间狭小,陈奶奶在烧火,孟秋在擀面条,张小娥拽着温南蹲在厨房门口,说起今天赵营长家的事。

赵营长和花凤珍这次吵的特别凶,已经到了闹离婚的地步了,现在不是花凤珍跟赵营长闹离婚,而是赵营长不跟花凤珍过了,今天彻底撕破脸皮了,连团里的政委都惊动了,赵营长谁的话也不听,硬是拽着花凤珍闹到政委跟前,当着政委的面写了离婚申请书,就等上面盖章了。

温南没想到闹得这么厉害。

她问:“赵营长为什么跟花凤珍闹离婚?”

陈奶奶说了一句:“她是自作孽,活该。”

张小娥哼了声,说道:“要怪就怪花凤珍拎不清,家里有个啥好东西都往娘家送,赵营长这些年发了多少粮票油票布票,都被花凤珍送回娘家了,你看看小麦穿的啥衣服,再看看花凤珍娘家人吃的啥穿的啥。”说到这里,张小娥又冷哼了一声:“你猜花凤珍在娘家待了半个多月咋又回来了?”

温南好奇:“为什么回来?”

张小娥一拍大腿:“是他弟弟要结婚了,但是家里没钱呗,她弟弟看上了县上双职工家里的女儿,人家要几百块钱的彩礼,还要她弟弟在县城买一份工作才肯把闺女嫁给花凤珍的弟弟,花凤珍本来就向着娘家人,她娘家人再这么一撺掇,花凤珍就跑回来了,想着趁赵营长不在家,把家里的存折拿走,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给她弟弟娶媳妇,嘿,还赶巧了,赵营长今天休息,没去部队,把花凤珍逮了个正着,这才闹起来了。”

温南:……

花凤珍是妥妥的伏弟魔啊。

为了弟弟,为了娘家人,活生生把自己家给作没了。

像花凤珍这种媳妇,换做任何一个丈夫都忍受不了,温南想到了小麦,如果赵营长真和花凤珍离婚了,小麦会跟着谁?

她要是跟了花凤珍,这辈子都会被花凤珍纠缠着,就算嫁人了,花凤珍也将会是小麦这辈子甩不掉的吸血虫,温南抿了抿唇,看向院子里洗脸的陈叙,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能让赵营长留住小麦?

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朝她看来,两人的视线冷不丁的撞在一起,陈叙将毛巾搭在绷绳上,朝温南安抚的笑了下。

这几天家属区都在说赵营长跟花凤珍闹离婚的事,花凤珍这些天也住在家里,几乎赵家天天都能听见争吵声。

隔壁的方萍抱着孩子坐在陈家,和温南还有孟秋诉说这两天的苦闷。

自从花凤珍回来,她就没安静日子过,天天吵天天闹,吵的她孩子都睡不踏实。

赵家吵了半个月,半个月后,赵营长申请的离婚申请书终于下来了,这天中午,温南和陈叙刚从学校回来,两人走到石桥那,碰见了拎着大包小包的花凤珍,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边,赵小东没跟着她,想来应该是跟着赵营长了。

花凤珍边走边抹眼泪,嘴里还在骂着赵营长不是个好东西,然后一抬头碰见了迎面走来的陈叙和温南,花凤珍脸色一变,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温南,尤其在她回来后听家属区的人说温南和陈营长结婚了,她就觉得这女人恶心,还是个天生的狐狸精,专门勾搭男人的。

要不是温南这个狐狸精,小麦咋会去县城的汽车站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全落到她一个人头上?她家里的变故,她现在的遭遇,都跟这狐狸精脱不了关系,花凤珍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自从温南来到家属区,她家里好像就没太平过!

真像林美珍当初说的那句话一样,温南就是个祸害精,到哪都会祸害人!

温南小脸冷冰冰的,漂亮的眼睛毫无畏惧的对上花凤珍充满敌意的目光,花凤珍气的咬紧牙关,双手死死的攥着包袱,要不是害怕旁边人高马大的陈营长,她都想扑上去撕了温南那张狐狸精的脸。

“哟,你还站在那干啥呢?舍不得走啊?可惜家属区以后都没你的地了。”

张小娥和几个军嫂边说边笑的从巷子口走过来,花凤珍听见张小娥的声音,扭头死死的盯着她,张小娥双手叉腰,扬着下巴看她:“看啥看?老娘脸上有花啊?”

这一刻的花凤珍犹如过街老鼠,谁见了都想骂上两句。

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她在家里对待赵小麦的事就足以让人唾弃,当然,赵营长也是个拎不清好坏的人。

花凤珍至始至终都没敢呛温南一句,灰溜溜的背着包袱走了。

回家的路上,温南问张小娥:“张婶子,赵营长和花凤珍算是彻底离婚了?”

张小娥:“那当然啊,不然这婆娘还留着过年啊?”

温南没忍住笑出声,然后想起小麦,又问道:“那赵小东和小麦都跟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