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来北狄的,我也有些搞不清,谋划这桩事的人似乎与李培风并无干系。”
卫乔忽然想到什么,自他怀里挣脱出来,双目灼灼地望着他:“李培风此次来北狄只带了三十多个护卫,此刻他应该还未离开,要不要通知呼延朔一声,让他派人将那人暗杀?”
谢知舟想了想,道:“若是早些时候还行,这时他已经在北渊境内,此事怕是有些困难。”
“北渊?”
卫乔一头雾水地道,“那是什么?”
谢知舟也是今日才得知呼延弘自立为王、立国建都的消息,那日呼延弘败走之后纠集了麾下部将一路西逃,占据了呼延朔势力未及的西六镇,将北狄一分为二。
如今的呼延弘便是北渊国的国主,草原上不少部落从前屈服于他的威势,此时亦不敢反抗,仍旧效忠于他。
只是现在的北渊国主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呼延弘,这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我总觉得,北狄的此次内乱与李培风脱不了干系。”
卫乔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秀美不禁微微蹙起。
谢知舟抬手抚了下她的眉心,将她微皱着的眉头抚平,缓缓道:“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把戏,这一套他从前在南疆就玩过一次。
我听呼延朔提起过,他与呼延旻都认为李培风是一条恶狼,不可不防,故主张联合大昭。
我猜李培风支持呼延弘正是这个原因。”
卫乔恍然,她先前不知呼延旻父子的态度,谢知舟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李培风助呼延弘分裂北狄,应是还打着以呼延弘新立的北渊为屏障好安心发展自己实力的主意吧?”
谢知舟赞许地点点头:“聪明。”
从大昭至塔雅必经北狄,而呼延弘如今夺下的西六镇则正好将塔雅与外界隔开,李培风此番仅带三十护卫深入北狄王城搅的这一潭浑水,目的正是在于为自己寻一个天然的屏障。
自此,不管是谢知舟统帅的玄甲军还是呼延朔麾下的北狄铁骑,若是要打李培风的主意则必定要先攻克北渊这个难关。
其人心机至此,其人筹谋至此。
卫乔重又躺回他怀里,问他:“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我虽也带了军队,不过照目前这个形势,李培风既然费尽心机地替自己找了个挡刀子的,应是不会与急着与大昭开战。
至于呼延弘的那个北渊,本也是北狄自己的事,就留给呼延朔收拾吧。”
北地广袤无垠,李培风若是不想纠缠,自管远遁,可大昭远离后方,军资供应本就不便,自然不可能长久地耗下去。
“那咱们就这么回去吗?放着李培风,万一什么时候咬大昭一口呢?”
卫乔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谢知舟冷哼了一声:“他若想战,随时来,我候着。”
卫乔的心狠狠一跳,微微仰头,借着烛火明光,能望见他眉间睥睨天下的气势,心中忽觉安定下来,嘴角微勾,脸上挂着一个甜甜的笑。
他垂眼时,就这样撞见她一双含着仰慕的清亮眼瞳,忽然感到喉头发紧,身子也像是热了起来。
谢知舟缓缓低头,正要吻她,卫乔却很主动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亲得他有点发懵。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在另一个镇子上的时候我碰到了谢大哥和他妻子,我发现谢大哥居然知道你我的事,你说奇不奇怪?”
谢知舟有点心不在焉,盯着她不住启合的娇嫩双唇,等卫乔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含含糊糊地道:“不奇怪,我与明远毕竟是亲兄弟,虽不是很亲近,关系也不算差,很多事他都知道,我也没打算瞒他。”
卫乔本以为因着谢夫人的缘故,谢知舟会怨恨自小深得母亲宠爱的谢明远,最起码不可能真心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谁知竟是她想错了。
谢知舟多少也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便靠在枕上,头枕着胳膊,淡淡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好在恩怨分明,譬如我母亲不喜我,我也只会觉得她没有眼光,却不会因此怨恨明远。”
卫乔正为自己误解了他感到惭愧,哪里听得他这一番话,便有些急切地攀住他胳膊道:“谁说你没有优点啊,我觉得你全身都是优点。”
谢知舟本来就是逗她,见她如此着急地表白,一双清亮至极的眼睁得大大的,因为急切,小脸竟微微泛着红,可爱至极。
他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出分毫,故作惊疑地道:“真的?”
卫乔重重点头:“真的,你长得好,武功好,学问好,总之是样样都好。”
谢知舟的心荡漾了片刻,咳了一声,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话你小时候也没少说,我却从不敢当真。”
卫乔郁闷了:“为什么嘛?我那么诚恳。”
见他不为所动,她气鼓鼓地道:“我很少夸人的,你不偷着乐就算了,居然还不相信!”
卫乔垂着头一脸的颓丧,片刻未过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闷笑,抬首一看谢知舟正望着她,笑得胸膛都不住地抖动着,
她尖叫一声扑着打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就爱捉弄我!”
谢知舟手忙脚乱地制住她,两人打闹着,他一不小心将她压在身下,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叫得这么大声,不然隔壁说不定以为咱们在那什么呢。”
卫乔将他的手掰开,一脸好奇地道:“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