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劝他,何必下如此狠手。
可没等我开口,他转身不看我一眼,径自又回到前面去了。
一夜之间,他与我似乎已形同陌路。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出了刺史府的大红门,一跃跨上棕马,双腿狠夹了一下马肚子,便先行出发了。
他当真不理我了么?还是这是他冷战的方式?不管是如何,这种感觉让我焦灼不安起来。
可我忽然转念想起,这不正是昨夜我曾祈愿的么!
愿他,此生不再念我。
武德和武义倒是在府门外等着我,但对我的态度皆是冷冰冰的,甚至不屑同我讲话。
不过,并不像当初我想象得那般要徒步行走,他们还是给我备了一辆马车。
武义跳上马车,看是要充当马夫的角色。
而武德另上了一匹白马,似要随在马车旁边。
哗啦啦——我拖着铁链子好不容易上了车,还未坐稳,武义就挥动起鞭子,马儿“嘶”
一声长鸣便奔走起来。
晃动间,我的脑门险些碰到车板上。
他是故意的吧!
我掀起帘子想冲他发飙,但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后我还是回到了车篷内坐好。
我忍!
路上武义将马儿赶得飞快,颠颠荡荡,令人很不舒服。
尤其出了主干街道后,土路更是颠簸,我竟出现了晕车的迹象。
“停车!
停车!”
我从车帘子里探出头来,急喊道。
“吁——”
马停了下来,武义跳下马车,看着我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了,碧尘大小姐?”
“我难受。”
我扶着胸口,似要呕吐的模样。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受,我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回京城!
我一手拖着手链子,一手拽着脚链子,从马车上挪下来,想走到远处呕吐呕吐装装样子,但武德和武义跟上来,显然是要寸步不离地防备我。
“别!
你们别过来!
我要我要吐了!”
我一边抬手阻止他们,一边干呕起来。
“属下们不嫌弃!”
说着不嫌弃,但他们两个明明已撇过头去了。
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我挪到树荫下,继续干呕。
只是干呕了一会儿,我便顺势坐了下来,捡了个小树枝,在地上无聊地画起海绵宝宝来。
“碧尘小姐若是无事了,就请上车!”
武德没好气地催促道。
“我有些中暑,头晕的很,在这里吹吹风。”
我未抬头,继续画着画。
武义有些焦躁:“再耽搁下去,到天黑我们可就跟不上主子了!”
“那我难受得紧怎么办!”
我也没有好气,“你们还给我拴这两根大铁链子!
若是解开,我还好受些。”
“解开?不可能!
这是主子的命令!”
武义冲着我瞪眼睛。
我换上一副讨饶的好脾气:“两位兄台若是给我解开,我立马上车。
二位发发慈悲吧,我这个弱女子岂受得了这种折磨!
我这脚脖子都快磨破了!”
“可是”
武义动摇了,有了怜悯之色。
“碧尘小姐省省力气吧,钥匙在主子手上,属下帮不了你。”
武德的一句话把我的希望浇灭,令我呆愣了几秒。
本想着骗他们解开锁链,以便再次逃跑,可钥匙居然不在他们身上。
我有些懊恼,再磨他们也是无用,便上了马车,再寻思其他办法。
又赶了一段路,进入了一片树林,我再次叫停了马车。
武义更是不耐烦地道“碧尘大小姐,您这次又怎么了?”
“我要如厕!”
我直截了当地回他。
我不害臊,武德和武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都不自在地转过身去了。
下了马车,我故意叮嘱他们道“你们可别去偷看!”
“碧尘小姐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武义叫嚣道,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似的。
“碧尘小姐快去快回,属下在此等着。
不过您若是半刻钟回不来,属下可是要寻过去的。”
武德也像是故意叮嘱我。
他的警惕性还蛮高!
但带着铁链子跑还不是白费功夫,我才不会那么笨。
我只是,想借机寻一样东西。
走到远处一片杂草乱枝后面,我四处寻摸,还真让我找到了一块还算平滑的拳头大小的石头。
原想将它藏在长袖里,一揣才恍然,我这身紧束的男装哪来的长袖。
没法,我只得将它藏在胸口处了。
即便这个地方凹凸得不太匀称,但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果然,等我回到马车前,武义立即发现了不对劲儿,眼睛充满疑问地盯着我的胸口处。
我赶忙双手挡在胸前,带动铁链子哗哗作响。
我假装羞赧地跺脚道“无耻!
大胆!”
武义慌张地将视线移开,手大力地抚过脑门,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碧尘小姐,武义没有恶意,您莫要误会!”
武德赶忙上前求情。
我不理睬他,先抓紧上了马车。
只是临放下帘子时,我傲娇地说了一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