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瞪他,“比比?”
陆彦徽不明白:“比比?”
随即他明白了:“比比!”
徐喜枝冷哼一声,捡了自己用的石子,“三局两胜。”
陆彦徽:“OK。”
徐喜枝没听懂,但也不关心,管他说的什么。
她摆好姿势,挨个扔,最后一个石子打的非常远,让她很满意。
陆彦徽哎呀两声,“你打的好远,很难超过诶。”
徐喜枝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
随即笑容僵在脸上。
陆彦徽三个一起扔,打的都比她最后一个远。
他眼尾上勾,笑的像只坏狐狸:“侥幸,侥幸。”
徐喜枝瞪着他,一口气出不来,磨的牙根响。
“愿赌服输。”她深吸一口气,“说,让我干什么。”
“嗯……”陆彦徽摸着下巴思考,“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徐喜枝带他去了桥头的馄饨铺。
陆彦徽摩拳擦掌,喉结滚动,看起来激动的不行。
徐喜枝不怎么饿,气都气饱了。
馄饨上来,陆彦徽深吸一口气,两眼放光,火急火燎,舀着就吃了,被烫的斯哈斯哈地抽气,表情狰狞,徐喜枝没忍住,笑出声,真蠢。
她笑,陆彦徽跟着笑,人畜无害的模样。
馄饨铺的王妈瞧着俩人,对徐喜枝打趣道,这人谁呀?徐喜枝说不认识,陆彦徽口齿不清反驳,朋友!徐喜枝瞪他,谁跟你是朋友。陆彦徽也反驳,就是朋友!俩人一来一往,逗的王妈直乐,目光意味深长,徐喜枝有种说不上来的劲儿,干脆不说话了。
这馄饨铺是她从小就会跑来吃的,不该带这莫名其妙的男人来的,大意了。懊悔,十分懊悔。
陆彦徽,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要一碗。
徐喜枝眉头微跳。
抱着膀子,看他吃完第二碗,又要一碗。
徐喜枝忍不住了:“你是没吃过东西吗?!”
“没有。”陆彦徽回答的理直气壮,还有些委屈,“这是第一顿。”
骗人,徐喜枝想,他肯定在骗人,他都来两三天了,不可能没吃东西,他就是故意的。
三碗结束,陆彦徽摸着肚子惬意极了,徐喜枝付了钱。
三碗的钱,顶她吃三天。
气。越想越气。徐喜枝从小摸爬滚打,也算是野蛮生长出来的,别说吃亏了,有时候甚至抢别人的,哪有自己亏本的时候,气,气的不行,她看着陆彦徽,势必要把她的馄饨钱赢回来。
吃饱喝足的陆某人接受到她的目光,还正堪称优雅的眯眼回味,他朝徐喜枝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挑衅似的,“还赌吗。”
“赌。”怎么不赌,凭什么不赌。
陆彦徽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蹲下来,仰头看她,“那你说,赌什么。”
徐喜枝皱皱眉,赌什么,还真没想好。
得赌一个她绝对能赢的,有百分之百胜算的,于是她说:“徒手劈西瓜!”
陆彦徽:……
陆彦徽看着她,低头笑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凭什么嘲笑她,徒手劈西瓜不厉害吗,不是他说的吗。
“好。”他答应下来,看看天,天色已晚,“那明天吧,明天我来找你。”
徐喜枝没说话。
陆彦徽站起身,抱着膀子,“走吧。”
徐喜枝皱眉,没懂,陆彦徽扬扬下巴,“回去吧,你不是不想别人说闲话。”
也是。徐喜枝转身走了。
陆彦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揣摩她有多高,自己近一米九,她看起来又瘦又小,跟个娃娃似的,脾气爆,但挺可爱,有一米五?一米六?小矮子。
两个人的恩怨就这么结了下来。
徐喜枝单方面的。
回去她也在思考,明天挑选什么样的西瓜,要怎么赢他。这是她第一次表现的心事重重,师父瞧着罕见,问她,她说了缘由,师父摇头叹息,这闺女养的怎么不开化,那女娃的力气能有男娃的大?那外来户他见了,他在这船上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各形各色,生的死的,对方底盘稳,站如松,坐如钟,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指不定会点功夫,跟他比,唉。
徐喜枝问,师父,你叹什么气?
师父说,没事,夜里风大,吹的了,早些睡吧。
徐喜枝睡不着,最后睡了,做梦都在劈西瓜。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醒了,连忙拾掇自己,刚上岸,就见柳树下坐着的陆彦徽。
他拿着一份报纸,跷着腿,瞧她来了,站起身。
他穿件丝绸衬衫,袖子挽到臂弯处,手连带着手臂,线条都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明明是大清早,徐喜枝却觉得晌午了,他那么耀眼,看的不太真。
他走到徐喜枝跟前,身上有种很淡的香,像花香,很蛊人,让闻到的人心里一阵悸动。他微微弯腰,问她,没睡醒?眼清亮的像圈着一汪湖水,看的徐喜枝头皮到脚尖一阵酥麻。
徐喜枝别过脸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
陆彦徽摸摸鼻尖。怎么大清早就看他不顺眼。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图卖可怜讨好,“我可在那儿等你一个多小时,报纸翻来覆去地看,都快会背了,你对我就这态度啊?”
“我才不信。”
一个小时,天都没亮!
他狡辩,“没有一个小时,也有半个小时啊,我等你是实打实的事实吧?”
徐喜枝掀眼皮看他,“你到底要干嘛。”
陆彦徽笑着,摊开掌心让她看,一个木刻小玩偶。
徐喜枝愣住,微微瞪大眼。
小玩偶乖巧地躺在男人掌心,头大,身子小,麻花辫,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皱眉撅嘴,双手插腰,一副生气,快要发火的模样。
两根修长的手指将玩偶扶起来,木偶就立在掌心,和徐喜枝对视。
徐喜枝看着他,他垂眸笑着,将小玩偶放到她的手心里,手指并没有碰到她。
“小矮子二号。”他低低地笑,“可以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