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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鸠占鹊巢刎颈之交(1 / 2)

冬月中旬京城寒冷干燥,兆辉外出野营数日,猎获不少活野味回府,特意从中挑了一头肥鹿和几只山鸡野兔,一早便着人与雅俗送了来。

雅俗在小厨房里看着关在笼子里的野味儿,心里琢磨怎么个吃法,拿草叶逗逗鹿,看鹿的模样可爱,想着吃它实在不忍心,不如养着玩儿,正想着,雅量突然来了。

雅量给雅俗带了舟儿的帖子来,舟儿才得了一头麋鹿,明日宴请大家。

雅俗感叹:“怎么这好吃的要来都是一起来,也不间错着开来。”

雅量:“姐姐,你这些好吃的可以慢慢养着,舟儿那里的宴席却等不及了。”

雅俗:“这是为什么?”

雅量:“我听说舟儿好像遇到了难处,这次请我们过去,是让我们给帮忙出主意呢!”

雅俗:“你怎么知道舟儿遇上了难处的?”

雅量:“芍贞告诉我的,宴请的帖子也是芍贞带给我的。

舟儿请芍贞去说话,告诉芍贞她这些日子不自在,想请大家一块去聚聚。”

雅俗听的云里雾里,还当舟儿病了。

第二日到赵尚书府,娇儿、莘陌、在坻、沉宓、芍贞一早就聚齐德馨居。

雅俗见舟儿神色上佳,发髻上戴着几色玉质花鸟簪梳,一身半旧的雪青紫锦上添花灰鼠皮褂子,衬得整个人格外清丽,着实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

舟儿见姐妹们这么冷肯出来,十分高兴,揭下斗篷,看雅俗雅量皆是崭新的一水儿。

雅俗依旧簪着福禄寿三星如意寿桃簪,一身青绿地鹤纹织金蜀锦面银鼠皮里琵琶袖大袄,下配玉堂富贵锦面银鼠皮裙,戴着流云鸾凤项圈,羊脂玉沁满池娇镯环。

雅量着一套淡红缎面对襟袄裙,袖口裙襕绣出成簇的杜鹃,外罩一件嫣红地织金杂宝纹妆花锦面貂鼠皮坎肩,弯月髻上戴着最华贵的赤金镶宝石九尾展翅吐流苏偏凤大钗,遍身明艳照人。

舟儿上前拉着雅俗雅量笑道:“你们姐妹俩真是人间瑰宝。”

沅芷兰茝连忙为客人搬座,杜衡拿盘子收了茶具,碧落坤灵为客人重新换了一遍茶,八个女孩围熏笼团坐,叙话日常。

因在坻问飞飞来不来,舟儿才道飞飞这二日头闷心烦,来不了,实际上舟儿也不诚心请飞飞,得知她不能来,方才把别的姊妹都请了。

娇儿想问雅俗她和飞飞俩怎么了,又觉雅俗身周气场慑人,这般开头不太好,就没说了。

雅量见屋里添了件金碧辉煌的紫檀八字须弥座钉金粤绣岁朝清供博古五扇屏风,石青幅面上的瓶花配色鲜艳,明快华美,屏帽、站牙透雕缠枝花卉纹,实在精致奢丽,便和其他人刚来时一样赞道:“这屏风好精致呀!”

众人都笑了,娇儿先道:“我第一个来就这么说了,你们都是来一个夸一个。”

雅俗:“这屏风确实精致,像是衍圣公府的旧藏。”

在坻:“雅俗好眼力!

怎么看出来的?”

雅俗笑道:“我带看带猜,主幅上岁朝清供四个金字是衍圣公孔言伯书,我能认得。”

边说边坐下。

在坻:“难怪猜这么准,舟儿方才说了这是孔老夫人当年从衍圣公府带来的陪嫁,一放几十年,如今拿出来给了舟儿。”

雅俗明白这是长辈给舟儿的嫁妆,忙奉承道:“这么珍贵的嫁妆万金难求,看得出孔老夫人最疼爱舟儿。”

舟儿听众人一夸再夸,心里很高兴。

雅量又问:“你们刚刚都聊些什么呢?”

舟儿笑道:“不过聊着家常话,说冬季该如何进补,研究各种汤呢!

既然你俩也来了,咱们干坐着无趣。”

转身吩咐坤灵带人去取东西。

不一会儿四个婆子抬来一张长案,上面放置若干盘架,片好的肉块堆挂的满满当当,除了鹿肉,还有两大海碗酱料,十几种产自波斯的名贵香料,两笸箩香菇野菜。

另一桌十道菜品碟子,一坛自造的菊花酒,外加杯箸、铁叉、铁夹、炭烧铁炉等物。

几个嬷嬷一通移炉安桌,煮酒摆座,一切归放妥当,众人方才入座。

芍贞见这个铁炉的炉身和铁桶一般,比寻常烤肉炉子大一倍不止,尤其炉口大的像圆桌面一样,口上蒙着铁丝网,网下炭火甚旺,叹道:“这炭炉真大,倒适合人多围炉。”

舟儿笑说:“今天客人多嘛,特意选这个大的。”

在坻也笑说:“你总是想的最周到。”

每人用铁夹夹几片鹿肉放铁网上翻烤,或拿铁叉叉肉上火烤,把网口都堆满了。

舟儿亲与每位姊妹盛了一盏热酒,方才坐下。

莘陌来到现在,都没听舟儿说有什么不好,此时鹿肉烤的正香,闻的直咽口水,便先尝口酒压一压,又觉得吃人家嘴软,就主动问起舟儿最近的事。

舟儿笑道:“说来也怪,我遇到的事这些天都把我熬的度日如年,一直想找你们说说,可见到你们,觉得竟没什么可说的。”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主要是想邀朋友们聚一聚。

莘陌越发疑惑问:“到底什么事呀?”

娇儿也说:“有什么是和我也说不出的?”

舟儿思索好一会儿,心里组织言语。

众人都在等,终于听舟儿道:“今天我娘亲和我姨母带着表姐妹出门赴宴,我才得空邀你们,我这两个表姐妹从来我家那日起就缠上了我,每天来我屋里坐着与我说话亲热,吃要同我一起吃,睡也要同我一起睡,可我与她们以前并未见过,实在不熟,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忙着与她们虚情假意的应酬,着实心累。”

在坻边托盏吃酒边听着,闻得此话就说:“你家既是接待客人,自然有安顿,她们也有客居,你若觉得她们这般打扰了你,直接说你有事,请她们回屋。

本就不熟的表姐妹,饮食休息都在一起,也不妥。”

在坻年少就协理家务,行为素有章法,在她看来,就算姨母和娘是一个母亲生的,表姐妹也是外人,何况以前没见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娇儿:“就是,你既然嫌烦,就说出来,这是你家,又不是她们家。”

俗量突然想起家长曾一起评价三婶子受过的罪,皆是那层不值的面子撕不开,这世上亲朋之害实属大恶,但凡靠委屈自己为前提的助人为乐都不值当,倘或遇到脸皮厚的定是斗米养仇。

思及这番,雅量便问道:“舟儿,是不是你想办法说了,她们只装不懂,依旧我行我素。”

“对对,我猜就是这个问题,就像那个陆梦姗,明明抢骗被发现,就死皮赖脸的笑着不还。”

莘陌连忙说到。

几人听莘陌又拿梦姗举反面例子,都低头叹气。

舟儿无奈道:“是呀!

我做活,她们围我旁边夸我绣工,我看书,她们又借我的书看,我要出门,她们也不走,还把我的丫鬟随意使唤,无论我怎么明说暗说,她们要么装傻,要么就拿和我是姐妹的话来支吾我。”

沉宓问:“她们要在你家里住多久?”

舟儿:“一开始说是为了来走亲戚,我祖母便留人在府里住下,也没说住多久,我问过我娘,大约过完今年冬天,明年开了春就走。”

话说邵鸿飞的父母与舟儿家人商议过,计划将俩孩子的婚期定在明年秋时,待舟儿及笄后便着手忙大婚事宜。

舟儿母亲蒋夫人因女儿婚期不远,已经回京住下,帮着料理陪嫁物品。

舟儿的姨母俞蒋氏因守寡家道中落,得知姐姐的女儿即将高嫁国公府,便动了想法,仗着与蒋夫人是堂姊妹关系,打算先把其大女儿与舟儿共嫁一夫,做个平妻,等与国公府结了亲,再为二女儿做谋划,便带着两女一子上京投奔堂姐。

亲戚大老远过来探望,孔老夫人维护儿媳脸面,主动开口挽留,让俞家一家安居府上。

俞蒋氏母子四人便在赵府住下。

俞大姑娘到赵府才一安顿好,就找来表妹舟儿的德馨居,与舟儿姐妹相称,数日如影随形。

一天恰好俞蒋氏拉着蒋夫人来了德馨居,当着舟儿的面对蒋夫人两句话一哄,蒋夫人被捧得脑袋一热,立刻对着妹妹一顿自我吹嘘,随即令舟儿带表姐晚上一起睡,就如母亲和姨母小时候一般亲。

那场合,舟儿怕打娘的脸,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接着苦日子就来了。

先是俞大姑娘直接挤进舟儿身边,吃喝夜眠皆不肯离开德馨居,接着俞二姑娘也每日过来与表姐说笑解闷儿。

舟儿性格本就好静,被表姐表妹好些天一折腾,便厌烦了二俞。

但俞家二位姑娘俨然一副鸠占鹊巢的架势,巴不得舟儿把一切都让出来。

这世上多少看似无缘无故的仇,皆因怀璧之罪,挡道之灾而结下。

几代同堂的大户人家规矩多,舟儿憋的想和祖母说,可一做要出门的举动,两位俞姑娘就叮嘱舟儿慢点走,她们只装一家姐妹不用见外,把德馨居当成她们的居所。

舟儿整日防着这二人乱动她屋里备办好的嫁妆物件,又顾及母亲颜面,不敢发火怠慢客人,便憋闷了许久。

最后碧落坤灵实在看不下去了,逮空子跑去孔老夫人面前狠狠告了一状。

孔老夫人亲自去找儿媳,正好俞蒋氏也在,在老夫人提议下,一大群人便一齐到德馨居坐了会儿,吃过茶,孔老夫人拉着舟儿对一众媳妇嬷嬷丫头们玩笑道:“我们舟儿从小就喜欢安静,人都知道她乖巧,可一闹起脾气来,那是爹妈都敢顶撞的,这性子就跟她祖父的倔脾气一个样,也是她祖父和她父亲惯出来的,这么个掌上明珠,谁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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