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想的,还怕我说?”
“我想想哪个男人合适,你的司机?还是那些副市长?又或者你巴结的省政府官员?那谁不是退了么,指不定我跟他们上床,还能祝你登上——”
沙发猛的陷下去,廖华恩掐着苏婧的脖子,硬生生卡掉她想说出的话。
“我……什……什么……都知道……”
苏婧面色涨红,皱眉推他的手,笑的有点疯狂。
“你没……没猜错……”
“我……就……就是……不爱你……”
廖华恩闭闭眼,感受到身下的人慢慢放弃挣扎,松开手。
大口新鲜空气突然冲进肺腔,苏婧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趴在沙发上直不起身。
廖华恩慢慢坐在沙发边缘,指尖颤抖地点烟。
偌大精致的别墅,只有指针走动的声音。
廖华恩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声音沙哑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苏婧的声音也有点哑,她起身给自己倒杯凉水,咕嘟咕嘟喝了,咳嗽两声,好得多。
“在你还不是书记的时候吧,在你刚跟她勾搭上的时候?”苏婧笑,“廖华恩,你当我是什么人间富贵花?”
年轻时廖华恩对苏婧一见钟情,非她不可。苏婧却清楚的知道,廖华恩与她天差地别,并非良人。却终归抵不住他的攻势和家人的劝说——廖华恩家有钱有权有势,背景深厚,他们抗不过。
在那时,长的漂亮是种错。
廖华恩强势,偏激,眼里容不得沙子,苏婧和他不能鸡蛋碰石头,不能硬碰硬,只能采用怀柔政策,多少次委曲求全,才获得片刻安宁,而就是这种若即若离,友好谦卑的态度,让廖华恩感到不安与愤怒。
他本就多疑。
他无数次看着这个有着漂亮面容的女人,都在想一个问题,她到底爱不爱他。
她在他身下辗转起伏,在他身上动情呻吟,却从没有那些依赖与臣服。
她让廖华恩感到哄骗。
可每次她又都那么聪明,恰好止住他想发火的点,用甜蜜的话语,柔软的身体,安抚他无处宣泄的情绪。
直到他看到苏婧真正爱慕的人。
那个学识渊博,斯文儒雅的教授。
和他这样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天壤之别。
他们甚至可以在她心爱的男人照片上做爱,她甚至可以向他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浪言淫语,他都感受不到她的爱。
后来廖远停出生,他的心终于踏实了。
他自认为宠爱她的,让她起他们儿子的名字。
她起了远停。
干脆的,毫不犹豫的。
他一查,才知道那个男人的曾用名有一个停字。
她用他们的孩子祭奠、怀念,将这份得不到的爱意延续下去。
廖华恩什么都没说,抽了一包烟。
只要没人开口说,这些真相就永远没人知道。
只要她不说,廖华恩就永远能自欺欺人。
只要他不死,她就一天离不开叫廖华恩妻子的牢笼。
所以他出轨,他换取他想要的,她又不爱他,出轨又能怎么——
她终于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出轨,但是无所谓。
我就是不爱你。
苏婧说:“是你逼我的。”
廖华恩笑了:“我逼你?”
苏婧平静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保险柜里卡的钱我给他们买房子了,写的刘学的名字。”
廖华恩瞪大眼,猛的站起来:“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
“我疯了?”苏婧反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知道,你放纵,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等,等到你认为合适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不可能,廖华恩,我在这儿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把你那套肮脏的做事手段用在远停身上。”
“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苏婧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质问,“你摸你的良心,你真能接受远停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真能让他踏进你廖家的门?会让他见你那些高贵的亲戚,见你那些达官显贵的亲朋好友,见你的列祖列宗?别开玩笑了,你觉得丢人,你觉得抬不起头,脸上没光。”
廖华恩握紧拳头,“我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远停可以和他在一起,但两个男人能有什么结果?我的儿子,不可能局限在一个破彭怀村,他要出来,站的比我更高,他身边的,应当是能帮助他的人,而不是一个废物!”
苏婧笑了:“让他结婚,再养情人,是吗?”
廖华恩动动唇,没有说话。
“我以前只感觉你……原来你这么卑鄙,龌龊,畜牲。你不择手段就算了,还要我的儿子也这样,不可能,廖华恩,你死了这条心。”
廖华恩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直问她:“卡在哪儿?钱在哪儿?”
“花完了。”苏婧无所谓道,“跟你说了,房子全款。”
廖华恩闭闭眼,按耐住怒火:“苏婧,把卡给我。”
“给你干什么?噢,这是你的礼是吗?是你要献给贵人的是吗?”苏婧惋惜,“真的很可惜,因为我真的花完了。”
廖华恩在那瞬间的怒意,几乎要杀了她。
苏婧平淡地看着他:“你爬不上去了,廖华恩。”
“这些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
“儿子现在有自己的家了,收手吧。”
廖华恩冷笑一声,摸苏婧的脸,掐她的脖子,强迫她踮脚,仰头看自己。
“你最好让他们两个藏严实。”
“还有你。”
廖华恩离她极近,在她耳边道。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苏婧。”
“你永远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