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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永昀芍贞闺阁生活(1 / 2)

中伏时气,芝兰院中十二个花墩上的盆景都换成水缸莲花,盛开的亭亭净植,清香净远。

莘陌一到夏天,就喜欢长日待在与善居,这边门向朝北,屋里比较凉快。

娇儿生辰将近,莘陌一直在准备作礼物的绒花,之前娇儿托了几次,量芍坻飞的绒花都先得了,这次为娇儿做不敢马虎,对着花本子比许久,挑了一支藕花荷叶绒花做起来,银鎏金骨架,黄玉荷心,珍珠装饰,颇费心思。

绒花刚做好,天气更热了,屋里小猫怕热,吃饱了就四肢摊开,肚子朝天躺在客厅太师椅上睡大觉,除了尾巴偶尔摇一摇,半日不见多动弹。

丫头们见猫睡的这么香,越发后悔没投个猫胎,早饭过后,大半院的人都在犯懒冲瞌睡,莘陌也不例外。

芍贞起早来看莘陌,进了夹院发现靠两边墙添了四大水缸莲花,满缸口开的好不娇艳。

芍贞忍不住叹赏道:“佳人反覆看荷花,自恨鬓边簪不得。

荷花作盆景,竟是这样不同凡响,夏荷夏荷,果然天作之合。”

掀开青绿色草虫纱帘,一进屋里就被凉气润得遍体舒适。

屋里添了一个方口珐琅大冰鉴,用风轮在旁边轻轻摇着带凉风,莘陌脑袋向窗躺在西间炕上,枕着一大块泛红的玉石凉枕,头顶用两支一点油金簪绾了个花苞髻,两鬓各编一根豆条粗细的麻花辫子,藕粉地璐绸海棠衣,水红百褶绫子裙,绣鞋留在脚凳上,炕头茶几上搁着白玉底座玛瑙如意灵芝杯和一个红荔枝冰盆子。

莘陌手持双面绣满池娇纨扇轻摇,眯着眼似睡非睡,惹得芍贞颇有几分羡慕莘陌的自在。

得知芍贞来了,莘陌连忙坐起身,撩撩细辫,细腻丰润的腕上滑下三锭闪闪发光的赤金镯子,发出清琅的金器之声。

小晚蹲过来为莘陌提好鞋,扶主子起身。

光阴催人,莘陌的婴儿肥尚未褪去,身姿已显青春之态,两弯新月眉,眼鼻精致,虽是中等身材,比例却很匀称好看,落地双腿显长,顶着一头精致的髻,一派名门闺秀气度。

莘陌眼里打量芍贞,轻软的刘海下一张玉面水灵清秀,嫩白的面上映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乌髻上戴着粉紫色蔷薇绢花,另一边簪了支赤金镶粉碧水晶藕花荷叶五彩琉璃鸳鸯钗,钗头垂一串紫水晶菱花流苏,显得清亮别致,一身透青飘绿的沧浪色绣花纱罗对襟衣,腰下月白绫子裙,颈上戴一大串晶莹通透的碧玉项链,链两侧串白玉璧,其下分成三股,玉璧上堆饰金镶红宝石花片,十分精致漂亮。

手执象牙折扇,通身清柔雅致,仿佛仙女降临凡间。

莘陌回过神,忙拉芍贞坐东边桌前吃西瓜,又对早晚说:“拿茶来,再取些梨花酥。”

又让侍女把炕上那个冰盆子端来,请芍贞吃荔枝。

莘陌摇着金光闪闪的绣扇,看芍贞剥开荔枝吃了两枚就放下了,转头让纤凝从随身斜跨的碎花锦带里把东西拿出来,两匣杭州粉,六盒胭脂,又有一个漆雕木盒。

莘陌在芍贞的示意下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两个卷着金箔的螺子黛,做成四五寸长拇指粗的眉笔形状,顿时眉开眼笑道:“是螺子黛呀!

这太贵重了,一个便值十两银子,你怎么不留着自己用呢?”

螺子黛的制作原料中,有一种产自西方的海螺,将这种海螺研磨成粉,混合多种材料制作出来的螺子黛,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紫色,和传统石黛铜黛微微泛青的颜色相比,这种颜色更加高贵典雅,深受贵族人士喜爱。

芍贞笑道:“我叔叔从波斯进购特产来内地,其中就有这螺子黛,刚到京城便给我家送了两盒,我和嫂子们都得了些,分两个给你。”

莘陌诚实道:“我娘亲眉毛浓,一向不用眉黛,偏我的眉毛淡了些,最喜欢用这螺子黛,只是螺黛产量少,平时若不够的话,便用青雀头黛来代替。”

芍贞贴近道:“我瞧你是却嫌脂粉污颜色,平常只画蛾眉,这些杭州粉和胭脂你若用不完,可以给小早小晚她们些,都是好东西,早些用,别放太久了。”

莘陌连声说自己马上会用,又用肩膀轻轻碰了下芍贞,亲昵道:“我也才得了几匹花色不错的杭缎,都是今年新出的料子,你走的时候一定要挑两匹带上,做衣裳最鲜亮。”

芍贞笑道:“你就是不欠人情,我也不跟你客气!”

思及娇儿生辰还有些日子,再做一个来得及,莘陌又把才做好的鸳鸯叶荷绒花送与芍贞。

这竟比上回得的芍药绒花更精致,芍贞也很欣喜,连夸漂亮,二人接着吃西瓜。

这时小晚掀开纱帘进入,手里捧一个红漆描金番莲纹双层双圆盒,打开四个碟子,一碟菱角米,一碟香瓜片,一碟薄荷软香糕,一碟茶香绿豆馅的梨花酥。

小早端来一个青花瓷三才碗放到芍贞面前,道:“姑娘,请。”

芍贞揭开碗盖,看是阳羡茶,色香很不错,就尝了尝,又拿一块软香糕吃着,对莘陌道:“这几天我泡茶喜欢把茶叶搁小纱袋里,提前放在荷花心上让花瓣合起来熏一晚,早上花开再取出,烹些露珠水泡茶,香韵绝好不过,你也可以试试。”

莘陌一边吃着梨花酥,一边道:“你最擅长调弄这些精致东西,一般人哪有这些心思!”

芍贞笑道:“你院里荷花现成的,做起来不费事,我把这巧法子告诉你,你也尝尝荷花茶。”

莘陌喜道:“这法子还从未听过,我今晚就试试。”

芍贞又道:“娇儿生辰快到了,前日我去瞧雅量,问她准备了什么,雅量对我说,她得了一盒十二支极等好锋的紫毫笔要送给娇儿当礼物,更难得是,这十二支笔的笔顶分别是蓝田玉雕出来的十二生肖,她给我我看过了,那笔顶的玉一个个雕的小枣般儿大,又精致又好用呢!”

莘陌:“哇!

毛笔还能制的这么有趣的,雅量送东西总是十二个十二个,那这次你准备的是什么?”

芍贞:“我用藕丝织了条帕子,准备送给娇儿,这东西虽便宜,却甚是稀罕,想必娇儿会喜欢。”

莘陌忙问:“藕丝细的跟蜘蛛网一样,还能织出帕子呀?”

芍贞自豪道:“当然,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妙着呢!”

转头对玉嶂道:“摘一截荷梗来。”

玉嶂从缸里摘了一截荷叶头送来。

芍贞拉过莘陌的手,把荷梗掰断,拉出的藕丝往莘陌的腕上一圈圈绕起来,等绕完了,就把丝轻轻搓在一起,成了一根绕在手上不打结的线,说:“你看,把藕丝搓成这样的线,再用这样的线织出布来,做条帕子,最稀罕不过。”

莘陌惊喜道:“你若不说这是藕丝搓出来的,只让我找这根线怎么不打结就能戴手上,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芍贞越发自信道:“我家一个善织土布的老嬷嬷知道这藕丝织布的法子,她孙女在我屋里当差,手上就戴着这个,让屋里的丫头找线头结在哪儿,果然都找不出来,后来她把这巧法子告诉了我,我就让那老嬷嬷帮我用藕丝织一方手帕,我在上面绣两朵荷花,可好看了。”

莘陌:“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多织些出来,只弄了条帕子?”

芍贞笑道:“你以为取这藕丝容易么?藕丝只能在荷梗新鲜的时候取,干了就取不出了,我院里七八个丫头帮忙弄了十几日,都掰光了半池荷叶,才取够了丝。

东西少,上不了织机,嬷嬷就改了个绣架当织机上线,才织出来的。”

莘陌:“你和雅量居然都送这么好的东西,我若还只送个绒花,岂不是简薄了。”

芍贞笑问:“这么说你送我的这支绒花,原本是你打算送给娇儿的?”

莘陌:“送给你便是你的,娇儿的绒花以后再送。”

又道:“你也帮我想想送娇儿什么东西好,我想送个别出心裁的礼物。”

芍贞:“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你把心意用到了,礼物自然独一无二。”

莘陌:“话虽如此,还是得把法子想的巧妙些。”

芍贞取了一片香瓜吃,又道:“送给娇儿的礼物,什么巧妙我不知道,但是别送吃的就对了,她那个小厨房我可是见识过的,里面全是大厨,连雅俗的小厨房也不及她的气派。

娇儿吃东西,是断瞧不上外面的。”

莘陌闻言颇为感慨:“嗯!

娇儿的饮食确实精细!

不过说起雅俗的小厨房,那一柜子金银器皿可真是气派,菜品虽不像娇儿的厨房那样按月转水牌,但是每餐饮食讲究最时鲜的,我觉得也不差娇儿任何。

我还听说,雅俗院里那两位厨娘各怀绝技,都是名厨,其中一个擅长做菜,几十年灶上功夫炉火纯青,另一个擅长做点心,以精通制作各种四季饮食闻名遐迩,她们不但厨艺好,会创新,还会查阅食谱书录,复原古人的美食,所以雅俗那儿的吃食最精致,不但好吃,做法也好看。

上次我们几个去她家吃的那顿饭,菜色摆盘不说,碗盘都是银的,可把我羡慕倒了。”

芍贞:“那日吃过饭都缠着想去雅俗的小厨房瞧瞧,你还让把那收金银器的柜子锁打开瞧,把雅俗为难的,现在都不请我们去她家了。”

莘陌笑道:“雅俗没那么小气吧?”

芍贞收敛笑容道:“说玩笑的,其实同咱们这样要好的姊妹里,单独有自己小厨房的不多,在坻那个小厨房里面就一位厨娘伺候,时常供应些汤羹点心或特色小菜,手艺相当不错。

飞飞的小厨房我也去瞧过,就在鸾星堂后面的三间,虽不如娇儿和雅俗的,也派置了不少人手,听说飞飞每顿饭二十四道菜呢!”

莘陌惊道:“二十四道菜!

我听雅俗说她寻常不同家人一起,单独吃饭只有四荤三素一汤,另外米食面食各一样,统共十个花样。

只因她父兄总是忙于政务,母亲嫂子忙家务,一家少能聚在一起,所以就为雅俗单独设了小厨房,批准每月花用,方才有用武之地。

至于雅量则减去一半,她若独自吃饭,份例只有四菜一汤。

娇儿的吃穿用度一向奢侈,她爹娘为了让她能吃的顺心,特地单设了厨房,里面都挑最得力的人手,规定每顿饭十二道菜,花样一个月不重,用餐规矩也多,已经算顶奢侈的了。

想不到飞飞居然比她俩还奢侈,随便一顿饭二十四道菜,不管能不能吃完,也得两个人伺候夹菜,估计桌子还不小呢!”

说完伸手抓了几颗菱角米慢慢吃着。

芍贞认同道:“我看过飞飞的饭桌很大,弄那么多菜肯定吃不完,剩下了应该给她屋里的人吃,都说她院里当差的养的白胖。”

莘陌边吃菱角米边道:“这便是飞飞的好处,只要她好了,她周围人就好。

不过说心里话,我不喜欢飞飞,她那个人看似大大方方,实则斤斤计较,稍有不顺便使性子,典型自以为是的脾气,跟她在一起总要小心应付,可谁又能一直惯着她呢!”

人都说芍贞左右逢源,跟飞飞好,但莘陌知道芍贞其实不喜飞飞,不得罪小人是她父亲的为官之道,但是做人最忌墙头草,有必要坦诚态度。

芍贞道:“谁都不想惯着别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她仗着有许多过人之处,便总瞧不起人,可惜又没兄弟倚仗,这样尊贵的日子不知道能多久,现在她既有底气傲慢,咱们能敬就敬着,遇到的机会又不多。”

其实不爽飞飞很久了,只不过没必要得罪而已。

莘陌叹道:“其实大家都不想敬着她,可她姐姐是皇上宠妃,看在皇家面子上,都不敢怎样。”

又拉着芍贞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仙瑶惹了她,被她一个状告到宫里,淑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仙瑶的爹爹就受了申斥呢。”

芍贞惊心道:“还能这样,她平时在我们面前使使性子就可以了,居然还通过她姐姐涉及国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莘陌摊开手道:“不知天高地厚又如何,她就敢那样,我跟你说这个是让你千万小心,趁早离了她,说起来你爹爹的品级不如仙瑶爹爹呢!”

芍贞被说的心里一阵暗淡,若论富庶人脉,姜府比纪廉侯府似乎不差多少,却不如人家有世俸。

侯爷是超品二等爵,位在一品之上,这样的开国世袭都是被皇室看重的铁打饭碗,自家如何能比上,且莘陌的叔伯中有一位内阁次辅,一位兵部侍郎,其余大小官员不计,放在朝中,哪里都说得上话,便没有莘陌那份放肆倚仗,只得转移话题道:“仙瑶也太心直口快,估计是舟儿及笄宴那次得罪她了。”

莘陌不赞成,往日相处都看在眼里,飞飞自视高贵,素来瞧不上仙瑶,仙瑶也不曾对飞飞毕恭毕敬,见飞飞难伺候,也懒得罪,有时候刻意避着,如此这般没能满足飞飞那颗处处要人捧着的心。

仙瑶婚姻顺遂,飞飞头一个不痛快,所以才对其使黑打压,因此道:“得不得罪都一样,仙瑶心直口快,却并非不识大体之人,飞飞总是针对仙瑶,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概仙瑶整日太得意,招了人嫉妒。”

芍贞听懂了莘陌所指,仙瑶说了门显赫亲事,不但准公爹官至尚书,其余王家兄姐也都联姻宗室勋爵,飞飞说亲不顺,就见不得仙瑶好,她那宠妃姐姐除了能用来装门面,适当时候也能排除异己,因此便不顾面子的弄手段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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