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令纾摇摇头:“我得再守一会儿,万一苏旭嶂真来了……”
“他今晚不会来的。”
瞿非澄肯定道。
燕令纾疑惑:“你为何如此肯定?”
瞿非澄道:“他若今晚来,他绝对带不走央央,甚至无法脱身。”
“你跟他很熟吗?好似比兰祝余还要了解他。”
“非也,这是我的猜测。”
燕令纾对他的猜度很感兴趣:“哦?能说说你是怎么猜的吗?”
瞿非澄看了看她。
他叹了口气说道:“很简单,咱们落脚的村子不小,此处祠堂又离得村民家中不远,这边有何动静都有可能惊喜村民们。
而且——”
剩下的话他没说,他知道燕令纾懂。
燕令纾也确实懂。
若在这里动手,哪怕是放迷药或者迷烟什么的,势必是会惊醒瞿和的。
先不说瞿和的武力值如何,便是这祠堂里的流犯们皆是武将出身,不可能让苏旭嶂神不知鬼不觉的得逞。
“歇息吧。”
瞿非澄道。
燕令纾看着他:“你先前可睡了有一会儿?”
瞿非澄不明所以地摇头。
燕令纾骂他:“身体有病你脑子也病了?”
瞿非澄:“啊?”
怎么突然骂人?
燕令纾微微一笑:“没关系,寡妇挺好的。”
“……”
瞿非澄沉默了一瞬,道:“对不住,我并非有意晚睡,实在是姨父的呼噜声太大了。”
燕令纾:“哦。”
她没再说什么。
她们俩本身并无什么感情基础,其实也谈不上熟悉。
只是她觉得这人的脑子在大事上还是挺好用的,若他不是病殃殃的身体,谁知又是怎样的人中龙凤。
这样的人才不能好好用一下,实在可惜。
见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央央明显已经对他的病情上了心,非要搞出个所以然来并扬言治好他。
燕令纾就有些看他不爽。
但各人有命,有些人就是不爱自己,劝也没用。
燕令纾这般想着也就想开了,往商映仪身上靠了靠,闭上眼睛睡过去。
不知何时进入的梦乡。
她更不知,在她沉沉睡去时,有人如清潭般的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次日卯时天际渐渐泛白,有人慵懒地翻了个身。
没有长鞭的声音,却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赶紧的起来了,收拾收拾要赶路了。”
燕令纾锁着眉头,有些起床气地嘟囔了一句:“又催命上了。”
她伸开双手,右手却触碰到一处地方,先是微软的触感,接着是硬邦邦的东西。
燕令纾有些疑惑地拍了拍,眯着眼嚷道:“啥啊?”
瞿非澄的声音幽幽传入她耳中:“醒了?”
燕令纾立刻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抬起头来,就见自己的手撑在他的下颌线上。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这下子是真的清醒了。
“是你的下颌线先勾引我的。”
燕令纾不假思索道。
话音落下,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清醒了,又好像不是很清醒。
人有的时候嘴瓢不是个好习惯,燕令纾此刻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藏一辈子。
瞿非澄陷入冗长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