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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家族庄园。
数位自幼伴我长大的管家,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向我问候。
五年前我遭遇意外失踪,外界皆以为我已不在人世,如今我奇迹般归来,众人无不喜极而泣。
父母相互搀扶着,望着我泪如雨下,妹妹更是不顾一切地朝我奔来,一头扎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环住我。
“姐,这些年没有你,我的心都缺失了好大一块,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后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了。”
父母也依次与我相拥,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
为了缓和气氛,父母开启了对妹妹的“吐槽模式”
,说她在我消失这段时间里,把公司管理得混乱无序,幸好我回来了。
我心里明白妹妹才能出众,父母这般不过是想让我快速找回曾经的自信。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深爱彼此的家人。
父母刚吐槽完妹妹,便急不可耐地追问我这些年的行踪,为何明明活着却不和他们联系,还问了我眼睛受伤的事。
我本想瞒着,可接我回来的小张嘴快得很。
这几天他早把我的过往查了个透彻,眼下正一五一十地向我爸妈全盘托出。
我妹听后,气得直跺脚:“太欺负人了!
找特殊服务还得付费,姐却成了免费劳工,身心俱疲,还得靠摄影技术去讨好别人。”
说得也没错,毕竟以前摄影只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
“小萱,怎么能这么说你姐。”
我爸皱着眉说道。
“栀栀回来了就好,过去的不开心都抛下,重新开始。”
随后他又疼惜道:“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眼睛,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秦川把小伟送回巴厘岛后,立马给我打电话,可听筒里只有无尽的忙音,无人接听。
他心里“咯噔”
一下,慌了起来。
林蔓蔓拉着他,满不在乎地说:“苏苒姐估计又在闹小脾气吃飞醋了,小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秦川没吭声,心底却有股不安在悄悄蔓延。
两天后,林蔓蔓和秦川终于回到南城。
秦川偶然看到一家摄影器材店,下意识就停住了,他进店精心挑选了套顶级的摄影器材。
林蔓蔓见状,理所当然地对老板说道:“送到锦华公寓305号。”
秦川急忙拦住:“送到翠湖别墅。”
林蔓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气氛尴尬得能结冰。
秦川解释:“这是给苒苒买的,之前我让她错失了比赛,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你,我得哄她开心。”
可当他带着送货师傅兴冲冲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
秦川皱紧眉头,高声唤道:“苒苒,苏苒,你在哪儿?”
“奇怪,这个点她应该在家啊。”
秦川让师傅先把摄影器材搬进屋内。
但在目光扫过屋内景象的刹那,秦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整个客厅好似被人洗劫过,往日的温馨荡然无存。
沙发上我常抱的抱枕不见了。
墙上我亲手挂的艺术画被摘了下来。
电视柜上我摆放的一排精致玩偶也消失了。
秦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又打开卧室和书房,发现关于我的一切痕迹都没了。
只有床头柜上留的那封信。
上面是我的字迹:
【我说过,要是有一天你对我的爱没了,我会彻底离开。
现在,我就如当初承诺的那样,成全你和林蔓蔓,不用找我了。
】
秦川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指急促地在通讯录里翻找我的号码。
然而,听筒里却传来号码是空号的机械音。
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惶恐,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苒苒,你到底在哪儿?”
他又开始在朋友圈里疯狂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我有关的线索。
可他的那些朋友没人会在意我的行踪,因为所有人都只把我当秦川的附属品。
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去哪儿了。
秦川茫然地环顾四周,大脑一片混乱。
渐渐地,他的眼中燃起怒火:
“苏苒,你别妄想就这样从我身边逃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一天过去,他四处寻觅,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依旧一无所获。
于是,秦川赶到警局,报案失踪。
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惊得合不拢嘴。
世上竟根本没有苏苒这个人。
秦川急忙拿出结婚证,然而警方反复核查后,确定地告诉他苏苒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这结果如同一记闷棍,打得秦川晕头转向。
他同床共枕了五年的老婆,怎么会突然成了不存在的人?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滑天下之大稽!
秦川怒不可遏,倾尽所有人力物力,秦家父母也全力相助,誓要找出真相。
但一番折腾下来,依旧找不到人。
更诡异的是,他发现苏苒所有的社交账号也都消失了。
仿佛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不过是他黄粱一梦,醒来只剩无尽的茫然与错愕。
一阵强烈的失控感将他淹没,恐惧在心底肆意蔓延。
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
终于,在房间角落里,他发现了苏苒遗落的手机。
出乎意料的是,手机竟取消了密码功能,秦川心怀一丝侥幸与急切,迅速在其中翻找可能留存的信息。
他带着慌乱与期待,逐一点开相册、信息、备忘录等各个图标,却都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又颤抖着手点开了微信。
映入眼帘的首条消息令他惊愕得瞪大双眼。
【苏苒,你是想让我和川哥的孩子没有爸爸吗?死赖着不走真是厚脸皮,你怎么不去死啊?】
而苏苒只回了她一句:【好,我退出。
】
秦川强忍着内心的震惊,手指机械地向上滑动屏幕。
随着聊天记录一页页往前翻,他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原来林蔓蔓从两年前就开始骚扰苏苒。
她发来的消息里,有他们暧昧露骨的聊天记录截图、亲密上床照、肉麻的调情录音......
可无论林蔓蔓如何频繁地发送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苏苒始终保持着沉默,未曾回复过一字一句。
只有最后那条,林蔓蔓质问她怎么死赖着不走,她才回了句她退出。
那是苏苒唯一回复林蔓蔓的消息。
当看完这些,手机“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秦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苒苒那么爱我,她离不开我的......”
“没有我,她怎么活得下去?”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些话,像是在给自己编织一个脆弱的保护罩,试图阻止不断向他涌来的绝望与悔恨。
彼时,经过一系列艰难的康复治疗,我的眼睛终于康复。
为了庆祝,我和妹妹坐着私人飞机去三亚度假。
妹妹附耳轻声说:“姐,秦川四处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真不打算让他知道你在哪儿?”
我浅酌一口杯中的香槟,淡漠道:“他要找的是苏苒,与我沐北栀毫无瓜葛。”
秦川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而林蔓蔓为了让秦川分心,将小伟接回了国。
这下,秦川一边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的踪迹,一边还要照顾年幼懵懂的小伟。
小伟继承了他爸爸的磨人特质,穿衣时指定要秦川搭配,玩耍时必须拉着秦川,写作业也得让秦川在旁指导。
这孩子自幼在佣人呵护下长大,秦川与他相处甚少,此刻真要承担起照顾之责,简直让他头疼欲裂。
没过几天,秦川就被小伟折磨得几近崩溃。
他刚想寻片刻安宁,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只因没陪小伟玩游戏,小伟便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将玩具扔得到处都是,还摔坏了几个古董花瓶和一堆家具。
客厅瞬间一片凌乱。
“够了,别再闹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秦川瞬间情绪失控,一把抱起仍在哭闹的小伟,直接丢到了他父母那里。
将小伟送走后,他独自呆坐在房间里,想起过去的记忆,嘴里喃喃自语着:“苒苒,我错了,你到底在哪儿啊......”
突然,手机提示音打破了寂静。
他木然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一封邮件映入眼帘。
是一张我在机场与他擦肩而过的视频截图。
当时一位安保人员巡逻时无意间录下的:【我今天剪辑视频才发现,秦先生你确认下是不是苏小姐?】
画面有些模糊,秦川仔细对比着每一处细节,终于确定这就是我。
“苏苒,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连个解释都不给,薄情寡义到了极点!”
看着照片里被众多保镖簇拥着的我,秦川意识到我的身份不简单。
他坚信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简单多了!
这天,结束旅行回到家的我,正在房间里休息。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我开门走出去,只见我妈正拿着我的手机。
开着免提的电话那头传来秦川的尖锐声。
“苏苒,你恢复了记忆还一直瞒着我,到底是何居心?一声不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我不过是犯了点小错,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我快被你逼疯了!
你赶紧回来,别在闹了,只要你现在回来哄我,我就既往不咎,听到没?”
我站在原地,看着妈妈气得青筋暴起,愤恨地瞪着手机。
“你就是这样伤害我视若珍宝的女儿的?”
妈妈狠狠地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质问的话。
满脸心疼与愤怒。
原本她只是听说我这五年的生活过得十分艰辛,如今亲耳听到被人这般羞辱,她只觉得胸腔内有一股怒火在疯狂地蹿升。
电话那头的秦川冷不防听到这充满火药味的质问,怒声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问:“冒昧问一下,您是?”
我妈冷哼一声:“我是她妈妈!”
秦川心头猛地一紧,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
他赶忙调整语气,声音里满是讨好。
“妈,您别生气,我是秦川啊,您的女婿。”
“最近我和苒苒是闹了点小别扭,怪我不小心犯了点小错,其实我们平时很恩爱的,您也知道,苒苒就爱使小性子。”
“您帮忙劝劝她,等她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也早日给您添个大胖孙子,让您尽享天伦之乐。”
我妈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猛地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呵斥道:“别在这儿乱叫妈,我家栀栀现在可是单身,哪来的什么老公!”
话落,我妈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那动作带着几分决绝。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被泪水晕染得斑驳陆离,身子也因愤怒而微微战栗着。
我缓缓走上前去,温柔地抱住她,轻声安慰。
“妈,别哭了,我现在好好的,已经没事了。”
妈妈却轻轻将我推开,用生气的眼神瞪着我。
“你倒是好好的,可我这心里跟刀绞似的难受,咱沐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让一个那样的男人欺负了五年,你怎么......”
“怎么就能把日子过得这么惨啊!”
妈妈一边数落着,泪水又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我看得出来她是在为我心疼,于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妈,放心吧,我已经彻底清醒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让家族蒙羞。”