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继续跟价。

“一千三。”

TU经理的咬字也有点吃力，看样子也快触及大动脉了。

除了明显走神的裴云畅和不以为然的边焰，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死死地盯着二人，试图听到更高的出价。

或许是裴云畅唇角的笑太过嘲讽，老赵没忍住发难道：“小裴总今天似乎格外轻松？”

裴云畅用眼神搜寻了半天才找到说话的人是老赵。

“对。”

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再次刺痛了老赵的心。

“小裴总好肚量，要是WIN出价要签Nova会出价多少呢？”

话音刚落，众人的好奇的目光都透了过来，其中也包括边焰。

裴云畅注意到了那束特别的目光，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的弧度挂在嘴角，如同蒙着一层薄纱，让人捉摸不透。

“Nova作为国内最强的射手，自然值得最高价。”他的尾音拖得很长，“不过，我的目标并不是Nova。”

纵使老赵专门为难，也没想到裴云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哦？那小裴总是来？”

裴云畅温文尔雅地笑着，直勾勾地盯着边焰：“你们不觉得，这位主播前途明显更广吗？”

谁觉得？只有你觉得吧！

一个前天梯榜第一的射手，一个不入流的小主播，裴云畅竟然选择后者。

而且这小主播的职业还是法师啊，他们战队不是白尧星更菜一点吗？

众人看着裴云畅明显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看了看镇定如初的边焰，觉得裴云畅一定是疯了。

边焰虽然表情不变，但手指在桌边上敲击的频率已然暴露了他的内心。

木牧吃瓜吃到一半也震惊了。

他本来以为边焰和自己一样就是个看戏的，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裴云畅感兴趣的人，还要签他进WIN？

“小裴总莫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个小主播。”老赵不信邪地又追问了一句。

“我知道。”

裴云畅的注意力全在边焰身上，灼烈的目光看得对方无处可躲，“我想签的就是这位名叫Sorry的主播。”

“签我？小裴总好大的口气。”

边焰冷嗤一声，声音不怒自威，其中“小裴总”三字还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顽劣地笑了下，倾身向前随意地敲了敲桌子，“我可比这位Nova贵多了，小裴总准备了多少钱？”

“两千六百万。”

裴云畅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而平稳，语气从容不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给出了刚才最高价的二倍。

周围的吸气声窸窸窣窣地响起。

谁也没想到面向Nova的“拍卖会”竟演变成了对小主播的招揽，而且裴云畅一出价就出到了两千六百万。

平常这个价，别说招个小主播，招两个小火的职业选手都绰绰有余。

最致命的是边焰作为被招募对象，竟然没有丝毫心动的迹象，反而默不作声。

裴云畅继续加价：“两千七。”

边焰不语。

“两千八。”

气氛仍然安静。

“三千万。”

裴云畅一开口就又加了二百万。

要知道刚才两大战队经理有俱乐部老板撑腰，加价都只敢五十万五十万地加，裴云畅不但一上来就加了他们的四倍，对象还只是一个小主播。

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三千万签个小破主播，裴云畅一定是疯了。

见边焰还是没动静，裴云畅开口继续加价：“三千……”

“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边焰猛地打断了。

“三千万，小裴总真看得起我。”

边焰眸中情绪闪烁，哑声道。

裴云畅嗓子发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想把对方的一切细节都尽收眼底。

边焰低低地吸了口气，随即抬起头眼神凌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要我进WIN可以，我要你下个赛季立马转辅助。”

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貌似不止裴云畅一个人疯了，这个小主播也病得不轻。

他面前坐着的可是全赛区天梯榜第一的王牌打野，岂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转职业就能转的？！

就连认识边焰这么久的木牧都觉得他离谱。

谁知裴云畅只是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声音笃定：“可以。”

边焰顶了顶腮，压下喉中翻涌的情绪，继续发难。

“算了，我改变主意了，其实我打的是射手，一进队我就要顶替你的小白。”

边焰重重地强调了“你的小白”四个字。

“只要我进去，他就立马滚蛋。”

裴云畅想都没想。

“可以。”

边焰眼眶有些发酸。

他狠狠地咬了下舌头，控制住情绪，死死地盯着裴云畅。

“骗你的，我的职业是打野。”边焰声音发抖，“我要你立马退役。”

裴云畅没有任何犹豫，回答得愈发坚定：“可以。”

三个问题，三声可以。

声声都是甘之如饴。

边焰离谱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众人都不知道先惊讶哪一个了，更搞笑的是裴云畅还都答应了。

这小主播到底给裴云畅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不惜退役也要签进来。

木牧沉默地盯着边焰，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才认识了真正的他。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边焰的眼眶红得不像话。

“就这么想签我？”

“对，什么要求都可以。”

裴云畅瞳孔颤动，“三千二百万，我什么时候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